二、天始城外，幾道閃光急速向東南方飛去。一條河邊，閃光停止了，臨淵、地蒼、清絕三兄弟神情緊張的搜尋著什麼。之後，三兄弟相視一點頭，各自又向不同方向而去。臨淵剛剛到了一處樹林外，雙腳落在水窪中。水似生命體一般，沿著臨淵的兩腿瞬間漫延到全身。隨之空中微塵中的水份中鑽出個老婦人來。她一現身，一位老頭從一顆樹木身裡走了出來。兩人看著臨淵快要窒息的痛苦表情，沒加理會。“道宗約我們來，為什麼又不見其人，他又要搞什麼鬼？”老者的問題，老婦人也沒辦法回答，又掃了眼臨淵皺著眉頭言道，“五聖山幾乎全軍覆滅了，他還擺什麼譜？應龍國的後生追的我們沒法，隻能出手先教訓教訓這些後輩。”“歧山論道之日，來的人那可叫一個慘。唉！內道、外道、邪道，現在可真沒道了。”“你知道什麼？聽說一切都是道宗的計劃。”“切，又想唬弄老朽。好吧！反正無聊，說來聽聽。”“修道之人起源於創世神為更好的監控生靈一事，可知。”“不知。”“修道之人因為私心而背叛了創世神，知否？”“不知。”“修道之人為了與創世神對抗，擅自修習三方神力導致內亂不止，應該知道吧？”“不知。”麵對一問三不知，不求上進的老頭，老婦人閉上眼睛思考著還有沒有必要跟他聊下去。千百年來，身為修道之人，卻根本不知所修的道是什麼。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歧山論道，表麵上是給修道之人提供揚名立萬，交流修習成果的場所。還不如說是為了統一修道之人的思想，加以規範。才有了內道、外道、邪道分流，相互攻擊的源頭。天地生萬物，對同一種規律的每種領悟便是不同的道。道雖同宗，絕非獨流。方才是大千世界的精彩之處。若特定規範、統一，看似正確，已入歧途。例如塵世隻有一人、一樹、一草、一木、一花、一念等的情景，還有什麼存在的意義？老婦人與老者在三川口大戰之前，為內道鐵定的衛道士。三川口大戰之後，再也不存在什麼五聖山高層的嚴格管理。無聊的日子裡，她思考了許多，調查了不少，總結出不帶任何偏見的道理。“道宗？什麼東西？”臨淵全身冒著火焰，從容的走出桎梏。老頭反應奇怪的揚手打出雷訣，“轟隆”一聲過後。臨淵毫發無傷，讓老婦人與老頭同時出手。蘊著雷電的水華化為的巨型鐘向臨淵碰了去。“鐺鐺。”水華鐘裡數枚銀針不知被什麼打落。與此同時，臨淵身上的火焰爆漲數十丈。讓來不及躲避的老頭與老婦人中了招。臨淵身邊多了個美麗的佳人，正是星辰派的現任宗主碧兒。“多大的人了，做起事來還是木頭腦袋。”麵對碧兒的責怪，臨淵充耳不聞，盯著捂著自己心口痛苦不堪的老婦人與老頭。他們是認為臨淵長像不太機靈，才挑他下手。對應龍國咄咄逼人的小懲大戒。 “心火。我們無怨無仇，為什麼要下此毒手？”老婦人的話，讓老頭出了滿頭汗。明火為一切能燒灼物體的火。而暗火有些也有明火的功能，但更多的是燃燒人的情欲。七情六欲是生靈神智的控製中樞。暗火能將其燒毀，讓生靈或癡、或儍、或呆等。“道宗，又要針對應龍國做什麼？”“士可殺，不可辱。”老頭說著想自行了結，十分小看心火的威力。全身根本無法動彈半分，隻能恨恨的在痛苦中盯著臨淵。“我們真不知道。”老婦人解釋道，“道宗隻召集我們來，他卻沒現身。”“彆說。修道之人，寧死不屈。”臨淵身上的火焰消失了，老頭、老婦人心臟傳來的痛苦也消失了。他們一言不發，各施神通消失了。“為什麼不把他們弄成儍子，再放了？”“他們是老人家，沒幾年活頭了。”“切，如此樹敵，不擔心對方報複。”“世叔說過--”“打住，不聽。”碧兒說著抬腿便走。“碧兒，世叔的事真要給你說清楚。”“張口一個世叔，閉口一個世叔，煩不煩？”……萬王朝拜的最後一天，天公作美。一大早，東方的朝霞將萬裡天空映照的通紅一片。使得天始城的所有生靈們心情大好，沒有因為即將結束的盛典而傷感。大典十五日程安排：卯時，應龍國接受王子、轄下小國、部族王公朝拜。辰時，應龍國王接受萬民朝拜，所有朝拜的王公觀贍。午時，天始城萬民貢奉（即民間將美食放置在自家門前，接受王及王公貴族的到來，以此沾染貴氣，為自家祈禱。）未時，應龍國王帶領王公貴族全城巡遊（即盛裝出行）。申時，天始城民間傳統節日遊城、表演。酉時，應龍國王及王公貴族微服深入民間，至結束。天近寅時，各小國、部族的王公貴族們、應龍國的文武大臣們早早身著禮服來到金鸞殿外。龍羽的子孫們也陸續到場，三五成群，小聲快樂的交談著。隻等卯時，金鸞殿大門一開，便要列隊按程序朝拜。朝拜，大典首日已經經曆過了。本來有經驗，可是再次來臨時，久經考驗的王國精英們不免多少還是緊張。應龍國的王，龍羽本就不愛奢華，生性也是隨和。他的帶領與感染下，臣工們人人有生活講究的思想，心中根深蒂固的還是王的那一套。這便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宮人手捧著聖旨出現，王公貴族、文武大臣們按事先知會的隊列排好。宮人方才展開聖旨宣讀了起來。本來此環節眾人要跪拜，被龍羽給免了。“開，天門。”宮人宣完聖旨的最後一項，金鸞殿沉重的大門“吱丫丫”打開。龍羽的子孫分排而入，其它人則在殿外。金鸞殿雖大，無法容納如此多的人，隻能這樣安排。龍寶為首，帶領龍複、龍鳴、龍歧等居身後，王孫們緊挨著他們。宮人高聲宣道，“一跪蒼天在上，一磕首，再磕首，三磕首，起。”“二跪厚土在下，一磕首，再磕首，三磕首，起。”“三跪君王居中，一磕首，再磕首，三磕首，起。”“眾皇兒--”龍椅上傳來孩童之音，一時間驚煞的王子王孫們紛紛抬起頭。朝拜大典不得觀君王，為禮儀要求，也為君王的威嚴。龍椅上明明坐的是身著龍袍的龍羽，他的神情也是沒錯。眾人的觀望讓龍椅上的龍羽如坐針氈起來。突然，龍羽滿頭大汗的苦著臉再現童音，“皇爺爺，救救我吧。這個一點也不好玩，不玩了，不玩了。”說話間，龍羽在眾目睽睽下變成頭上有犄角、樣子可愛、眼神清純的孩子。“怎麼會是你？快下來。占我便宜，找打是--”蓮寶的兒子傲天衝上前就大叫起來，被蓮寶一瞪眼後不服的向龍寶靠了過去。這孩子從哪兒來，叫什麼名字？無人能知，所有人見他一直粘著龍羽叫皇爺爺，龍羽也是開心的接受。還有誰去深究？眼前，大典朝拜，並非兒戲。龍羽竟然讓他高高坐在龍椅上，自己卻下落不明，真是玩大了。看著長犄角孩子在龍袍中掙紮著，殿上王子王孫相互對視思考著。還好，金鸞殿上都是自家人，若讓其它人看到，亂子更大了。龍寶見龍複一直盯著長犄角孩子發呆。所有王爺裡說到霸氣，唯有龍寶與龍複。龍寶身為獸族，高大的體形給人天生的霸氣。而龍複的霸氣則是從性格、骨子裡散發而出的。中域霸主的名頭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稱呼的？“孩子，你叫什麼？”“他沒名字。”蓮寶的兒子搶著回應道。龍複的開口，讓龍寶知曉他肯定發現了什麼，靜觀其變。“孩子，你父親長的是不是……”龍複將自己記憶中的龍吟的樣子描述了一遍。引得龍歧、龍鳴等人興趣。雖然龍吟身為龍驥營、羽林營的統領，但是任務讓他少有與王子們相見，何況王子高高在上，見麵因為身份差異也不會留心。“你怎麼認識父親？”龍袍中掙紮的孩子驚問道，繼而興奮起來，“叔叔，你就是父親常常提及的與他一起長大的叔叔。還有你—嗬嗬，我也知道你。”長犄角的孩子的手在龍袍中一指龍寶，開心笑了起來。龍複強忍著眼框裡打轉的淚，紅著眼衝著龍寶一點頭。龍寶當即麵向王弟王子們，“父王有意傳位與他，誰有意見？”一句話，讓大殿之中寂靜起來。龍歧、龍鳴相視笑了起來，其它九位王爺雖有不服，單憑著簡簡單單的幾句話，應龍國的皇位就有了主？太兒戲了。當他們看到蓮寶時心中也是認為這樣的結果比較好。蓮寶的兒子傲天的生性，讓九位王爺心裡對未來更沒了底。王兄龍寶本就是長子，他都主持說話了，還反對什麼？“皇爺爺還跟你說了過什麼話沒有？”龍歧的細心一問，龍複雖有不痛快，反過來一想也是有必要的。“那天晚上看星星時，皇爺爺說他要出趟遠門。還說讓我扮演他的樣子，不要讓叔叔們傷心。”“還說了什麼？”龍鳴追問。“哦！皇爺爺對著星星說：前半生背負太多人的囑托，為理想。後半生他要好好照看好家園，陪著家人。”長犄角孩子的話，讓傲天等王孫們聽的奇怪，更奇怪的是見到王叔們個個淚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