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等待行動(1 / 1)

妖遊錄 綃曉 1804 字 2個月前

天色漸昏,雨卻還未停,快馬踏出點點水花,看著那些穿著鬥篷在雨中策馬狂奔的人,顏焉不禁有些羨慕,這樣慢慢的在臭道士旁邊走,心都要從嗓子裡跳出來了。生怕自己的妖氣掩的不夠深,被他發現了,就死定了。 忽然耳邊一聲低低的笑聲,顏焉抬頭看了眼臭道士。 “顏姑娘,叫你幾遍了,終於回過神啦。”臭道士眼角眉梢不儘笑意。 顏焉心裡暗罵了聲真是笑起來比三師兄還妖孽,也展出一副春花笑容笑道:“剛剛正在擔憂今晚宿在何處,抱歉未聽到公子說話。”小樣,本姑娘笑起來也是美的很的。 “姑娘不必擔心,在下正是要和姑娘說議此事,不知道姑娘是否彆有打算,據我所知前處不遠有一處客棧,隻是看今天這條路上行人紛紛,估計客棧可能會客滿,還請姑娘有個心理準備。”秦淵溫柔地解釋道。 “那就祈禱我們今晚不要露宿荒林了。”顏焉扭過頭看著天色漠漠然說,隻裝出一副不願再說的樣子,畢竟和道士說多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秦淵也算知趣,一路便是默然。 天色將晚,小雨還是淅淅瀝瀝,隻是天色昏暗,周圍人群漸漸稀少了。 遠遠便可看到一杆酒旗風雨中飄來蕩去,顏焉心道這該是道士說的那家客棧,掛了酒旗那便應該也賣酒,師父總是不許我喝酒,這次下山一定要喝個儘興,隻是這次可惜了身邊跟這個瘟神,下次了。 近了客棧,顏焉和秦淵便下了馬,客棧一個一身短打的小廝笑著迎上來,一雙眼睛又細又長,眯的看不見眼仁,笑道:“二位是打尖還是住店,後麵有個馬棚,我帶二位去?” “住店。”“住店。” 眯眯眼又笑著說:“那二位是一起還是分開呢?” 顏焉瞟了一眼眯眯眼,真是沒眼色,看住眯眯眼道:“自然是分開,我們本就是素不相識,路上相遇而已。” 眯眯眼彎了彎腰笑道:“看我這眼力勁,二位來,我先領二位去馬棚。” 秦淵一詞不發隻是跟在顏焉身後,顏焉係好馬便搶先一步離了馬棚,學著江湖中人向秦淵抱了個拳:“我先走了。” 秦淵隻點點頭便又低下頭係著馬繩。 眯眯眼已經沒了人影,顏焉自己繞到前麵進了客棧。 “小二,來一壇上好的女兒紅,一斤牛肉,一碟花生米。”“客官您等著,馬上到。”“小二,給我在加一盤紅燒豬肘。”“好嘞,客官您稍等。” 客棧一樓人聲鼎沸,魚龍混雜,有的一桌子人喝酒劃拳不亦樂乎,有的一桌子人悶頭吃飯喝酒似陌生一般,顏焉環顧了下,整個大廳竟沒有一張空桌子,便找了張看起來桌上的人慈眉善目些的先坐下了,說是慈眉善目些,其實也就是相對而言。 雖然不餓,可是在這客棧裡聽些消息總是好的。 顏焉這一桌是張小桌子,加上她四個人也就滿了。 左手坐著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看著像是個練家子,旁邊坐著的是她丈夫,二人身上都負著刀,都是刀客。二人叫了兩個菜吃飯,隻是偶爾交談一兩句。 右手邊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青人,長相普通之極,一副書生模樣,他隻是坐著喝茶,一副若有所思樣子,可是時不時瞄顏焉一下,看得她很是不爽,可又不便發作。 顏焉空坐著有些不自在,便向小二要了一壺茶,自斟自飲起來。 她這一桌氣氛很是沉默,旁邊幾桌倒是聊的一聲比一聲大。 正說話的是一個獨眼龍彪形大漢,左眼上帶著一隻黑色眼罩,“這次我也就是來湊湊熱鬨,我可是聽說連昆侖山的無影聖手都來了這清平鎮,看來要有一場大戰啊。” 旁邊一個披發似丐的男子拍拍手掌笑道:“那我們就也就不算白來這一場啦,有好戲看嘍。” “那可不一定,清平寺現在請了寧劍宗和快意門的高手把一個小小寺廟包的是水鳥難通,這南宗北門可不是說說就過去的。即便有好戲,高手過招儘在寺內,我等是連寺廟都近不了的。可惜可惜啊!”一個中年儒生打扮的人揮揮折扇歎道。 周圍幾桌人聽了這中年儒生的話也是各個仰首歎息。 聽著這些話,顏焉心裡想著,這些人,何必裝腔作勢,既然來了,哪個不是心裡各自打得小九九,進不得寺內,待得那青菩提到了寺外不可偷襲不成。 這世上的人心與口果然不一。 一杯茶儘,又斟了一杯。 聽來聽去都是各人在說來了何等厲害人物,厲害人物有著何等厲害招數,聽得顏焉實在煩厭。 顏焉喚來小二領她至客房中,樓下喧鬨聲竟一絲不聞,立在窗邊,隻見窗外細雨蒙蒙,遠山眉黛,梧桐疏雨漸黃昏。 顏焉坐在窗邊,展開師父給她的那副丹青山水,研究了半天,直覺得意境倒是甚好,隻是畫中景物隱隱綽綽看地不甚清楚,丈二摸不到腦袋,看看天色已晚,先歇下罷了。 伴著淅淅雨聲,倒是一夜酣眠。 醒來正是朝陽初升,霞光萬丈。 顏焉下到樓下,沒想到已又是人聲鼎沸,一個小二看著她從樓梯 從樓梯緩步下來,忙迎上來賠著笑道:“姑娘起來了,可要用些早點?” “那是自然,給我一碟小菜,一個肉包,一碗白粥。”說著便找了個空位坐下。 坐下時恰與牆角的秦淵相對,他點頭向顏焉微笑,顏焉目光一轉似看不見般轉到彆處,不想卻又遇到那麵貌平庸的書生灼灼目光,心裡罵一聲登徒子,隻又將目光移向窗外。 顏焉吃著吃著砸吧砸吧嘴低聲自言自語道:“肉包子皮薄餡多,吃起來美味多汁,倒是飽了我的嘴巴,隻可惜小菜有些酸澀。” 顏焉還未吃完白粥,客棧裡的人已是漸漸少了,一路路人各自收了行裝海塞一些早飯便離了客棧。 看著秦淵離開之後良久顏焉才去馬廄牽了馬準備出發。 上山之路,一路上可見旁邊數峰奇絕,山中景色竟是一步一景,正是春花燦爛,雲霧繚繞,正是雲蒸霞蔚,好不漂亮。 到了山頂,清平寺掩在重林之中,山頂風大蕭索,全無一路上的一派美麗風和之景。 空氣裡儘是劍拔弩張的緊張之感,讓人備受壓迫。 眾人都在一家山頂客棧裡歇下。 顏焉向小二訂了一間客房便獨自向寺廟走去。 重林深深,問過路拾級而上,青石光潤,階邊隻有樹葉沙沙作響,顏焉奇道:這時候竟隻有我一人來寺廟不成,想也是,這大白天誰來做偷盜之事。可是怎麼連敬香拜佛之人也沒有呢。 野徑幽深,到得山門,隻見兩個僧人掃著地上的浮灰,一招一式可見功夫,不是尋常僧人。 見顏焉上來,一僧停了打掃走上前來合十說道:“女施主,近日本寺閉寺修葺,施主若要敬香拜佛還是移步他寺。” “連入內參觀也不行嗎?” “施主請恕,再過半月,本寺將重開,施主如有意請再來吧,阿彌陀佛。” “那打擾了。” 清平寺暗紅色山門緊閉,隱隱可辨寺牆周圍山林中有呼吸數聲,有埋伏的守衛高手還有前來查看地形的覬覦青菩提之人。 顏焉轉身離去,又沿小徑下到平地。回望清平寺,間有飛簷處於林中,一派蕭然肅穆,心裡暗歎:果是古寺風範。三師兄教我偷雞摸狗,占人家便宜的事情一定要晚上做,一是不宜被抓住,二是晚上黑燈瞎火也更有意境。 所以遵循師兄的諄諄教導,顏焉看了看天上的耀耀明日,回望一眼層疊碧樹掩映的清平寺,隻能擦擦貪心的口水,等到晚上夜黑風高的時候再去行那偷盜之事了。 顏焉緩步走到客棧,已是正午時分,看了看菜色,大概是在山頂的緣故,食材有限,看起來不是太誘人,隻是隨便吃吃也就罷了。 百無聊賴飯後還是坐在廳堂裡喝著茶聽著周圍七嘴八舌的討論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江湖裡誰家的武功最高,誰家又練了門新功夫,誰家和誰家又因為他扯了他的衣服或者他輕功飛行時碰掉了他家的簷角又結了仇,誰家又收了位好弟子。 哪位大俠又的了件好兵器,哪位大俠又打敗了哪位大俠,功夫排名在武者譜裡又升了幾位等等等等,小到什麼鳴沙派的掌門的弟弟的好朋友的師兄的老婆的妹妹上街被人偷了一支玉簪,大到什麼電劍老頭被一個新晉的使劍的少年打敗了,那少年還一劍挑了老頭右手的手筋。 眾人除了江湖的事情,自然也要說說國家大事。 這清平寺在布刹國境內,可來這清平山的人有樂國也有布刹國的人。 樂國國力強於布刹國,兩國一直戰事紛起,以百姓安居為重,五年前樂國將三王子送往布刹國做質子之後,兩國倒是和平了兩年,隻是自去年開始又是戰事紛亂,樂國在戰事上竟是如有神助,勢如破竹,這一年間竟是已經破了布刹國半壁江山。。 可這清平山的眾人並未因國家不同而吵鬨不已,隻因原來是這布刹國本就是樂國舊土,五十年前,樂國大將軍布刹王竟擁兵自立,占去了如今的布刹國國土,布刹國軍士善武,樂國皇帝雖屢屢派兵來攻,卻始終不能再將布刹國收回。 人隻望安,這些人不是朝廷之人,這國家大事本就是分分合合,合合分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所以眾人並未以他人非己國之人而互相廝殺。 顏焉坐在廳堂裡耳朵裡進的是各色各樣的故事,不過基本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因她最喜歡聽他們講的故事要數是那些各種各樣的八卦風流韻事,而那講風流故事的人倒是不像學武之人,倒像是二師兄說的茶館裡的說書人,故事講的是風生水起,跌宕起伏。 山頂一片陽光和煦,坐在這人聲鼎沸的客棧大堂裡喝著茶聽著故事,倒是也很愜意。 顏焉隻待著夜晚的到來,那夜黑風高之時,再去探探那青菩提,雖說還有半月方能熟透,但是我既然生為花妖,催熟另一種植物必然不在話下,到時候取來這青菩提催熟用下我就可以偷懶五百年啦,真是太劃算了。 想到此處她忍不住心裡竟要樂開了花,暗暗向自己說道:一定不行,這裡人多,若是開心的頭上開出了花朵,不到偷到青菩提就先被道士收到葫蘆裡了,鎮定鎮定。盤算一下這時節尚早,該是沒有人來和我搶的。這山頂的客棧都還沒住滿,日後陸陸續續山頂熱鬨起來了,倒是不易下手,所以今夜該是速戰速決,拿到就離開找到個僻靜地兒方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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