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有道神念隨你闖入,與為師打了個照麵,驚退而走。”祝長生的話,讓吳煊心中一沉,感到脊背發涼。有敵人跟進來了?而且還是瞞過紫陽仙宗一眾強者,包括小玉的空間感知和他的欽兵魔瞳照射,不驚動任何人混進來的?能做到這種程度的存在,至少也要是祝長生這樣的地仙級強者,甚至答案可能更驚悚。因為對方的神念安然退走,沒有被斬落在這裡……“是弟子疏於防備,以至於釀下禍端,懇請師父責罰!”吳煊心中又是愧疚又是擔憂,連忙拜倒在地,誠心認錯。他現在終於可以確認,自己過去一直處於幕後存在的監視之中,這種感覺很可悲,像是囚禁在籠中時刻被人觀賞的鳥兒,毫無自由可言。其實隻要略微深思就能明白,在一個擁有神魔大能,時空因果都可以隨意操縱的神秘世界,他這樣的不速之客無異於暗夜裡的明燈,降臨之初就會被盯死,與其他人的命運截然不同。吳煊在外對仙府隱秘隻口不提,原因便在於這裡是獨立小世界,天界的神祇和異族不朽無法降臨山海界,但卻可以闖入仙府。一旦消息走露,很可能會惹來大敵下凡針對,試圖鏟除祝長生這位‘仙古餘孽’,影響師徒二人的複興計劃。“起來吧,為師融合羅漢舍利,走上肉身成聖的路子,必然為天地所不容,惹來劫數相阻,此事不怪乎你,無需自責。”祝長生恢複平靜,淡淡說道。自從解決死對頭浮陀略後,他時常探出神識觀察白玉城的百姓生活,說話方式不再像以前那麼拗口,開始貼近這個時代。此刻,他依然是那副白發英俊青年模樣,雙眉似劍,眼睛燦若星辰,由內而外散發強大氣場,隻不過如今身形暴漲萬倍,通體散發不朽神光,氣質已經由飄渺變成威嚴,帶著些許感情缺失造成的漠然疏離感,顯得神聖而又遙遠。祝長生的目標是融合掌控山海界規則。而情感消融,正是邁向合道必須需要付出的沉重代價,想要接近無情的大道,必須把一顆心也變得如大道般冰冷,道心雖能約束這種狀態,表露一些性情,但無法從根本上改變。吳煊看在眼裡,越是感動於祝長生的犧牲,便越是內疚於自己惹來的因果。他苦笑道:“師尊所言不虛,可我是導火索,怎能輕易撇開責任?”“徒兒,你幸得神道散仙真傳,又有時空仙器傍身,因果劫難自非同小可,本座收你為徒,也未嘗沒有庇護之意。”祝長生點破吳煊身上的秘密,傲然笑道:“莫要高看所謂的不朽成道者,他們不過竊得長生而已,並非真個超脫不滅,故此心中有畏,時時惶恐遭了天劫毒手,不敢一絲一毫涉險,卑微而可笑。此方世界曾有佛族羅漢隕滅在前,那等鼠輩豈敢親身踏足本座立身之處尋死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