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風說完,扭頭就走,順手帶走了收銀台上最新教輔的宣傳畫冊,準備回家跟荊興替好好研究研究。 片片考了年級第一,風哥也不能落後,對不對? 丁零零。 白若風伴著清脆的風鈴聲從書店裡走了出來,荊興替好乖好乖地站在原地等著,垂著頭往掌心裡哈氣。 白若風立刻衝進書店邊的便利店,買了關東煮,還讓店員往裡麵加了滿滿兩勺熱湯:“捧著,焐手。” “謝謝哥哥。”荊興替接過,像隻小鬆鼠,捧著關東煮坐在了小a的電瓶車後頭。 “哥哥,你剛剛跟秦雙雙說什麼了?” “我看不下去她說你,”白若風實話實說,“回頭幫你說了兩句公道話。” “我家茶葉片子考了年級第一,竟然還被人瞧不起!” “我好生氣!” 小a的咆哮聲被風吹散得七七八八,荊興替抿唇笑,往嘴裡塞了一塊甜不辣,含混道:“和她計較什麼呀……” “當然要計較。”白若風用力擰了好幾下油門,騎著粉色的小電驢在校門口的大道上飛馳,“彆的事也就算了。” “她你還不知道嗎?” “我如果今天不說清楚,她還會纏著我。”白若風撇撇嘴,“我尊重正大光明的追求,但是這種明裡暗裡找你不痛快的行為,無論男女,我都不接受!” 風哥說得那叫一個鏗鏘有力,落在荊興替耳中,卻有幾分欠揍的意味。 他趁著白若風等紅綠燈的時候喝了兩口熱湯,繼而湊到小a耳邊:“正大光明的追求,嗯?” 白若風還沉浸在氣惱中,完全沒發現片片吃醋了,順著他的話頭自然而然地說下去:“對啊,想當初我在帝都的時候,也有omega追求我,但是人家光明磊落……” “片片!”話未說完,白若風突然一聲驚叫,差點把執勤的交警叫過來。 原來荊興替拉開圍巾,狠狠地咬住了小a的耳垂。 “片片,乾嘛呀?”痛勁兒過去了,白若風也就緩過了神,伸手摸索著揉他的腦袋,“哥哥騎車呢,乖,鬆嘴。” “彆的o光明磊落?”他鬆口是鬆口了,嘴唇卻還貼在白若風的耳根後,酸溜溜地追問。 哎呀,壞了。 說漏嘴啦。 可是……吃醋的片片好可愛啊。 風哥想著荊興替是因為在乎自己語氣才會這麼酸,有點飄:“我不帥嗎?有omega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坐在電瓶車後座的荊興替心尖一顫,環在白若風腰間的手驟然收緊。 也對。 白若風從小就受歡迎,不像他,連個稍微親近一點的朋友都沒有,人生從頭到尾除了家人,就是勝似家人的白若風。 等紅燈的小a單腿撐著地麵,肩寬腿長,即使隨意地站著,也散發著逼人的氣勢。 的確挺吸引o的。 荊興替用下巴蹭了蹭白若風的肩膀,不再拿嘴唇勾引白若風了,因為根本沒用。白若風這種大條的alpha,有些話你要是不直說,他能自己跑偏到十萬八千裡以外。 比如現在,稍微敏感一點的a遇到荊興替這款o,估計早就提槍上陣不做人了,也就白若風,小心翼翼地蹭,心驚膽戰地摸,連揉一揉都得做足心理準備。 “片片哪……”一陣寒風吹過,白若風的興奮勁兒過去了,想到了在帝都發生的事,心虛起來,“哥哥再給你咬一口,你彆生氣了好不好?” “嗯。”紅燈跳成黃燈,又迅速跳成綠燈,荊興替在白若風擰油門前,對著小a的耳朵咬了一口。 白若風痛並快樂著,騎著電瓶車,飛快地來到了第二家書店門口。 第二家書店靠近二中,也有好多學生鬨哄哄地擠在裡麵買教輔書。白若風拉著片片走進去,還沒來得及認真地找合適的資料,就聽見書架後傳來竊竊私語聲。 “實高最新月考試卷,五塊一門,要不要?” “五塊?太貴了吧,四塊!” “拉倒吧,你在店裡買都得七塊錢,我便宜兩塊呢。” “不行,再便宜一點。” “唉,算了算了,四塊五,四五塊總行了吧?不要我也不減價了!” 白若風:“……?” 白若風把書架上的書悄悄拿開,發現阮星貓在後麵算賬。 “喂。”小a冷不丁出聲。 阮星雙腿一軟,差點順著書架跪坐在地上,荊興替走過去順手扶了一把,雞毛撣子才堪堪站穩,原本已經出口的“臥槽”硬生生拐成:“我……說是誰呢,風哥啊?好巧好巧。” 白若風靠在書架上,衝著阮星手裡的手機上的轉賬界麵努了努嘴巴:“乾嗎呢?” “賣試卷呢。”阮星賊頭賊腦地四處看看,確定沒人注意到自己,立刻舉起手機在白若風眼前晃晃,“你們實高的月考試卷的電子版,店裡賣七塊一份,我這兒才五塊。” “四塊五。”白若風提醒道。 “四塊五我也不虧。”阮星把手機揣回口袋,雙手插兜,繼續在書店裡尋找自己的獵物,“今天已經有二十來個學生找我買試卷了,一買都至少買三科,賺呢。” 實高不對外透露試卷的做法,竟然給阮星帶來了商機,白若風摸著下巴嘖嘖稱奇:“你試卷是從哪兒來的啊?” “我有個小弟轉學到你們實高了。”阮星得意地搖頭晃腦,“他把試卷給了我,收益我跟他二八分。” “我八,他二。” 白若風:“……” 同樣是 p;同樣是校霸,小a忽然覺得自己輸了。 荊興替敏銳地察覺到了白若風的情緒變化,裝作無意地問:“哥哥,你這回考了年級第八,下回準備考第幾名啊?” “哎呀片片,”白若風把他攬到懷裡,“上次不是和你說過了嗎?下次絕對年級前五。” 荊興替點點頭,抬起胳膊扒拉書架上的試卷。 豎起耳朵聽他們對話的阮星渾身一震,看著他倆,狐疑地揉了揉眼睛,最後還是忍不住湊過來:“風哥,你真是實高的校霸?” “嗯,不像?”白若風痞痞地挑起了一邊眉毛。 阮星連忙回答:“像啊,怎麼不像?太像了啊。你來二中,我絕對退位讓賢!” 拍馬屁拍到阮星這種地步的,也少見,白若風都聽不下去了,笑著去看荊興替在找什麼資料,順便幫片片拿他夠不到的資料。 說起來不過相差一歲,但是白若風已經比荊興替高不少了,往他身後一站,人高馬大,輕輕鬆鬆就能將小o攏在懷裡。 荊興替頭上壓過來一片熟悉的陰影,白若風拿到試卷的同時,抱住了荊興替的腰,黏著他往前走了兩步。 “彆逼我發情。”荊興替雖然不避開,語氣也淡淡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卻總是能讓白若風的心猛地一顫。 相處了這麼些年,尤其是近一個月,白若風發現了,荊興替這個o,冷漠是真的冷漠,眼角眉梢都掛著霜,笑的時候,眼睛愛微微眯起,眉毛稍微往下彎上那麼一丁點,還不等人細看,笑意就鳴金收兵,沒了。 問題是荊興替越是這樣,白若風越覺得他勾人,尤其是他說出口的話經常直白得小a都自愧不如。 什麼發情啊、睡覺啊、硬了啊…… 白若風想想也就算了,荊興替一說,那可就不得了了,某個血氣方剛的少年容易睡不著覺的。就算睡著了,全屏馬賽克的夢也是一個接著一個。 能忍到現在連臨時標記都沒咬上一口,風哥自己都佩服自己! 荊興替拿了幾張試卷隨意翻看,就看最後的附加題,偶爾還會掃一眼填空題的最後一題,如果沒有新題型,就丟給白若風,讓小a幫著放好。 白若風有的時候直接塞回去,遇上荊興替看的時間久一點的試卷,也會跟著看上幾眼,確定自己都會,並且能整理出完整的解題思路,才將它們放回原位。 “風哥,風哥?”他倆看得正認真的時候,阮星又來找白若風。 “我們二中這次的月考試卷。”阮星偷偷摸摸地將手機拿出來,調出一個txt,“要不要?三塊錢,成本價給你。” 白若風低頭瞧了瞧:“你哪兒來的成本價?” “我缺考了,昨天出成績的時候拿辣條跟同學換來的!”阮星言之鑿鑿,“三塊錢,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不用了。” “風哥,咱們二中這回可是請帝都的大學教授出的題呢,你不看肯定後悔。”阮星見白若風沒有支持自己事業的意思,急匆匆地追上來,“萬一高考遇到類似的題型呢?你不買絕對虧大發了。” “多少錢?”一直走在前麵的荊興替忽然回頭,將阮星的手機接過來看,“我買了。” “哎喲,謝謝惠顧,謝謝惠顧啊!”阮星瞬間笑開了花,熟練地點開的所有社交軟件,問荊興替用哪個傳送文件。 “企鵝吧。”荊興替瞄了眼板著臉的白若風,選了個不常用的,和阮星互加好友,轉了三塊錢過去。 那邊迅速發過來一個名叫“第二中學校史檔案”的txt,並配了一堆賣萌的表情包,以及一句“請給五星好評哦”。 txt的內容當然不可能是校史檔案,估計是阮星怕被學校發現他私下出售月考試卷,故意改的名。 荊興替接收完文件,挽著白若風的手臂繼續逛,時不時踮起腳尖看書架上的教輔書,順便和百無聊賴的白若風偷偷親一口。 白若風對教輔書一點興趣都沒有,心思已經從“如何睡片片”飄到“老爸到底有沒有買摩托車”,最後停留在“片片剛剛親我的時候走神了,書架對麵似乎有個帥a,我好酸哦”。於是白若風趁荊興替不備,再次將他壓在了書架上。 可是白若風越在意,越是覺得懷裡的小o漫不經心。 慢吞吞地伸舌頭,慢吞吞地回應,慢吞吞地伸手環住自己的脖子,再慢吞吞地呻吟。 啊,好暴躁! 風哥在心裡咆哮。 好想do一場酣暢淋漓的i啊! 白若風運動員已經準備好了,梅小梅蓄勢待發,但是荊興替運動員還沒進場啊!!! 白若風想了一圈有的沒的,親也親完了,分開的刹那留戀地舔舔他的嘴角,然後兩個人繼續在書架間穿梭。 最後荊興替買了百八十塊的教輔書,拎著重重的塑料袋再次坐在了白若風的電瓶車後座上。 “回家吧,”風哥先戴上頭盔,然後幫片片把頭盔戴好,“正好趕上吃中飯。” “佟似俠哪天來?” “好像是後天,他給我發了機票的照片,我還沒來得及看。”白若風聞言,掏出手機查看收到的消息,“嗯,是後天早上八點半的航班。” “我跟你一起去吧。” “周一,你得去學校參加升國旗儀式,我一個人去機場就行。” “你怎麼和老師請假?” “直接說我爸有事就成。”白若風老神在在,打算直接把自己的omega爸爸抬出來嚇唬人,“到時候保準班主任問都不敢多問一句。” 荊興替抿了抿唇,等小a坐定,手臂伸過去摟他的腰:“白叔叔是不是知道我們在早戀了?” “知道。”白若風想到白易對他倆早戀的支持態度,笑出一口白牙,“彆怕,我爸爸可喜歡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