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霞飄飄,能量滾滾,藥香濃濃,觸目所見,儘是玄藥。那直插青冥的山峰坍塌下來的岩石,堆積成了好幾個高大的山峰,可憐這周遭的玄藥,悉數被埋在了這些岩石下麵,這可真是說得上慘重的。這些看似無法清理的岩石,在三十多位功力恐怖的長老努力下,卻是被清除掉的了,然而讓長老們疑惑不已的是,彆說找到蘇銘這個人,甚至連他的影子也沒能找著的,這人好像直接被蒸發了似的。雖然這些長老功力恐怖,然而搬運岩石的工程太浩大了,人們可能會說,愚公能將兩座大山搬走,而他們總共三十餘人,個個功夫了得,難道還不如一個愚公嗎?不過說這話的人可是得想清楚來,愚公能搬走兩座大山,那可不是憑的他的力量,而是憑誇娥氏二子,這兩位大力神之力才搬運走的,而這些長老雖然功力恐怖,可他們畢竟還不是神,隻是人,所以他們是無法與神相比的,是以他們在搬運這些岩石時,可真的是累得夠嗆的,這可是他們從娘胎出來,還從沒這麼勞累過的。然而讓這些長老十分沮喪的是,他們這麼累死累活地做一氣,卻沒能找著那小子,甚至連他的一要頭發也沒能找著的。“我可是親眼看見這小子被壓在這洞窟裡的,好端端的,這人怎麼就沒見了呢?這可真的是出了天大的怪事了。”與蘇銘一同被埋在洞窟裡的田豹長老無比震驚地說道。“莫非這小子也像田長老這樣逃出來了?”中年美男說出心裡的疑問來。“不可能,這小子哪能有這麼大的本事?我可是親眼看見岩石坍塌下來時,他還在那撞山崖的呢?”田豹長老說道。“田長老說得有道理,再說了,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裡,他即便是爬出來,我們也是能知道的,他總不至於會隱身法,從我們眼皮底下溜掉的吧?”管長老說道。顧長老雙眸裡流露出肅然之色,滿臉疑惑地問道:“這小子還真是夠神奇的,就拿這藥田來說吧,我們可是開啟了封印和符界的,隻有我才能打開的,你們說,那小子是怎麼進來的呢?這個問題,我到現在都還沒解答得了的。”眾多長老聽著顧長老提出這麼一個問題,他們也想起來了,其實之前他們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隻是後來事情發展得太快,讓他們沒時間進一步去深思這個問題的,現在顧長老提出來了,他們也就不得不去琢磨思考的了。他們身為長老,自然知道這符界與封印的厲害的,即便是他們想要進入,也是非常困難的,可是這小子竟然進入這裡來了,這可真的是太怪異的了。“那小子既然能進得來也就能出得去,至於他何以能做到這樣,隻有那小子才知道,我們可是猜也難猜到的。”中年美男說道。 “你們怎麼這麼沒用的啊?不就是摘個血梵奇果嗎?怎麼這麼久都還沒摘回來的呢?還得老夫親自動身前來。”此時,從半空中傳來一沉悶蒼老的聲音,就在這聲音還未完全落下之際,一道枯瘦嶙峋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眼裡,這人的長相很是奇特,頭像山丘,極其凹凸不平,那張臉像千年的古石壁,浸染上了各種色彩,不過蒼黑色是主色調,那長長的頭發毛蓬蓬的,像個鳥窩,看他的年紀,應該是在八九十歲的了。“見過鄒堂老。”眾多長老在見到這枯瘦老者時,都紛紛朝他行禮並問候的。“血梵奇果呢,誰摘去了,快快給我。”鄒堂老看著眼前這無比混亂的景象,又看了看眾人臉上疲憊不堪的神情,這些似乎絲毫沒有引起他的關注,好像他的心裡隻有那血梵奇果,其他什麼都引不起他興趣的。“堂老,血梵奇果,它被人趕在我們之前偷去了。”顧長老知道這事無法隱瞞,也隱瞞不下去,隻得向鄒堂老如實說道。“什麼啊?這珍藥竟然被人給偷去了?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偷我們精武堂的珍藥?快說,這人是誰,我就是上天入地也要把他找到的。”鄒堂老說完,卻是變臉變色的,一張老臉上像犁鏵犁出的皺紋,顯得更加深,更加密集,好像那上麵堆砌的全是苦難,過了會兒,那臉部有了些變化,蒼黑的容顏上泛上些淺紅色。“我可是等了整整五十年,可算是等了我半輩子的了,還有,我早在三年前就開始煉製這仙液,現在已經煉製成功,就等將這血梵奇果投入其中,再煉過七天七夜,就能煉成仙極丹,到時我們精武堂又有了鎮堂之寶了,可就在這節骨眼上,你們卻對我說這血梵奇果被人偷走了,你們應該知道這偷走的人是誰,快點告訴我,我馬上去把那賊抓回來,重新得到血梵奇果。”日落黃昏,西邊天際那輪圓圓的夕陽,好像得了重病似的,臉色蠟黃,慢吞吞地往下落去,整個天空與大地也沉浸在這蠟黃色中,好像也受到了傳染,都病懨懨的,最後當夕陽那張蠟黃的臉隱沒後,天空卻像失血過多的人那張臉,煞白煞白的。在一樸拙古老的大廳裡,精武堂一乾長老團座著,一個個臉色肅穆,心情很是沉重。另外還有一個身著勁裝的女子和一個青年站立在大廳裡,兩人的臉色都有些發白。長老們都像霜打後的茄子,神情蔫蔫的,沒有了一點兒精神。此時他們從這兩名弟子嘴裡得知,就在他們花大力在藥田裡搬運那些岩石,尋找那偷走了精武堂血梵奇果的蘇銘時,蘇銘卻正在與特異隊交手,因而他們累得要死,結果卻是白累一場。“小雜皮,竟然把我們當猴耍了。”“小王八蛋,竟然從我們的眼皮子底下人偷偷溜走了。”“這小子還真是不可思議,他是怎麼做到來去自如的呢?”……眾長老想到他們竟然被一個小子玩弄於股掌之中,他們的臉可就掛不住了,這事要是說出去,讓外麵的人知道了,那可是把他們這張老臉給丟儘了,這怎麼不叫他們肚皮都氣爆的呢?“你們認清楚沒有,那與你們交手的小子真的就是蘇銘,精武堂黑名單上那個蘇銘麼?”顧長老看著眼前這青年與那勁裝女子問道,雖然她知道這兩個弟子說的那人就是他們要找的那人,可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所以還是向他們發問道。勁裝女子點了點頭,回答道:“長老,絕對是蘇銘那小子,他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他來的。我們整個隊十人都與他交過手,除了隊長外,其他人都敗在了手上,不過現在這小子比之前更加凶悍的了,連隊長也抓捕不了他。”“蘇銘?又冒出個姓蘇來,這小子他現在在哪裡,快告訴我,我要去把這小子偷去的血梵奇果找回來。”那坐在上首方的鄒堂老總算是明白了偷血梵奇果的人是誰來的了,而在聽得這人的姓時,卻已勾起了他心頭的隱痛,他感覺到這蘇家人都好像是他的死對頭似的。“他可不是從哪裡冒出來的,他是精武堂黑名單上排名第二的蘇醒的親侄子,是那蘇醒一手帶大的呢。”中年美男見鄒堂老將蘇銘與精武堂黑名單上的蘇醒聯係起來,乾脆把他倆的關係點明了,這樣大家對這小子的恐怖也不會感到那麼奇怪的了。鄒堂老聽中年美男這麼一解釋,隻差沒氣瘋的了,原來不是蘇家人跟他是死對頭,而是蘇醒叔侄倆跟他是死對頭。想當初,鄒堂老千辛萬苦煉製出仙極丹,作為精武堂的鎮堂之寶,結果卻被那叫蘇醒的給偷去了,現在這可以煉製成仙極丹的血梵奇果,卻又被他的親侄兒給偷走了,這可真的是讓人無法可想的。“逆徒,精武堂出了這樣的逆徒真是精武堂的不幸啊,你看他叔侄倆,一個偷走了仙極丹,一個偷走了可以煉製仙極丹的血梵奇果,這分明是想讓精武堂失去這鎮堂之寶的啊。這可真的是想要我的命啊!老天爺。”鄒堂老仰麵朝天,悲歎道,此時的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中年美男見鄒堂老氣極敗壞的模樣,心裡也很是氣憤,把手中那鵝毛扇不住地搖動著,如果此時蘇醒在他的眼前,他真的會控製不住自己,揚起巴掌,像打陀螺一樣,把他打得團團轉。“慕容騏,你有辦法找到那叫蘇銘的小子麼?”鄒堂老看著慕容騏問道,臉上帶著希望的神情。慕容騏搖了搖頭,他沒敢望著鄒堂老投來的期盼的目光,而是把頭彆向了其他方向,同時答非所問地問道:“堂老,如果那血梵奇果被那小子吃了呢?那還有辦法彌補的嗎?”慕容騏此話一出,在場的眾長老都用驚訝的目光看著鄒堂老。“如果那小子真的把血梵奇果吃了,我就把他這個人拿來煉製,也能煉製出仙極丹來的。”鄒堂老狠天狠地說道,隨即用目光看向眾長老,說道,“眼下你們得想辦法把這小子找到,不能讓這小子逃掉,不然我苦苦等了五十年就算是白等的了。”說到這裡,鄒堂老停頓了一下,隨後咬著牙道,“姓蘇的小子,你不要落在我的手上,不然的話,我不管煉不煉得出仙極丹,我都要把你拿來煉化的,方能泄我心頭之恨。”“聽剛才兩弟子說,這小子變得更加凶悍的了,想要抓他可不容易的。”“問題是,這小子知道自己犯了逆天大罪,他肯定知道這次精武堂會派人去抓捕他的,那他肯定會躲起來的,也許他會跑到陰暗雨林裡去,那樣我們可就更難抓捕他的了。”長老們在想到最後那種可能後,一個個神情沮喪,低垂著頭,像發瘟的雞一樣。……晚上,精武堂廣場那用白鐵鑄成的黑名單上,符文字又閃閃發光,像煙花一樣爆裂開來,將整個廣場照耀得如同白晝。如此異常的現象,自然吸引來了精武堂許多弟子,大家都知道這裡又出什麼事了,出於好奇的心理,一個個都往廣場急急地跑來。那懸浮於空中的黑名單上,隻有排列在第十位的那個名字異常地活躍,發出黑壓壓的光。“額的那個神啊,這蘇銘又乾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來了?竟然一下了衝到黑名單第十名來了。”“這下子抓捕到它的分數可是了不得了,有五百萬分數啊!幾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分數的啊!”“這也太不可思議的了,一個後勤部的新弟子,不但上了精武堂黑名單,而且還連連朝前靠,現在已是第十名了,這可真的是大魔頭的了。”……眾弟子抬起頭看著那發出黑光的蘇銘這名字時,都紛紛談論著,一個個臉上都帶著驚駭的神情。隻是讓眾弟子感到疑惑不解的是,這蘇銘到底是做了什麼重大的壞事,才得以排在黑名單的前十名的。要知道,這些上了精武堂黑名單的人,可是比龍虎榜上弟子的實力都還要強的,他們中好些的修為可是達到了精武境的了,即便這些人,也還沒進入前十名的呢。今晚確實是一個黑夜,黑雲將天空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整個天空看去像一個大的黑洞,地麵上,在無光亮的地方,那可是伸手不見五指,抬頭不見月牙,即便是兩人麵對麵,也看不見對方的。在一山洞之內,洞口被一巨石給封閉住了。曾天真的幻影已經從小鈴鐺裡飄浮了出來,他那小小的身子像螢火蟲般發出淡淡的光亮,將這山洞照得朦朦朧朧的,依稀可以看得見裡麵的什物。“嘩嘩嘩!”山洞正中,一個青袍少年參禪打坐式地坐著,渾身有金光流轉著,儼然像一尊金甲神,那睿智而堅毅的臉龐上,還帶著些稚嫩之氣,雙眸緊閉著,劍眉直插入兩鬢。在渾身流轉的金光裡,夾雜著閃光的符咒詭紋,使其顯得詭異神秘。“強盜,你搶去了我的血梵奇果,要不然你的功力休想能提升得這麼快,你把那珍藥還給我,還給我。”小仙在山洞裡喋喋不休地嚷嚷著,看他那神情,好像蘇銘如果不還他珍藥,他就一直會跟他沒完沒了的。要知道,那是珍藥,不是玄藥,他在那藥田裡可是吃了很多玄藥的了,現在的他,隻要打個嗝,都全是玄藥的氣味,可他吃得再多,也抵不過那珍藥的,所以,隻要他一想起來,他可是滿眼都是淚啊!“你彆在那扭到鬨不扯票,其實你們之間還真不應分得那麼清的,因為你倆還真有點像一條繩上的螞蚱,兩人應該同呼吸共患難才是,還有,他修為吞食了珍藥,功力變得更加強悍,其實你也受益者,這個你應該是很清楚的,再則說了,他吞食下去這珍藥,那可是差點兒就去見閻王爺的了,在這之間他所受的那劇烈的痛苦,你也應該是看見了的,所以,我勸你還是彆跟他大吵大鬨的了。”曾天真當起了兩人之中的和事佬來了,想把兩人勸和。“哼,誰跟他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啊?要是那樣的話,那我可是倒了八輩血黴的了,你沒看見他那自私自利的醜惡嘴臉,你才說這樣的話,他這人的人生信條有兩條,一條是‘人不為己,一誅地滅’,另一條是‘寧教我負天下人,勿教天下人負我’。我啊,可是一眼就把他看穿了的。”小仙對著參禪打坐坐著的蘇銘指手畫腳地說道。小仙確實是太氣憤不過的了,他和他可是說得好好的,見到玄藥和靈品兵器兩人平分,結果他在見到珍藥時,卻是獨個兒享受,把他給拋到陰山背後去了,像他這樣的人,真是不知該怎麼說他的呢。小仙在說著話時,一眼瞥見了曾天真藏身的那個小鈴鐺,他看了看曾天真說:“你既然那麼心好,想勸和我倆人,那你乾脆把你那小鈴鐺拿給我吃了,依我看,你這小鈴鐺可是比那些靈品兵器好得多,我如果吃了這小鈴鐺,我就決不和他計較的了。”曾天真聽得這話,嚇得渾身一哆嗦,那隻有一指來寬的小臉,嚇得雪白雪白的,整個幻影即刻飛進了小鈴鐺裡,嘴裡馬上說道:“那你還是去找他鬨吧,這事不關我的事,千萬彆把我給牽扯進去。”“嘿,你這人倒是跟那家夥一個德性,都那麼小裡小氣的,我隻是說說而已,你看你就像那裁縫的腦袋——當真(擋針)了,其實我要吃你這小鈴鐺,你躲在裡麵,我還不是照樣吃的麼?到時若一並將你吞食掉,你可彆來怪這怪那的哦,如果你真的要怪,那就怪你自己好了。”小仙盯著小鈴鐺說道。“你彆在我麵前嚇唬我,我可不是嚇大的。我可告訴你,你要是敢吃我這小鈴鐺,我就會將你煉製成一個新小鈴鐺,他們煉不化你,我可是有法子煉化你的。”曾天真回答道。小仙那雙眼睛骨碌碌轉動了一下,好似在權衡利弊一般,過了會兒,接著說道:“你吹唄你,看來你比那家夥都還會吹些,你能煉化我?你去哄那些三歲小孩子還差不多,想哄我,門兒都沒有。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隻是靈魂附著在那小鈴鐺裡,並沒有真身,說到底,你隻是一個虛幻的影子罷了,我啊,可是什麼都知道的。”“你……”曾天真瞪大那圓圓的眼睛,盯著小仙隻說出個你字,後麵的話便再也說不出來的了,因為他知道,小仙所說的話確實是大實話,他可是沒什麼好駁斥他的。“滋滋!”就在這時,蘇銘卻是將渾身流轉著的金光與符咒詭紋都回收到了體內,他的雙眸也睜了開來,雙眸裡暴綻出兩抹精光,一股玄太雄霸之氣擴散開來,將整個山洞撞擊得直搖晃。“籲!”蘇銘張大嘴吐出一口廢氣,堅毅睿智的臉龐上浮出滿意的笑容,好似自言自語地說道:“這下子恢複得差不多了。”“你啊你,真的是夠危險的了,我都擔心你這小命會保不住的呢。”曾天真看著蘇銘說道。剛才他說小仙跟蘇銘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其實他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呢?這蘇銘要是出了事,那他想恢複肉身的想法也就得泡湯的,所以他最希望蘇銘不要出什麼差錯才好。“這可真的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啊!這次雖然很犯險,卻是收獲多多,感覺還是蠻值的。”蘇銘伸伸腿,彎彎腰,甩甩胳膊,聽著關節發出劈啪的響聲,臉上帶著自我感覺相當良好的神情,確實,現在修為達到了脈衝境天級巔峰,一切與之前相比都好像實現了飛躍,體內的玄氣是取之不儘,用之不竭的了。“你可彆得意,我可是早就對你說過,修為的提升必須循序漸進,不能一蹴而就,因為提升得太快,參悟跟不上,即便現在提升上去了,可是對以後的提升會很不利的,所以必須得立足長遠,不隻能顧眼前,急功近利。”曾天真看見蘇銘那誌得意滿的神情,神態肅然地提醒他道,“你接下來需要做的不是突破到脈地境,而是要對你的脈魂多參悟,同時把根基打牢固,而且是打得越牢固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