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時光。”千鑫子提起這個問題，揪著頭發苦惱地說道：“老夫在嘗試中發現一個神秘現象，元氣濃度越高，時光流逝速度越慢，始終保持一個微妙的平衡，難以打破。”吳煊聞言，頓時反應過來，這分明是土元氣力場扭曲時空造成的後果。“你們嘗試過單獨加高某一屬性元氣濃度嗎？”“做不到，元氣之間相生相克，如單獨加高戊土之氣，自然會催生庚金之氣，再以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之勢循環往複，不消片刻便恢複均衡，五行俱全。”千鑫子歎息，表示束手無策。吳煊皺起眉頭，詢問小玉有沒有辦法解決，得到的答案依然是抵消土元氣力場，但那需要地仙級彆的力量進行乾預。在此之下，唯有專修土之一道的皇級修行者能做到。“有就好辦！”吳煊眸光幽幽，決定出關之後帶紫猊皇殺向北原，生擒兩個大勢力厚土宗和流沙門的先天修士。武皇巨頭直接拿來用，王級強者就用資源堆到皇級再用！周圍天晶王等長老得知掌門打算，俱是心頭一震，紛紛出言勸阻。紫陽仙宗與那兩個勢力無冤無仇，這樣以滅門相逼，恐怕會引起眾怒。尤其是厚土宗身為北原九大霸主之一，它的覆滅，甚至可能會帶動整個北原與天巫山議和，聯手對付紫陽仙宗。他們不是害怕戰爭，也不是出於什麼可笑的仁慈之心，而是覺得沒有這樣做的必要。濫殺無辜，無疑會對紫陽仙宗聲譽產生負麵影響，日後難以招攬那些在亂世中失去依靠的強者。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個勢力的氣運漲落就體現這類重大決策的影響。畢竟，對他們這些先天而言，修行的阻礙從來不是資源，而是悟性、劫難、氣運等比較玄妙的方麵，因此總是謹慎地對待每一個可能引發天劫的劫引。吳煊聽完眾人的意見，沉默良久。他感受到了與身邊這些熟悉之人的隔閡，心中升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感。無論大家對他的計劃表現出多大的支持，但落到這樣具體的決策上，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暴露立場，傾向於一家一派之利，而非全體人族，更不會考慮那些與他們不在一個層麵的凡人。吳煊不想解釋量產天材地寶所能帶來利益有多恐怖，也懶得再提社會全麵發展之後對他們這樣的強者會產生多大益處，那些東西目前來說太虛。所以，為了統一思想，他的做法是拋出足夠利益，個人方麵的利益。“嗯，各位的擔憂不無道理，聲譽這種東西的確對宗門未來的發展影響甚大，不過，若是加入我們的好處足夠驚人，我想無論紫陽仙宗再如何聲名狼藉，天下強者也都會趨之若鶩，蜂擁而來。” 吳煊從容笑道。“這倒是一個法子……不知宗主想怎麼做？”天晶王疑惑看著他。“還記得不久前出現的那輪烈日麼？”吳煊一手指天，目露奇異光彩，掃視一圈，認真說道：“那是我新創的一門神通，沒有修行門檻，無需多深道行，更不需要九死一生渡劫成長，但凡是先天境界都能輕易學會，最重要的是……它的威能隻與施法條件有關，幾乎沒有上限！”此言一出，所有人駭然色變。就連遁空鏡中的小玉，以及數千裡外閉目打坐的祝長生，也都為之露出驚容，不太敢相信剛才聽到的一切。沒有門檻和威能上限的神通，其意義之重大，恐怕可以直接改寫整個修行史，世上真有這樣恐怖的東西存在？“此事乾係重大，還請外門長老退避。”在一片死寂中，吳煊揮袖趕人。黑月王等人隻能用羨慕嫉妒的眼神看著天晶王、千鑫子和藍霓夫婦，帶著一臉失落與不甘離開烏雲山。“宗主，若你所言為真，此神通斷不可大肆外傳，否則一旦意外泄露，本宗恐遭其反噬。”天晶王忍不住進言，提醒吳煊這樣做的後果。“我當然知道它擴散之後的恐怖場麵，隻是有些東西就像一層窗戶紙，與其未來被其他人得到，拿來對付我們，不如一開始就掌握在手中，嚴密控製妥當。”吳煊正色解釋。他很清楚的知道，核聚變這種東西的原理有多簡單，隻要技術發展到對微觀領域有初步認識，先天強者頃刻就能掌握這種毀天滅地的力量。當然，在修行者的世界，從沒有什麼是無敵的存在，隻要原理被掌握，有的是辦法打斷核聚變的施法過程，同時創造出抵消核爆殺傷的防禦類術法。比如抽乾核爆區域空氣，並製造鏡麵反射，既能抹掉衝擊波，又能擋住高溫射線。因此，核爆真正能威脅到的，反而是山川水脈這些所有人都需求的生存環境。雖然聚變沒有放射性汙染，但爆炸產生的高溫和衝擊波是實打實的，如果不提前預防，山海界早晚變成一片毫無生機的黃沙世界，隻剩少數人苟活。與其等著後人吸取教訓控製核武，不如現在就開始應用，收集參數，評估後果，研究製約的方法。“所以，為了防止最壞的情況發生，你們若想修習這門神通，必須由我師尊在神魂種下禁製。”吳煊征求四人意見，見他們沒有異議，便請示師尊。“可。”祝長生點頭，沒等四人反應過來，便降下一道神識，在他們神魂中留下無法磨滅的烙印。這等不可思議手段，駭得暗羽鵬王肝膽俱裂，身上密密麻麻全是冷汗。他這才醒悟，自己初入仙府時的所作所為是何等可笑，在這尊地仙大能麵前，恐怕那頭深不可測的狻猊妖皇也敵不過區區一道神識，如螻蟻般卑微。“我這神通，其實比你們想象中要簡單萬倍，就是沒有任何道行，也能輕易施展。”吳煊開始傳法，吩咐藍霓四人各自召來一團兩丈大小的水球，他自己也以同樣的方法演示。“以雷擊之，待水中清氣發散殆儘，便煉得十斤重水。”“再以法力碾壓，縮水為珠，召百裡丁火元氣，即可點燃重水，令神通現世。”“切記，此術敵我不分，萬不可近身施展，至少相隔百裡，方能確保不被誤傷。”“去！”吳煊一番講解後，汲取天地火元，凝做一粒火星封入重水球中，讓法力托舉這團水與火的結合體，冉冉升向高空。直到重水球抵臨八百裡天穹，他才用神念撤去對火星的封鎖。“滅世真陽，爆！”唰！三個月前的美麗景象再現，無窮白光從天而降，無聲無息將整個世界渲染成一片熾白之色。千鑫子放出神念，甚至能隱約聽到光芒衝擊大地的細微聲音，一些草木卷曲發黃，釋放出被炙烤的氣味，可以想象爆炸核心的光與熱有多恐怖，足以焚滅一切有形之物。“本王也試試。”暗羽鵬王不甘示弱，控製自己麵前的重水球升空，隻在三百裡處便將其引爆。以諸人的強大視力，這個距離已經清晰看到核爆那一瞬的景象，隻見比太陽更熾盛萬倍的強光從重水中誕生，將元氣炸出絢麗的七彩之色，空間如鏡麵般破碎，隨後又被光芒淹沒，那裡隻剩下無暇純白。最後，在雲環籠罩下，一朵蘑菇狀的煙柱翻騰而起，如巨神之臂擎天一擊，帶著無窮毀滅之力地向蒼穹發起挑戰，場麵壯觀到了極點。“居然真成了，就這麼簡單？”天晶王瞪眼，感到難以置信。比她更難以接受的反倒是暗羽鵬王，這位神通者呆呆望著那朵蘑菇雲，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無法想象自己竟然通過幾個兒戲般的步驟，就釋放出了那樣恐怖的神通之術。隨後，藍霓、天晶王、千鑫子三人一齊打出水球，同樣再現了那壯麗的核爆場景，終於對吳煊之前的說法感到信服。十斤重水便媲美王級神通者全力一擊，那百斤、千斤、萬斤呢？此術潛能之可怕，遠遠超乎想象。“太瘋狂了，這樣的神通，足以令我戰力暴漲十倍，它怎會如此輕易被人掌握？這……完全沒有道理啊！”千鑫子隻覺得三觀被刷新，對這個世界的認識產生了一定程度的動搖。自從幼時了解到神通修行的艱難，他便對這種力量不抱奢望，哪能想到在吳煊指點下，一個時辰不到，就從無到有掌握了一門先天級彆的神通！這對於那些從小苦修，每一步都小心翼翼，苛求挖掘出潛能極限，最後九死一生渡劫成就先天的神通者……未免也太不公平了吧？其他三人聞言，也紛紛點頭，感到萬分的荒誕與不真實，難以理解這背後的邏輯。辛苦修習的神通要渡劫成長，反倒是這威能無限的滅世真陽，竟無絲毫考驗就能學成。這天道，怎會有如此明顯的漏洞可鑽！“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也不必懷疑這個世界。”吳煊把四人的表情看在眼裡，搖了搖頭道：“滅世真陽這式神通並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強，它的大部分威能都因擊穿空間而傾瀉到了空間亂流中，而且還有敵我不分，難以控製，施法需要準備材料，實戰容易被防備的缺點。”“最重要的是它門檻低，就像天晶長老說的那樣，一旦擴散出去，對你們，對所有人都隻有壞處而沒有好處，比起能夠賴以成道的真正神通相差甚遠。”經過吳煊這番點醒，四人都迅速冷靜下來。的確，滅世真陽無需渡劫來掌握，很可能因為……它本身就是一種劫，一種與魔怪性質相似的事物，隻要它來得這個世界上，便注定要播撒死亡與毀滅，成為又一柄懸在眾人頭頂的利劍。從這樣的角度來看，如此容易被學成的神通，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我傳授此術，是希望你們都能站在自己的立場仔細考量一番，能否找到什麼方法，讓滅世真陽為我所用的同時，又杜絕它可能擴散的惡果。”吳煊看著幾位老牌先天，想從他們身上找到想要的答案。“宗主，老夫有一計，可保這式神通不易反噬。”千鑫子略一思索，頓時露出了老狐狸的笑容，顯得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