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婉柔嚇得花容失色,無夜大師發怒起來太可怕了,簡直像是天塌地陷一般。一乾豪門公子麵色凝重,知道丁胖子和白逡今天踢到了一塊鐵板,這少年才十六七歲就能碾壓丁家嫡子,再過幾年還了得?隻有太陰洛露出了得逞的笑容。鬨吧鬨吧,過江龍鬥坐地虎,正好借你之手削弱丁家。“你究竟是什麼人?”丁胖子捂著胸口,肋骨一下斷了三根,難以置信看著那位氣息如神魔般恐怖的少年,聲音帶上了一絲顫抖。不怪望月樓食客認不出吳煊。白天觀戰的多是些平民百姓,他們這些豪門公子小姐又怎會與平民擠做一堆,伸著脖子看熱鬨呢。“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誣陷我的後果。”吳煊殺意如海,聲冷如刀:“給不出滿意的答複,我不但將望月樓夷為廢墟,還要廢了你兩個跳梁小醜。”此言一出,頓時全場冷寂,諸人目瞪口呆。丁家可不是普通的武道家族,而是一個掌控白夜城三成產業的龐然大物。明麵上雖然隻有一位半步武魂坐鎮,但是擁有的能量極其龐大,隱隱為全城武道家族之首。白家更是可怖,白衫統領一城銀月部,乃是真正的實權人物。誰敢廢他兒子,那就是與整個太陰氏為敵,逃到天涯海角都要被追殺。“你敢廢我?”白逡呆呆看著吳煊,仿佛自己聽錯了,見他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樣子,頓時氣極反笑。“先不說你有沒有廢我的本事,我父親乃是白衫,你敢動我一根手指,誰都保不了你!”“小柔,看來你們聚寶閣這位供奉很喜歡說笑。”丁胖子吐出一口血水,掙紮著爬起身來,臉色陰沉中帶著一絲輕蔑。彆人對丁家一知半解,他卻清楚自家老祖為第四步武魂強者,隻比城主太陰昴稍遜一籌罷了。區區聚寶閣供奉也敢挑釁,簡直不知死字怎麼寫。站在外麵的太陰洛見狀,卻是臉色大變,心裡升起一絲悔恨。他千算萬算,哪裡料到吳煊竟然如此肆無忌憚,白逡圖騰若毀,白衫豈有不出手之理?哪怕最後鎮壓下來,白夜城也要死傷無數,更何況此人來曆不明,若是背景滔天之輩,他城主府也要倒大黴。方婉柔已經徹底慌亂,她隻是想帶無夜大師來吃頓飯而已,怎能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小丫頭緊張地抓住吳煊的手,哀求道:“無夜公子,他們都是我朋友,你彆衝動好不好。”她身為煉丹師,從小聽著丹道大師們的故事長大,深知大師擁有的能量有多嚇人。丁胖子和白逡這種小輩,沒有封侯強者撐腰,彆說廢掉,殺了也就殺了,白夜城主反而要上門賠罪。“你放心,他們隻要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複,我也不會得理不饒人。”吳煊淡淡說道。 方婉柔鬆了口氣,冷著小臉對丁胖子和白逡喝道:“你們兩個不想死的話,就趕緊給無夜公子道歉。”“讓我給一個小偷道歉,小柔你煉丹煉糊塗了吧?”白逡見她一臉嚴肅地維護那小子,臉色已經陰沉得幾乎滴下水來,指著紅衣少年冷冷道:“你打傷丁兄,要麼跪下來向他認錯,留在望月樓打雜,要麼束手就擒,讓我捉拿歸案。”“讓我下跪?”吳煊玩味地看著他,覺得十分好笑。哪怕白衫來了,跪的也不會是他,這白逡哪裡來的勇氣說這種狂言。“不用,老子不需要他下跪。”丁胖子一臉陰狠地道:“望月樓從不做小偷的生意,也不要壁畫的賠償,隻要你把吃進去的酒菜全部吐出來,然後乖乖滾出去,永遠不再踏進我丁家店鋪。”在場圍觀的公子小姐嘴角微抽,這招太狠了。讓人把吃進去的東西吐出來,已經不叫羞辱,而是踐踏尊嚴。“丁少太有才了,居然能想到這種方法。”“小兄弟,吐就吐吧,人在矮簷下哪能不低頭。”“這胖子太過分了,要是我小哥那麼強的天賦,以後修行有成肯定報複回來。”“唉,這就是狂妄的代價。”“這小子有錯在先,丁胖子雖然羞辱他,卻不像他那樣動輒以廢人修為,留得性命修為在,哪怕家中長輩也不能多說什麼。”周圍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有人站在丁胖子一邊,有人替吳煊打抱不平,有人客觀分析,覺得吳煊以廢掉彆人修為威脅實在有些過分了。哪怕城主和白衫與丁家起衝突,都不敢說夷平望月樓,廢掉丁居聰,頂多侵吞一些產業補償,你一個年輕人也敢放出大話。吳煊一言不發,他才懶得跟這些小輩囉嗦,等望月樓主事人現身還得不到滿意答複,毀樓離開便是。場麵一時僵持下來,太陰洛終於按捺不住,一邊衝白逡使眼色一邊對吳煊拱手道:“無夜公子,白逡是我太陰氏的人,我並未見他有什麼過分之舉,還請公子高抬貴手。”“是洛公子。”“奇怪,他似乎對紅衣少年極為忌憚的樣子,還幫白逡求情。”“方婉柔那丫頭也對他十分恭敬,難道這少年真有什麼來頭?”眾人覺得奇怪,突然有點摸不透吳煊的底了。“洛兄,他不過一條落水狗罷了,你怎麼……”白逡看著太陰洛彎腰行禮,徹底愣住了。“無夜公子?”太陰洛見紅衣少年不語,不禁皺眉。“滾。”吳煊言簡意賅。他剛剛外放神念絲追蹤丁胖子,早得知是這太陰洛在幕後推波助瀾。豈能有好臉色?“無夜公子,我乃城主親孫,你莫非連我也不放在眼裡?”太陰洛怒了,“誣陷你的是丁胖子,與白逡無關,你沒有動他的理由!”“讓你滾。”吳煊冷眼掃去,神念絲猛刺,太陰洛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嗦著手指著他,臉色漲紅,驚怒得說不出話來。五樓一片死寂,哪怕同情吳煊那些人都張大了嘴巴。此人連城主府都不放在眼裡。當真是……無法無天!太陰洛正要出口威脅,忽然樓下傳來一陣**,頓時閉上了嘴巴。既然有大人物來了,他倒想看看此人如何應對。……“焦師傅,我今日才衝撞了無夜大師,他不會怨恨於我吧?”白衫換了一襲便衣,略帶忐忑地詢問旁邊的高傲青衣男子。“無妨,大師級人物何等氣魄,隻要你把握住機會,拿出足夠的誠意,無夜大師又怎會拒人於千裡之外?”焦天河一臉不屑,心想你們這些武夫又怎知大師胸懷,我當麵質疑大師不會煉丹,那可是煉丹界最大的冒犯,後來誠心認錯便獲得寬恕。“那是那是,此行我備足了元晶,還有幾件四階天材地寶,想必能讓大師滿意。”白衫陪著笑,目中閃爍著期冀之色。原本他所有指望都放在一個月後的府城丹藥會,沒想到剛才詢問聚寶閣,卻得知白夜城闖來一位大師級人物,而且急缺元晶。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通常來說,大師無欲無求,其中一些更是尊為大能,想找他們出手煉丹那是難如登天。你說要找大師煉製三階丹藥?恐怕人家當場就翻臉,認為你是在浪費他的時間,直接掃地出門。偏偏好巧不巧,這位無夜公子乃是新晉大師,位階不高,三階極品丹藥正是他最拿手的範疇。想到這裡,白衫心中火熱,如果哄得大師高興,多煉幾粒聚靈丹,不僅他自己能重回聚靈境,對於家族晚輩更是一場驚天的造化。尤其是凝聚一品燭龍圖騰的小兒子白逡,未來衝擊第四步成功,白家從此改姓太陰,得一城封地,豈不比現在屈居人下強百倍。兩人上樓途中,望月樓食客無不自發讓步,敬畏地看著這位曾經的銀月帥。“這望月樓怎麼如此吵鬨,莫非來了什麼大人物?”白衫感到奇怪,雖然他的目的地是天字號閣樓,見五樓大廳站著大批人,便與焦天河好奇地走了過去。在眾人恭敬的目光中,兩人來到漩渦中心。白衫忽然見到吳煊與白逡正站在那交談,臉上不由泛起喜色。沒想到這小子這麼有眼光,先自己一步結交到這位煉丹大師。想到這,白衫連忙堆起笑容上前拜會:“無夜大師!”看到名震白夜城的銀月帥如此激動地彎腰行禮,全場瞬間為之一靜。大家正幸災樂禍等著看熱鬨,哪裡能料到事情會出現這種戲劇化的轉折,一句‘大師’瞬間把那紅衣少年的身份拔高到令人仰望的地步。當白衫與紅衣少年站到一起,這熟悉的畫麵頓時令人尖叫出聲:“這少年身穿紅衣,莫不是今早戰敗白將軍那人?”聽到這個聲音,全場頓時嘩然,那些圍觀者像是看到了魔怪一般,爭相往後退,隻想離那個恐怖的少年遠一點。他們今天雖然沒有在現場觀戰,但是無不親眼看到金光普照全城,烈日淩空爆炸的恐怖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