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賢侄不是隨天師去了朝歌,何時回的姑蘇怎麼也沒個消息。”溫柏見到顧景泰也是有一些吃驚的,大概三年前,西州之亂過了沒多久,名家天師鄧析不知是何緣故途徑姑蘇,帶走了顧家二十歲,被人說無甚出息的嫡長子顧景泰,轉頭便傳來朝歌給了顧景泰一個聞天院翰林的職位。雖說名家稍顯頹態,但誰都知道鄧家的弟子又豈是尋常之輩。這時不應該在京城供讀,怎的此刻回姑蘇了,還在自家弟弟的鼎固比試上親自上場?顧軻待溫柏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麵沉如水,再轉頭看向溫柏的模樣已然是駭人十分。這倒是讓溫柏拿不準了,好好的親家怎麼弄得跟仇人似的,你再是個爵爺又怎樣,我也是小小尊貴著,何至於擺臉子給我瞧?想著就住嘴往下麵繼續看去了。隻見顧景泰麵色白的很,不似常人的白,倒像是塗了粉似的,不過江南有男子飾麵的風氣,倒也算不上多奇怪。“景泰兄,好久不見。”溫珩依舊翩翩有禮的問候道。“你倒不用這般客氣對我,反正我是不會留手的,你把你全篇《新竹》拿出手便是。”顧景泰離開姑蘇之前便瞧不上這溫家小一歲的嫡長子,假惺惺的一副君子模樣,顯得彆人不成不就。溫珩好言換來惡語,自然也是有些脾氣,抽出袖劍,攻伐之意凸顯:“得罪了!”說完縱身持一竹字刺向顧景泰,向來詩篇,以後字力量最足,溫珩上來便使出“竹”字,足顯出對這位老熟人的重視和此時的氣性。顧景泰長袖一揮,隻是躲閃,但步步為營,應對的倒顯得輕鬆寫意。台上的軍馬司都指揮使程始也是對名家子弟很是好奇,看顧景泰二十三歲的年紀便能與窺視立德之境的溫珩這般周旋,當即驚呼:“看來顧家大郎的那位本命人實力不俗啊!”名家實力,全賴與之命中注定息息相關的本命人,本命人生死強弱,名家弟子便生死強弱。溫柏也是點點頭,他看的出來,自家兒子要贏,並不容易。溫珩見久攻不下,心裡也很是煩躁,可這顧景泰愣是死活不進攻,讓自己白白耗費這許多力氣。“好了,泰兒不要與他玩笑下去,早早結束了就是。”顧軻喝著茶,看著台下枯燥的逗樂,不由得覺得沒什麼意思,高聲向台上喊道。顧景泰得了吩咐,自己也覺得真是沒勁,煞白的臉上血色突現,在躲過溫珩一字之後,一拳打在了溫珩的袖劍上。怦噠!一聲脆響。“袖劍斷了!袖劍竟然斷了!”四周眾人都被眼前這恐怖一幕震驚,袖劍斷裂,溫珩……竟被直接震下了台!各家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溫柏匆忙起身,抖動著身體,湊上前遠遠的盯著台下兒子的狀況。 轉頭指向顧軻想要發作,卻被顧軻一雙鷹眼直接瞪了回來。隻好氣勢削弱的喃喃:“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溫南嘉見自己胞弟受了重傷,也是心驚,這夫家,是要做什麼!溫北柔這跳脫性子也被眼前景象震驚,渾然不知所措。而溫瑞見狀,雖然心裡想要衝上台去,但稍作思考,趁眾人尚未回過神來,招呼小廝丫鬟撤了陣仗,悄然退了後院去。而溫理也感覺場麵似乎不對,也要遁去。剛準備拿油紙包住母親的糍粑。台上傳來一句“躲在角落裡吃雞的鶴,上台來!”吃雞?鶴?聽著怎麼這麼像自己個兒?溫理腦海中想著,手下動作卻沒停。這時,一旁的丫鬟輕輕喚了句:“鶴公子。”溫理抬頭來,丫鬟使了個眼色,這時溫理才發現,整個前廳的眼光竟然都聚集到了自己這裡。可不是嘛,剛才吃雞的,不就是自己這位鶴公子嘛!溫理這才慢慢直起身來,心裡默念著,不是吧,這麼倒黴。台上的顧景泰見到這位心心念念的溫理,眼神一亮,聲音不似方才那般冷漠,笑著說道:“其實我來,隻為鶴公子!”一句話瞬間引起了眾人的好奇,紛紛看著溫理議論紛紛,大概都是些疑惑這位鶴公子是何方神聖,有懂行的則出來科普是溫家三房的庶子。顧軻也是好奇的打量著遠處的溫理,好像是要從他身上剜出點什麼似的,火辣辣的。溫家兄弟也是麵麵相覷,不知所謂。顧景泰見溫理沒有說話,自顧自的說道:“我早在一年前就已突破窺視功德,現如今剛剛穩固在就熟功德,家師曾言我五年之內就能功德便可達功德圓滿。”台下眾人又是一陣驚呼,名家三境:功德、授予、名勢,二十三歲的就熟功德境,未來二十八歲的功德圓滿,這算是名家子弟的佼佼者了!溫理呆呆的站著,不似旁人那般吃驚。“所以呢?”溫理說了第一句話。顧景泰滿意的點了點頭,說出了一句讓在場人都大跌眼鏡的話。“所以你作為我的本命人,鶴公子,你得努力了。”“什麼!這個……溫…鶴……什麼,是大郎的本命人!”最先吃驚失態的是溫鬆,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主賓之位上的顧軻,像是詢問到。顧軻也不搭理他。溫理也是心疑,突然一個人冒出來說自己是個名家的本命人?這太扯了,至少在自己身上從來沒有什麼一樣,況且作為一個穿越者,一上來就跟他人捆綁,這比格一點都不高好嘛。“景泰兄何出此言,名家選本命人自然要禮器加身,有靈力指引,很抱歉溫理並未察覺絲毫。”溫理一點不管他毛病,直言道。果不其然,顧景泰一聽這話頓時變了臉色。“家師是鄧天師!為我擇本命人自然不同尋常名家。你一尚未入流,談何靈力禮器!”顧景泰明顯對溫理強硬的態度稍有不悅。溫理冷哼了一聲,鬨呢,隨便有一個人說自己是本命人就是本命人,拿自己做捆綁,那也太下賤了!“溫理無能,做不來景泰兄本命人,景泰兄還是另擇他人吧!”溫理好言拒絕道。“你!你可知與我關聯是怎樣潑天的前程,我有信心四十歲達授予境,你便也有此等實力!慶陽伯爵府亦會是你的依靠!”顧景泰自信沒人拒絕得了這樣的條件,何況一個庶子!果然,溫鬆一聽到這條件頓時眼睛就亮了,慌忙間驚喜的看著顧軻,四十歲名家授予,就是大衡朝中流砥柱,溫家從未有過的榮耀!“哦。”溫理點了點頭,但說了個哦字,絲毫沒有接下這本命人捆綁的“天命”的意思。顧景泰臉色頓暗:“你彆好言不聽,偏要丟了這富貴,不識好歹!”溫鬆也是在高處大喊:“你這逆子,顧家大郎這般條件,你還做個甚子妖!還帶個麵具不知禮數!”焦急間溫鬆似乎忘了這禁錮溫理十幾年的麵具是他口**代不許摘下的!溫柏見弟弟有些失態,也是稍稍拉住,但對於溫理拒絕顧景泰,他也覺得十分不知好歹!另一處的溫北柔噘著嘴:“爹爹怎的說這話,好沒道理,這不是要賣了溫理麼!”而一旁的溫東猗、溫西純也是有些打抱不平,但性子軟,是不敢多言的。溫南嘉卻直勾勾的盯著溫理,他很好奇,這位府裡獨特的鶴公子,那麵具之下深邃眼神,幾次好似洞穿自己的鶴公子,該怎麼應對這個局麵呢。溫理聽到這話,怒火已然滿了七分,眼神狠意頓生!這一眼,顧景泰看在眼裡,溫南嘉也看在眼裡。但溫理一想到自己還是先出府,不想節外生枝,更不想讓母親擔心,於是強壓怒火,朝顧景泰抱了一拳,算是全他個體麵。轉頭朝身旁的丫鬟淡然一笑,說道:“麻煩這位姐姐,我二哥桌上的這份糍粑,打包,我方才使過得油紙便好!”
第7章 這份糍粑 打包!(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