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理的一言一行顧景泰都看在眼裡,見溫理一點都不打算應了自己,於是忍不住開口道:“鶴公子,今日我是帶著誠意來的,我想鶴公子應該不會這般不識大體吧!”雖然言語客氣,但是怎麼都透露著一股霸道。台下已然議論紛紛,有覺得顧景泰賜這小子一場造化是件好事,有人卻覺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溫理本不打算理這家夥,奈何他一直聒噪,溫理轉過身去質問道:“既然顧大郎說是帶著誠意,卻又不願與當場驗明禮器證實我乃大郎本命人,這叫什麼道理!”顧景泰一時間語塞,在他看來,事情怎麼也走不到這樣一步。溫理卻不理他,笑著繼續說道:“今日顧大郎來戰我家兄長,無非是想借著這氣勢威壓了我去,本命人之事不知真假,即便是真,名家焉有強迫他人捆綁的道理。”一番話點醒了眾人,顧景泰的身份確實不適合出現在這樣的場合,今日看來是帶著幾分炫耀來的。還未等顧景泰說話,高處的顧軻聲音沙啞的說道:“你一庶子,講的什麼胡猜亂想,天大的機緣擺在你眼前,伯爵府還能虧待你不成!”“那伯爵府的意思就是要買賣了我咯?”溫理一句話戳破了顧軻的意思。顧軻作為一朝伯爵,身份是何等的尊貴!那裡受過這樣的頂撞,頓時雙目怒視,手指向溫理,語氣陰冷的說:“嫡庶雲泥之彆,伯爵府買你一個小小鶴公子又算得了什麼!”溫鬆也是覺得溫理好沒眼見,這分明是難得的大機遇,現在反倒惹了不痛快,於是也是上前,對著溫理說道:“顧爵爺說的是極,為父今個兒做主,溫……呃……你跟著顧賢侄,我想自是虧帶不了你的。”溫理眉頭緊皺,心中說不上來的憋屈,這混賬父親!竟然此時也不願意辯個是非麼!“難不成父親也覺得兒子是個可以隨意叫人使喚的下賤貨?”溫理抬頭緊緊盯著溫鬆,大聲吼道。印象中這是溫理第一次對人吼叫,溫家眾人頓時也被嚇了一跳!何曾見這不顯山不漏雨的“鶴公子”這般過!溫鬆卻是折了麵子,見溫理竟敢跟自己叫喊,頓時火上眉頭:“孽畜!枉費溫家養育!不知良賤,不懂尊卑!今日你便給我滾出溫家!”“正有此意!”溫理也不退讓,應聲答道。溫家子弟一時間也被驚住了,這時不知道何時又來到這席間的溫瑞連忙走上前來,拉著溫理的手臂,小聲道:“小九!說的什麼渾話!”溫理輕推開溫瑞的手,看向高處溫鬆所站之處,淡然道:“我會離開溫家,是因為我懂的廉恥,懂得自尊,懂得真正的冷暖!平心而論,你我父子,除卻血緣,又何嘗有半分真心!” 溫鬆早就被氣的愣住了,他手指抖動著,嘴裡喃喃咒罵著,可就是發不出聲音,好不容易憋出一句:“不孝子!不孝子!我養著你!是養了個什麼!”溫瑞也是急忙出來斡旋:“小九,快些跪下與二伯認錯,說你是胡說!快!”但溫理搖搖頭,不屑的笑了笑:“他說我是不孝子我便是了嗎?你們何嘗不知我的境遇?竟然真就覺得我認個錯便能好好活在這府上,安享富貴麼?裝什麼糊塗,他若真的視我如子,你便當即問問,我叫什麼名字!”最後一句徹底撕破臉臉,溫瑞悻悻的搓了搓手,剛想握住溫理的手再爭取一下便被溫理狠狠地甩開。溫理看著高處顧軻:“爵爺,我的命我自己爭,今日之事與溫家全無乾係,我不會聽之任之成為誰的部屬,二十三歲的就熟功德境也不行!”顧軻靜靜地站著,也不發話,眼神瞄了顧景泰一眼,溫理便明白了。轉過身來對顧景泰說:“要怎樣才肯罷休,打贏你麼?”淡淡的口氣,卻足以讓眾人驚呼,打贏他?開什麼玩笑,便是遠處幾位長輩都不見得玩笑間輕易打敗一位就熟功德。顧景泰對此話倒是有些驚歎,但瞧了瞧溫理,頓時放下了戒心,說道:“答倒也不用打贏我,隻需接我三道掌勁,若你還能站著走下台,我便消了念頭!”安然接住就熟功德境三掌?這得是什麼內力才能做到?圓滿立德境都做不到吧。在場人都議論道。看似不想欺負你,實則是要打服你!溫南嘉見此,忙走下閣樓,今日局麵已經很難看了,她可不想再出條人命!可還沒等她下來樓,一小廝便走了上來:“小姐,大老爺不準你露麵!”溫南嘉頓時氣餒,看著遠處跟自己示意的溫柏,終究還是沒有下樓。溫理知道今日的事不了解自己是不會安寧了,於是環顧四周,冷漠的眼神環繞,這個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竟無一人可以依靠。溫理緩緩摘下麵具,一副傾世容顏頓時顯現,惹得各家又是一陣**,連溫家子弟也是不敢相信的看著那張臉!“這是溫理?”溫北柔驚呼出聲音來,溫東猗溫西純也是湊上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這個九弟。而溫理重重的把鶴身麵具摔在地上,麵朝顧景泰,淡然說道:“請賜教。”顧景泰霎時驚豔,立馬回過神來,這樣不凡的氣概,若不是這鶴身麵具,三年前……或許真的……想著,顧景泰眼神森森血色顯出,凝聚氣力,掌間閃出一道利刃狠狠地砍向溫理。一擊即中!溫理瞬間被擊飛,重重的摔在了台下,鮮血噴出,流滿絕色麵容。大家頓時圍了上來,看著閉著眼慘不忍睹的溫理,都是有些於心不忍,可沒人敢站出來扶溫理一把。溫瑞見此,又召喚了丫鬟小廝,蒼忙離開了。溫理閉著眼,聽著周圍嘈雜的聲音,心裡暗罵,什麼鬼劇情,真他娘的疼!顧景泰仍站在台上,不屑的問:“還行嗎?鶴公子!”溫理聽罷,強撐著身子緩緩站起來,每一下都是鑽心的疼,看的溫北柔遮住了雙眼不敢直視。血很快浸透了衣領,溫理卻不管不顧的爬上台,血色下漏出白皙牙齒一笑,字字珠璣的說:“我…叫…溫…理!”至此或許人們才真正弄明白,這個給大家造了這麼一出戲的人,原來是叫這麼個名字!顧景泰可不管你這一套,手掌微動,調動全身氣力,快速又是一掌!這次溫理做足準備,身體前傾硬生生又扛了一擊,這一擊不可謂不是昏天暗地,至少在溫理這兒是這樣的!整個世界仿佛都黑了,迷糊件仿佛看到了很多身影,有宣懿,也有翟殊……母親無命不得入前院,出現翟殊是什麼鬼!老子可沒這麼溫情,死的時候還要記得一個糙男人!很快耳邊就傳來顧景泰又一句:“還行嗎?鶴公子!”溫理大口喘著氣,嘴裡不斷湧著血,聽到顧景泰這話,暗罵了一句:“他娘的,聽不懂人話是嗎!”每一個字聲音都越來越大,且伴隨著聲音溫理很快的站起身來,已然成了血人的溫理眼神閃耀,聲音清晰的又說了一遍:“老子叫溫理!”說完這句,身軀驟動,朝著顧景泰就衝殺過去,同時一瞬間迅速念出:“《大林寺桃花》!”詩句乍現,藍光閃射,詩字快速凝成一把利刃,霎時就到了顧景泰身前!顧景泰沒想到溫理敢進攻自己,而且力量這樣足!倉促間防禦也隻是躲過了幾字的《大林寺桃花》,更多的字則是被硬生生的抗住!這一劍!有就熟立德的影子!這不可能!顧景泰捂著心口,不可思議的看向溫理。但溫理卻沒停下,放聲大喊:“翟殊!”聲音剛落,一隻利箭飛射而來!顧景泰知道,這一箭,也有窺視尚同的威力,入了流足以斃命自己!於是大喊:“我罷手!”然後緊緊閉上眼。再次睜開眼時,溫理拿著那隻淬滿毒的箭,朝著遠處喊了一句:“你是真狠!”然後轉頭再次盯著顧景泰,說道:“我叫溫理!”然後又環指四周,霸氣的高呼:“道理的理!”最後落指溫鬆。
第8章 道理的理(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