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好生之德(1 / 1)

妖遊錄 綃曉 1745 字 2個月前

雄雞報曉,天微亮,門便已被敲響,敲門聲把我從睡眠中喚醒。我起身開門,秦淵負手站在門口輕輕道:“打擾姑娘了,我看天象今天傍晚可能會有大雨,我們得早些上路,爭取在傍晚之前到安州。” 我打了個哈欠點點頭道:“好。” 雖然天色尚早,但是很多鄉人都已經起床砍柴了。王大虎正在門前劈柴,見我們二人過來忙放下斧頭說:“二位怎麼起這樣早。” 秦淵微笑道:“我二人要去趕路了,昨夜打擾你們了。”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包銀兩放到王大虎手裡又道:“這些錢不多但是也不少,夠你們去買些良田了,你們不要再在這裡做土匪強盜。” 王大虎忙跪下磕頭,喜道:“大恩人啊,俺們去買田了,一定不會再在這兒做強盜。您真是俺的大恩人啊,俺全村人都謝謝您了。” 秦淵微笑著扶起王大虎便牽起馬向王大虎辭彆。 山林小路陽光稀疏地從繁密的枝葉間透出,並沒有什麼風,陽光和枝葉在在黃土的小道上織出斑駁的圖案,靜謐而溫和,馬蹄踏過一個個影子,我並沒有主動找秦淵說話,秦淵隻是沉默。 之前秦淵說過不遠該是一個小市鎮,原本打算昨夜歇在那裡的。今日經過該是不會再多做停留了,我心裡暗暗盤算,不知道這個市鎮和清平鎮比起來是不是熱鬨許多,以前我總嚷嚷著下山到人間玩,師父總也不許,三師兄總是下山,老是講些故事誘惑我,實在可惡。 還未走進,便可以看到風景上,這座小城鎮已是和前番清平鎮大有不同了,小城外一條清溪,甚是清澈可人,溪邊垂楊輕拂,頗為秀美和靜,不若清平鎮一般美的那麼有棱角,山峰矗立,林木聳峙。 長劍破空之聲忽然響起,淩厲的攻勢讓空氣一寒,我看向劍聲方向,正是兩人在打鬥,一個白衣青年持著那長劍,功夫頗為不弱,而對方是個精瘦中年人,使得一手如虎生風好槍法。 我勒住馬停下遠遠看著二人打鬥,秦淵看向我道:“走吧,不要管這些。” 我搖搖頭向他祈求道:“看一小會兒吧,我不會惹事的。” 秦淵無可奈何下馬將馬牽到河邊飲水。 我坐在馬上看的不亦樂乎,青年人眉目清秀,中年人兩撮小胡子配上小眼睛,我看著格外不喜。 隻見那紅纓槍直指青年喉嚨,青年仰頭回避又拿劍去擋,紅纓槍卻又急轉直下直攻腹部,青年回身一個旋踢避開槍又踢向中年人小腿,同時長劍又直指中年人心臟處,兩人的速度都是極快,都是招招欲奪對方性命。 可是兩人功夫相若,不相上下,打了一會兒還不分勝負,我看的頗有些乏味,正轉身準備離去,忽然聽到一聲痛苦的叫聲,轉頭一看那青年人倒在地上,麵色漆黑,中年人手捂胸口瞪著秦淵轉身騎上自己的馬飛奔而去。 秦淵走近那青年,眉頭一皺在青年耳邊說了句話,伸手點了青年幾處穴道,伸手在青年腹部拔出一支鏢來,又在上麵敷上藥。 “你用內功試試能不能把毒逼出來。” 青年緊抿嘴唇起身作打坐姿勢用功逼毒,隻見他臉色赤橙黃綠青藍紫黑變個不停,秦淵站在一旁觀察著他的臉色,我問秦淵:“這年輕人中了什麼毒?” 秦淵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看他臉色像是中了江湖傳聞中的七化散,我從沒有見過這種毒,隻是聽師傅說過,這種毒毒性強烈,無藥可解,除非中毒之人功力極深,可以將毒大量逼出,剩下逼不出的微量慢慢化解,即便如此,中毒後數十年都不能再用內功。那中年人不知哪裡來的這毒,這江湖看來要有一場風波了。” 那青年逼毒良久,隻見臉色停在藍色不再變幻,秦淵看他臉色變青不再變幻,眉頭緊皺道:“不好,這年輕人隻能逼出這麼一點點量,很是凶險。” “那怎麼辦?” 我剛問完問話,那青年人向前一撲,倒在地上,秦淵連忙上前把住他脈搏,翻開他眼睛看了看,向我說道:“顏姑娘,幫我把馬上係著的那隻水囊拿過來一下。” 取來水壺,隻見秦淵正運功為青年逼毒,青年臉色又開始不停變幻。 我擔心看向兩人,祈禱大概這青年人臉色停留在赤就是秦淵說的逼出大半毒性。 正是春風和煦的仲春,秦淵坐在那裡額頭上卻因為運功漸漸出現汗水,我拿出手絹在他額頭擦了擦,又坐在草地上看著他們二人。 等了許久隻見青年人臉色停在黃色又不再變幻,秦淵收手,又把了把青年脈搏,將青年身體放平,歎了口氣,從我手中接過水囊向我微笑道:“謝謝了。” 秦淵喂那青年喝水,水隻是外流,竟絲毫喝不進去,秦淵卷起袖子,取出匕首在胳膊上劃了一道,眉頭皺也不皺,將傷口放在青年唇邊,鮮血湧入青年口中。 卷起袖子那一刹那我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橫七豎八都是疤痕,看著傷痕,不知為何我心中一痛。 青年竟能將流出鮮血喝去大半。 這秦淵真是動不動便自殘,真是搞不懂。 片刻,秦淵便撤去胳膊用右手為左臂傷口敷上金瘡藥。 又取出布條欲包紮傷口,我忙上前道:“我來吧。” 秦淵深深看向我,眼睛似一潭幽水,漣漪不起幽深地似要將人吸進去,那一刹那他的眉,鼻,唇似乎都淡了,周圍的風景都淡了,隻剩下那一雙眼睛沉靜地在春風裡歌唱。 我正了下心神取過布條給秦淵包好傷口,雖然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看慣了二師姐常常給我包紮,我給秦淵包紮的也是像模像樣,秦淵讚許地笑了笑對我點點頭道:“不錯謝謝顏姑娘了。” “都說了,你叫我顏焉就好。” “嗯。” “你為什麼要喂他喝你的血?” 秦淵似乎猶豫了一下臉色也冷淡了一下,但是馬上又輕輕笑道:“因為我的血可解百毒。” 這麼神奇,我微微震驚,難道那些傷痕也都是取血而致嗎,隻是不知都是他自己取還是彆人取得。 我回頭看那青年人臉色漸漸變淡,竟是快要恢複到正常臉色。 秦淵的血竟是如此神奇,一個人類怎麼會有這樣的血液。 世間無奇不有,大概自是有些人奇特一些了。 秦淵看向一臉震驚的我微笑道:“這青年的毒是解了,你要看熱鬨害我流了這許多血,怎麼辦呢?” 我不禁一囧,強詞道:“是你要救他的,我可沒有要你救他。我隻是要看一看罷了。” 秦淵還是笑著,沒有說話,又拿起水壺放到青年唇邊,喂他喝水,那青年已經可以喝進去清水了,隻是還是昏迷著。 “他什麼時候能醒?” “不知道,這要看個人體質,不過應該不會太久。” “那怎麼辦,在這裡等著他醒嗎?” “不,把他帶到城裡找處醫館,把他安置下我們再上路。”說著,秦淵將手指放在唇邊吹出一聲口哨,他的馬便奔了過來,秦淵單手提起青年放在馬背上,回身說道:“顏姑娘,我們走吧。” 我躍到馬背上,隨著秦淵向城裡走。 小城裡街市很是熱鬨,人潮熙熙攘攘,有些人衣著嶄新富貴,有些人隻是粗衣麻布,街邊有很多乞丐,衣著殘破襤褸,麵容枯槁,即便如此,街市還是非常熱鬨,兩邊各種店鋪攤位,稀奇古怪亂七八糟,若是我一人的話定會停下來好好看看。秦淵隻是目不斜視往前走。 路上很多人路過都看向我們,大概是看我們兩人俊男美女,嘿嘿。 秦淵問過行人醫館地址便引馬向醫館走去。 “你們,是什麼人?”那青年還未到醫館竟已醒轉,看來體質不錯。 秦淵又把了下他的脈搏,我湊上前去笑意盈盈對著那青年道:“我們是救你人啊。你是什麼人呢?” 青年眼瞼微微垂下,道:“多謝你們救命之恩,這七化散毒性強勁,竟被恩人解開了。在下寧劍宗的傅維意。”說罷欲下馬。 我向他笑笑道:“你的功夫練得不錯啊。”說完又抬頭問道:“秦淵,我們還要去醫館嗎?” 秦淵看著那傅維意冷然道:“既然你已經好了,那我們就此彆過了。” 傅維意似乎有些震驚,但是臉色很快又掛上笑意,臉色蒼白地看著秦淵道:“剛才在下神智未清,沒認出來閣下是圓明觀清風子,圓明觀當真厲害,閣下的救命之恩,在下萬不敢忘。”說完向秦淵抱了抱拳。 看來秦淵在江湖上倒是名人。 秦淵淡淡道:“不必言謝,我救你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不過這七化散既出江湖,我是一定要知道它出自何人之手的。這一點你必須告訴我。”最後一句話秦淵忽然加重了語氣,氣勢淩然,教人為之一滯。 傅維意低頭微有猶豫之色,一會兒後方歎道:“那人我也不知來處,我們寧劍宗近來丟失了一套劍譜,師父派我們幾位師兄弟出來尋那偷譜之人,在安州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找到了這人,當時我們便與他交過一次手,可是這惡賊料自己不敵我們幾人當時便逃跑了,後來又使詭計讓我們幾人分開去尋他,到得這平江縣外我才又看到這老賊,卻不想著老賊竟然使暗招。至於這老賊來曆我確實不知,若我師兄弟能查明這人身份,我一定會告知恩人。” 秦淵點點頭沒有說話。 傅維意看他深色又抱拳說道:“我傅維意必不敢忘救命之恩,在下這就去與師兄弟彙合,不敢打擾。” “他使得槍法卻是失傳已久的滅魂槍,要破這滅魂槍,你們寧劍宗有一套流雲無心劍法正是他的克星,無心便無魂,何從來滅,隻是不知你習過那套劍法沒有。” 傅維意聽秦淵這話臉色微變道:“我習過,隻是不太熟練,不想圓明六子果然名不虛傳。” 秦淵輕笑道:“不敢,我本不該插手你們的事情,隻是這七化散必須有個緣由,我現下還有件彆的事情要辦,還請許兄查明之後派人修書一封道圓明觀。” “定然。”傅維意神色間似乎欲言又止,但又歸為一句:“告辭。” 說完傅維意便又轉身向著來時方向大步離去。 我們自然還是向前走,直穿城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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