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兵魔瞳貳·反目成仇,在單個敵人身上使用的時候,似乎能喚醒對方仇敵,升起強烈的報複之意。這種變化,讓吳煊很意外,也很驚喜。很適合用來暗算敵手,借刀殺人。同時,這給了他更多啟迪,內心湧現出大量靈感,恨不得立刻找個安全的地方實驗,鑽研自身神通。吳煊暗歎,其實這是底蘊淺的表現。天授神通,聽著好像很厲害,但弊端太明顯。正常大勢力的神通,經過一代代人摸索與完善,神通特性和使用方式等,早已形成完整體係,小輩直接悶頭修煉便是。但吳煊不同,沒有前人經驗心得可供借鑒,一切都隻能靠自己挖掘,比如青龍噬日劍,以及晉階後的龍凰滅絕斬,都是獨屬於他自己的研究成果。當然這也有好處,那就是可以走出獨屬於自己的道路,讓敵人無法摸透。收起心思,吳煊繼續關注義莊內的情況。場中一片死寂。連寧缺都被影響,那些與葛善朝夕相處的同門,自然恨意更為劇烈,隻不過理智告訴他們打不贏這位舵主,所以竭力壓製了下來。“你們都中邪了嗎?看我做什麼?”葛善皺眉大喝。因為所有人都麵露詭異之色,直勾勾盯著他,再加上剛才的感應,這種情況絕對不正常,實在讓他內心有些發毛。很快,邢無覺按耐不住,率先爆發了。“狗賊去死!”他聲音都有些扭曲,帶著無儘瘋狂,不僅控製屍蟲撲向葛善,同時一拍乾坤袋,取出一把符篆禁器,直接激活。葛善徹底懵了,心頭被莫大的恐懼籠罩,想逃,但為時已晚。“殺!”“殺了他!”邢無覺這一危險舉動,不僅沒有嚇退同門,反而像是點燃了火藥桶,所有人都咆哮著,召出自己的煞屍,圍攻葛善。轟轟轟!下一瞬,這裡發生大爆炸,邢無覺扔出的符篆和禁器威力駭人,恐怖的毀滅力量橫掃,直接將這片區域夷平,煙塵火光衝天而起,令全城修士震驚。當煙塵微散,可以隱約看到,義莊連帶著周圍千丈範圍,已經完全消失,所幸這片區域人煙稀少,又有幾座小山包削弱爆炸威勢,不然絕對要造成巨大傷亡。吳煊反應及時,直接遁入地下,躲過轟擊。而寧缺仗著體魄強大,直接硬抗了下來,毫發無損。“小主人,你的氣運已經恢複了大半,基本上不會遭遇殺劫啦。”小玉在鏡中笑眯眯地提醒。“恨意……消失了。”寧缺嘴角發乾,聲音都有些顫抖。他活再久,終究也隻是凡人,被那種詭異和瘋狂的景象嚇住了。“我們去狩獵。”吳煊掃了天空一眼,這場驚變引起巡守的注意,一隊人馬在虛神大修士率領下直撲而來。 為了避免麻煩,還是趕緊離開為妙。隨後,兩人收斂氣息,避過巡守,一路潛行。回到繁華區域後,吳煊讓寧缺自己藏好,躲避顯惡鏡照射,自己再次施展欽兵魔瞳,鎖定血毒牙的人馬,施展遁術,展開襲殺。這個組織的殺手及外圍情報人員,分散在全城各地,尤其是一些魚龍混雜的客棧、青樓、酒館等,數量不少,足有上百。吳煊很冷酷,高效而又精準地出現在這些人身邊。實力弱的,一巴掌拍死,第三步以上,一小口魔氣噴過去,直接令其發狂暴露,借巡守之力鎮壓。一位能夠精確判斷敵人位置,且擁有遁術的神通者搞暗殺,那種效率太恐怖了,這一夜,血毒牙毫無反抗之力,在喧喑城的羽翼幾乎被剪除乾淨。而天上的巡守也累得夠嗆,整夜跟著吳煊腳步四處抓人,一審全是血毒牙人馬,這讓王府都為之驚動,明白是有高人出手相助。“隻剩下你了,影螭。”天蒙蒙亮,吳煊出現在一條小巷中,目光穿透三重牆壁阻隔,盯住了臥室木榻上盤坐驅毒的銀衣女子。這是一間普通民宅,房屋的主人一家早被殺害,屍體隨意丟棄在柴房中。吳煊目中殺意沸騰,但沒有立刻行動。影螭實力高強,而且掌握一門影遁術,疑似神通者,晚上的時候他曾襲擊過對方兩次,但都徒勞無功。第一次噴吐魔氣,被她身上巫器擋住,使用影遁逃走,第二次被她布置陷阱守株待兔,險些中計,現在是第三次。吳煊觀察一陣,謹慎考量後,決定用計。這一晚,他頻繁施展欽兵魔瞳的鎖定能力,氣運消耗太大,再次陷入倒黴的境況,實在不適合直接交手。他悄悄退走,在一間賭坊內抓了個放高利貸的打手,這才返回來。“再敢叫一聲,擰斷你的脖子。”吳煊冷冷揪著那名魁梧打手衣領,帶到民宅附近,指著大門道:“裡麵有個女人,跟你差不多一路貨色,去把她抓來,我就饒你性命。”打手捂著斷掉的左臂,驚恐問道:“敢問大人,那……那個女人實力如何?”他不傻,自己堂堂凝脈後期,卻被眼前青年抓小雞般擒住,毫無還手之力,連對方都不敢親自動手的女人,可想而知有多恐怖。“她實力一般,還中了毒,隻是擅長陰謀詭計,所以令我忌憚,你多加注意,未必會遇到危險。”吳煊不耐煩地解釋了句,然後給他一腳,“快去。”“中毒了?”打手聞言,稍稍心安,一咬牙,壯著膽子過去敲門。“篤!篤!篤!”裡麵一片寂靜,無人回應。打手心虛地回頭看了一眼,發現吳煊消失無蹤,心頭一喜,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轉身邁步就打算跑。就在這時,宅院大門被拉開一道縫隙,裡麵伸出一條銀白纖細手臂,抓住打手猛地拖進去,然後砰一聲再次關上門。這條街,再次變得冷清,好像打手從未來過。“成了。”吳煊在暗處用法眼觀察,嘴角微微勾勒出一絲冷笑。法眼中,打手的輪廓漸漸由青轉灰,體內真元在失去活性,顯然已經斃命。既然影螭中計殺人,正好用勾魂截命索鎮壓。吳煊伸手,在虛空中抓出一條透明鎖鏈,其上有烏黑烈焰在燃燒,那是罪業,宛如無根之火,永不熄滅。鎖鏈末端,有一顆獬豸頭顱,麵孔與那名打手相似,帶著痛苦與仇恨之色。“去。”吳煊一甩鎖鏈。獬豸仿佛擁有靈性般,自動飛向那間民宅,在影螭驚愕的目光中,一頭刺入其胸口,額上獨角穿過後背,將之牢牢鎖死。“這是什麼鬼東西?”影螭驚叫,伸手去抓,但手掌直接穿透而過,無法觸碰到這無形而有相之物。“這是你的惡,再掙紮也無用,人豈能觸及自身罪惡?”吳煊傳音,搖頭輕歎。“又是你?你修成了新的神通?”影螭豎瞳收縮,不可理喻地大叫,內心驚懼到了極點。這個人難道是怪物嗎?短短一夜過去,居然又施展出了前所未見的神通。“所以說你們可笑,根本不了解我,卻屢次敢對我下手。”吳煊聳了聳肩道:“如果你知道做決定的人是誰,一定要告訴我,我想當麵問問他,腦子是不是有問題。”說完,他直接拉扯鎖鏈,影螭頓時發出了慘絕人寰的尖叫,三魂三命被生生拉扯,那種痛苦無法想象。強烈的求生欲,讓影螭不敢硬抗,而是順著這股拉扯的力道,快步向吳煊這邊跑來。“吳煊,你彆得意!我承認失算,低估了你……但是,獅子搏兔亦儘全力,你真以為天下人都是蠢貨,會恰到好處派遣合適的對手來磨礪你嗎?”很快,影螭來到吳煊麵前,強忍劇痛,顫聲說出了這樣一段話。吳煊麵色一沉,聯係自己氣運衰弱,頓時有了不妙的預感。“你們出動先天了?”他寒聲問道。“嗬嗬,我們血毒牙,血刺針對第四步,毒箭針對大修士,而龍牙存在的意義,從來都是刺殺先天王者。”影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慘笑著道:“龍牙,是一個整體,不會單獨出動,更不會為了先天之下的修士單獨出動,所以……”“所以,我們隻是順手殺你罷了,吳煊公子。”影螭話沒說完,吳煊身後突然響起了一個冷幽幽的聲音,驚得他寒毛炸立,於刹那間橫移,撞破旁邊的牆壁狼狽起身。“神通?”吳煊臉色難看,向自己原先的位置掃視。這個人的隱匿手段太可怕了,無論肉眼還是法眼,亦或神念,都無法找出絲毫蹤跡,他就像一隻不存在的幽靈,讓人毛骨悚然。饕餮之眼並非萬能,這種秘術隻不過轉換視角,從生命氣息、能量波動來觀察世界,如果氣息徹底收斂,毫無疑問可以在法眼中隱身。剛才,若非對方輕敵,主動說話,小玉通過觀察氣運判斷有人接近,及時提醒,他不死也要被重創。“神通,在精不在多,你入了歧途,看似強大,其實不堪一擊。”那人嗤笑,聲音飄忽不定,根本無法判斷位置。“他在你麵前。”小玉提醒。吳煊二話不說,直接喚出饕餮真靈,大嘴咧到耳根,一口往前猛吞。那人速度很快,饕餮撲了個空,但口中溢出的魔氣,卻噴到了他身上。龍牙成員標配高階巫器,自然對魔氣擁有免疫力,不過巫器的運轉原理是通過巫紋加持,吸收儲存魔氣,這需要時間。饕餮一口魔氣,令這人的神智短暫受到影響,以至於神通不穩,顯化出了形體。哪怕隻是淡淡輪廓,對吳煊也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