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等同視之(1 / 1)

茸港的建設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溫理很快就投入了進去,但溫理並不打算自己出麵,從作坊的建設到與商賈碰麵全交給了二師,翟殊是不願意做這些的,他隻是喜歡研究圖紙,但不幸的是溫理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他拿出更多前世的東西,原本想要精進一步再寫首詩鞏固窺視立德的想法也擱置了。好在二師確實是一位值得信賴的管事,按照溫理的意思打出了九聚門的名號,招攬各處好手,不入流的九家子弟,有的從事白糖生意,有的繼續守著茸港。不出多久,茸港換了新主家,九聚門的名字也開始出現在城南諸多幫派的視野裡。溫理自然是門主的不二人選,翟殊婉拒了副門主,二師也表示自己不入流實在不好拉低了門派的檔次,因為是農家子弟,故此暫時做了農堂的代理堂主,隻等以後退位讓賢。讓九聚門分為九堂是溫理的意思,一來便於管理,更重要的則是擺給外人瞧瞧九聚門在姑蘇布局的野心,加上翟殊一位窺視尚同的坐鎮,他人也不敢小覷了去。忙完了這些,溫理這才來到了母親的屋外,這些日子倒是疏於見母親了,離開溫府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溫理知道母親一定不太適應。推門進去,溫理便看到了母親直勾勾的盯著一個食盒發呆。溫理覺得眼熟,稍稍湊近些輕輕打斷母親,問道:“這是溫府送來的?”宣懿見兒子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一下子竟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說道:“不是,他們又不知你在茸港,這是我出府的時候,瑞哥兒派人送來的,裡麵是一些糍粑,還有一封信。”“見你忙,母親也不願與溫家再有瓜葛,索性前些時候沒有給你。”溫理知道母親的心病,於是輕拍母親的後輩,輕聲說:“無礙,他不是個簡單的,我不想跟他有過多的牽扯,信中怕是要跟我親近之類的話吧。”溫理猜到母親一定會先看信的內容,因為她比自己更不相信溫家。宣懿見兒子已經知曉:“理兒怎麼知道,信中他說若是你有空差人去趟溫府,說是要與你好好攀談一番。”“他恐怕沒有按照溫槐的意願選擇儒家,他入了彆家,而且入流了!”溫理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怎麼會!”宣懿也有些震驚,按理說溫家人是不被允許學習其他流派的。“他那日刻意躲避出手,見局勢不妙毅然離場,以他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放掉任何在溫家改變自己實力的機會的,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不想彆人知道自己的實力。”“而在他跟我的攀談中,我能感覺出來,他沒有儒家特有的氣息。”溫理解釋說。“那他……”“他母族房氏如果我沒記錯家中有位法家的表兄,三年前飄雪時分來過府上,那時我與溫琜端過糕點。” 溫理大膽地說出自己的猜測,他記得那個男人,很難忘記。宣懿點了點頭:“既然他也並不與溫家一條路數,可能幫襯兒?”“隻怕去見他他也是這般說辭,但孩兒終究與他不同,他是四房嫡子,也就與溫家傳承相乾,輕易不會歪斜。”“有道理。”宣懿認真想了想,明白了其中的因由。溫理看了眼母親,然後小心的開口道:“母親,宣氏的事,恐怕要等些日子。”其實溫理最但心的就是不能為母親早日報仇,但他需要讓母親知道,他始終不會忘記。宣懿一聽兒子說起這事,緊緊的抓著兒子的手,信誓旦旦的說:“理兒不要衝動,宣氏雖被滅族,但西州之後朱家已然記住了溫家,溫家若在江南出事,你會很麻煩!報仇一事,萬莫再提!”溫理剛要說些什麼,又想了想壓製了下去,輕輕的點了點頭:“溫鬆沒有理由不給宣氏陪葬,但兒子也不會讓他輕易害我,母親放心!”溫理又與母親交談了幾句便離開了,臨走時拿走了溫瑞的信。他突然想到,溫瑞似乎也並不是不能交際,至少在人脈上,姑蘇城溫家二郎的名頭還是好用的。自己要尋找人才,自然也就不能局限在城南一角!第二天,溫理就派人找上了溫瑞,溫瑞顯得十分熱情,著急忙慌的派人說要在臨江樓請上溫理一頓。二人在臨江樓雅間內碰了麵,讓溫理沒想到的,溫北柔竟然也來了。“九弟!你來了,快快快,可擔心死二哥了,那日你傷的那般重,為兄攔不住那位銀發小哥,若不然定不會放你出府,好生為你醫治!”溫瑞一見麵就慷慨激昂的拉著溫理一頓輸出,溫理也始終好言奉陪,隻是一道麵具,還是讓溫瑞明白,二人之間的嫌隙。一旁坐著的溫北柔靜靜地一眼不發,安靜的聽兩兄弟談起陳年往事。聊到興處,溫瑞突然開口問溫北柔道:“小六你還記得否,那年我父親讓我一人去給姑舅賀壽,你還偷偷溜進馬車藏在箱子裡,若不是溫理半路發現救了你,怕是我回家都要被打個半死!”溫北柔小心的回憶,記憶裡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但是總覺得很是模糊,一時間也隻能點頭。溫理聽到這事兒卻是臉色一變,四房不知道,他記得很清楚,那年自己不知怎的惹了溫鬆不悅,被罰了在府裡做仆役,直到救起溫北柔,眾人才發現自己,寒冬之下,自己單衣騎馬繞過大雪封住的官道尋醫。但回到府裡,溫鬆是怎樣打辱母親的,溫理曆曆在目。溫北柔是高高在上的嫡女,他是卑賤的庶子。於是溫理說道:“陳年舊事,我都不記得了,六姐怎麼會在意。”“我記得的!”溫北柔著急的解釋道。溫瑞也發現自己好像觸到了什麼不該說的,怎的老九說話語氣不大對。於是趕忙轉移話題:“老九說的對,陳年舊事,記得這些又有何益,來來來,吃酒吃酒。”但溫理卻在一旁淡淡說道:“有些事,還是記得的好。”溫瑞,溫北柔具是一愣,對視一眼,沒有說話,而溫理也直白的繼續說:“我從溫家出來仍然願意見二哥,二哥知道是什麼意思。”溫瑞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啊,當然,九弟仍是我們的九弟,來找二哥吃些酒,吃醉了二哥再請你去雁回樓聽曲。”“我那日說的明白,我是溫理!”意思是溫理不是任何人的九弟。溫瑞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這才正視起來眼前的溫理,試探的問道:“理哥兒是?”“我的意思是,溫家與我,還請溫兄等同視之。”溫瑞驟然明白,眼前溫理,已然不是溫府裡的鶴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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