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天河與方婉柔同時震撼不已,看向吳煊的目光更加敬畏。沒想到他除了丹術驚人,自身實力也強得那麼離譜,怪不得今天能以神念逼退王掌櫃。丁居聰和白逡已經徹底石化,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隻有兩顆心臟劇烈顫抖著。難怪他敢放話廢人毀樓,隨手一掌打過來,彆說望月樓,整條街都要淪為廢墟。“爹!”嚇破膽的白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滾帶爬地衝到自家父親身前。白衫笑容一滯,他的心思何等敏銳,立刻發現了周圍食客目中的戲謔之意,結合兒子驚慌失措的表情,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心裡頓時咯噔一聲。這個不肖子,竟敢冒犯大師!白衫臉色刷的白了,差點氣得昏過去。“白公子好大的威風,竟敢衝撞無夜大師。”焦天河氣得冷哼了一聲,麵色不善。白衫似才反應過來,趕緊拉著自家兒子,硬著頭皮來到吳煊麵前賠禮。“無夜大師,不肖子有眼無珠冒犯您,實在罪該萬死。白逡,還不趕快給大師跪下,磕頭認錯!”說話間,他狠狠瞪了白逡一眼,聲色俱厲。對白衫而言,一位年紀輕輕的煉丹大師,身份何等尊貴?未來何等輝煌?彆說讓兒子給他下跪,就算對方要求自己把掌上明珠洗乾淨塞到他**,白衫不僅不會心疼,反而會激動興奮。一位三階煉丹大師,若是全力出手,可以連續打造第四步強者,改變無數人的命運。但是白衫這番做派實在過於驚世駭俗,導致無數人驚訝不解。丁居聰和太陰洛更是差點沒把眼都瞪出來。怎麼可能?區區一個第四步都不到的少年強者罷了,就算能與他白衫平起平坐,也完全沒必要這樣低聲下氣吧!事情轉折太快,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大師’二字的真正含義。“爹,我又沒犯錯,憑什麼給他下跪!”白逡不服。丁居聰也不服,嚷嚷道:“是啊,這位前輩偷了我望月樓的東西,憑什麼讓我們給他下跪。”吳煊似笑非笑地看了這胖子一眼,死到臨頭還敢嘴硬汙蔑他?“大膽!”焦天河臉色狂變。他正在聽徒弟彙報,已經對事情的來龍去脈有了一個清晰的脈絡,聽到丁居聰還敢潑汙水,直接上前甩了一巴掌,罵道:“無夜公子尊為煉丹大師,你再敢信口雌黃,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頭?”“什麼?煉丹大師!”所有圍觀者無不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吳煊的目光滿是敬仰,看向丁居聰的眼神則充滿了憤怒。這樣的人物仿佛天上神龍,把整個望月樓賣了都不夠換人家出手煉丹一次,會偷你壁畫上的一塊玉?這是何等拙劣的汙蔑,這是怎樣粗鄙的羞辱! 眾人議論紛紛,對丁居聰兩人出言譏諷,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吳煊,一些少女更是兩眼冒光,後麵的人拚命往前擠,都想一睹傳說中煉丹大師的模樣。“他是煉丹大師?”白逡臉色慘白,雙手都在微微顫抖。丁居聰捂著臉聰目瞪口呆,無法接受這樣荒謬的事實。就連太陰洛也覺得匪夷所思。這少年才幾歲?他憑什麼貴為大師?隻有顧紫霜笑意盈盈,並不感到意外。許多大能都兼具煉丹之能,如果對方和她一樣得到衣缽傳承,成為一名煉丹大師不足為奇。“你這孽畜愣著乾什麼,還不磕頭給大師認錯?”白衫恨鐵不成鋼地一巴掌打在兒子後腦,滿臉怒色的訓斥道。白逡死死抿著嘴唇,一動不動,一言不發。他是誰?銀月部最有前途的校尉,白夜城最出名的天才。二十二歲成就一品圖騰,一路順風順水,在整個白夜城年輕才俊圈子裡僅次於太陰洛,彆的公子哥苦苦追求的大家閨秀,對他從來都是主動投懷送抱。白逡早就玩膩了那些庸脂俗粉,所以才會對清純的方婉柔倍加青睞。如今讓他當著眾人向自己的情敵下跪,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所以他不但不跪,還挺直了腰板。“煉丹大師又如何,又不是隻有他能煉製聚靈丹,父親何必對他卑躬屈膝?”白逡反嗆了白衫一句,直視吳煊向他攤牌。“無夜大師,之前我不知你身份尊貴,冒犯你確實不對。但是你也打了丁居聰,搶走了方婉柔,完全沒必要撕破臉皮,我保證以後不打擾你們談情說愛,咱們一筆勾銷如何?”“啊?”方婉柔呆呆看著白逡,一張俏臉已經羞得通紅,內心不可避免地湧起一股怒意。她原本對這個家夥還有些好感,隻是沒功夫搭理罷了,但是他居然說出這種話來,把自己當什麼了?與無夜大師討價還價的籌碼?“我說過,得不到滿意的答複,夷平望月樓,廢你兩人修為。”吳煊負手而立,淡笑反問,“你以為我是在開玩笑?”顧紫霜聽得點頭讚許,他們這等身份,超凡脫俗隻是時間問題,任何人都不能輕辱,否則必要付出沉痛代價。白衫卻是頭皮發麻,心中閃過一絲陰霾。他與吳煊交過手,深知對方實力強悍,隻是隨手一擊就讓他狼狽不堪,如果含怒出手,底牌儘出,白夜城誰阻止?據他所知,有些特殊丹藥可是能讓人短時間爆發數倍實力的,到時候城主都治不了他。“你這個孽障,既然不跪,老子就打到你跪!”白衫氣得臉色鐵青,眸中閃過一絲狠辣,腦後金蟾圖騰浮現,吐出白練在白逡雙腿膝彎處劃過。“啊!”鮮血飛濺,白逡慘叫著撲倒在地,生生跪在吳煊麵前。眾人無不凜然,為白衫的果決而驚歎,那可是他親兒子。白逡仰頭恨恨看著自己父親,見到他目中那一絲不忍,默然片刻,終究還是哀歎一聲,以頭觸地,屈服了。“我……我認錯,我不該爭風吃醋汙蔑無夜大師英名,不該與丁居聰合夥演戲讓無夜大師出醜,請大師高抬貴手,饒我一次。”白逡閉著眼,咬牙說道。事已至此,他就算強撐也改不了下跪的事實,挽不回臉麵,索性順水推舟認錯。此刻真相大白,所有人都鄙夷地看著白逡和丁居聰兩人,唾罵之聲不絕於耳。“嗯,一筆勾銷。”吳煊點頭。旁邊的白衫鬆了一口氣,這才有心思拜會旁邊的紫衣少女。顧紫霜隻是淡淡點頭。白衫不以為意,他知道這少女是神通者,曾戰敗諸多天驕,自然心高氣傲。不過他也沒必要巴結對方。這裡是東荒,顧紫霜無法拉攏,對他的身份地位沒有絲毫幫助,煉丹大師卻能讓他晉階恢複實力,孰輕孰重一目了然。另一邊,丁居聰早嚇得雙腿打顫,千夫所指的滋味讓他無地自容,眼看就要跟著向吳煊下跪。“且慢!”太陰洛眸中閃過一絲寒光,攔到了胖子身前。既然白家危機已解,他又怎能讓丁家也順利地抽身?而且太陰洛見多識廣,煉丹大師也不是沒見過,哪一位不經過幾十年的沉澱才能化繁為簡,化腐朽為神奇?這位無夜大師區區少年之身,眸中一絲滄桑也無,說他是煉丹大師,太陰洛是怎麼也不肯相信的。“洛公子,你想說什麼?”白衫看向太陰洛,微微皺眉。這位年輕人原本隻是二品圖騰,新神上位之後對祭祀之事積極出力,已經蛻變為一品圖騰,哪怕是他也不敢輕視。“這位無夜大師太過年輕,名號也從未聽聞,晚輩有些不信,如果是冒名頂替,我白夜城豈不是淪為笑柄。”太陰洛打量著吳煊,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驚慌。“你才是笑柄!”焦天河大怒,一點也不給這位城主嫡孫好臉色,斥道:“無夜大師今日才煉出一枚三階玄丹,風采絕世,身份豈能有假?”“玄丹!”在場眾人紛紛驚呼,這種東西向來隻出現在傳說中,他們哪裡見過。白衫目露戲謔之色,心想年輕人還是嫩,居然想從身份方麵做文章扳倒無夜大師。他可是親眼看過那枚流光溢彩的玄丹,確實不可能有假。太陰洛臉上閃過一絲羞怒,卻也不敢頂撞焦天河,隻能強壓火氣冷哼道:“不知焦師傅可是親眼看到無夜大師煉丹的過程?”“這……”焦天河皺起了眉頭,吳煊煉丹的時候禁止他們入內,自己又躲在屏風後,確實無法證明那丹藥是當場煉製。“哼,據我所知,冒牌的大師如過江之鯽,不少人就是拿著撿到的極品丹藥招搖撞騙,從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煉丹。”太陰洛意有所指地看向吳煊。焦天河臉色難看,但卻無法反駁,方婉柔憤憤不平,她之前與吳煊交流,對方的煉丹境界的確深不可測,怎麼可能有假。“你這話說的,莫非我是假的丹師,他丁居聰就不用認錯了?”吳煊譏諷。太陰洛不與他直接交鋒,而是用鼓勵的目光看著丁胖子,似乎已經篤定吳煊是假冒大師。丁居聰病急亂投醫,自覺有洛公子撐腰,仰頭死死盯著吳煊:“你這樣的欺世盜名之輩,人人得而誅之,沒有大師身份可以招搖撞騙,我不信你敢毀掉望月樓廢我!”“很好,既然你做出選擇,無關人等退下吧。”吳煊點了點頭。單薄的身體忽然爆發出森森殺機,以神念絲為載體,似巨嶽大山傾覆而下,橫壓全城。無人不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