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太平店謀(1 / 1)

妖遊錄 綃曉 1700 字 2個月前

清晨時分,山林中已是鳥鳴聲聲,啁啾啁啾之聲不絕於耳,重重疊疊的樹葉,並看不見許多鳥兒,可是這聲音正是從綠葉之後,一聲一聲,雖然多而並不聒噪,隻是鳥鳴山更幽,清晨微風之中還帶著清晨初放花朵的芬芳,安源山植物茂密,風景幽盛,若不是戰亂,山腳下還會有些村寨,如今卻也是無人之山。 顏焉正是在這眾鳥齊鳴之聲中醒來,她輕輕揉了揉眼睛,便坐正身子,隻見秦淵已經醒來,正在溪邊將水囊灌水,蔣瑟正斜倚在旁邊的樹乾上睡眠,顏焉站起身來向秦淵走去說道:“你起的真早,我前日亂跑,沒想到你還等著我,給你添麻煩了。” 秦淵回過頭來微笑道:“無妨,以後不要再亂跑了,這次幸好沒有出什麼事,你休息好了嗎?” 顏焉狠狠點了點頭道:“一定不亂跑,你人真好。我休息好了,你呢?” 秦淵聽她口直心快誇讚自己,心中微微一熱,見顏焉一雙黑白分明,清若秋水的大眼睛盯著自己,心跳忽有些快了,將頭扭到一邊去道:“好了,你去叫一下蔣姑娘,我們這便出發吧。” 顏焉還未走到蔣瑟身邊,蔣瑟便已經睜開眼睛坐起身來,她本來睡得就淺,顏秦二人說話之時,她便已經醒了。顏焉向蔣瑟一笑,說道:“你醒啦,我們吃些早飯便出發吧。”說著走到自己的馬邊,拿出水囊,也走到溪邊,先將水囊放在一邊,掬水洗了洗臉,方又拿過水囊灌水。 蔣瑟也走到溪邊洗臉灌水,幾人取出攜帶乾糧,就著溪水隨便吃了幾口就算吃過了早飯便匆匆又向前趕路。 這一整日三人穿林打葉,翻山越嶺,路上還遇到了一頭老虎,秦淵一掌便擊斃了老虎。 三人過了安源山,在安源山另一邊山腳下時,回望安源山,正是落日熔金,暮雲合璧,滿山風聲蕭蕭,餘暉照葉,雄渾中帶著淡淡的淒楚之意。 斜月掛於路邊林梢之時,二人方才到了一處小客棧,這小客棧所處的城鎮是一處小鎮,名叫太平店,這裡有一處風林荷花甚是有名,往日裡來往安州的人經過此處,若是風雅之人常常會來這太平店來看看風林荷花。 太平店距安州僅五十裡遠,若是走經安州到蕪城的路的話,是必經太平店的。可是如今安州三麵被圍,近城之處皆是樂國軍士駐紮營帳,太平店過往之人幾乎沒有,如今已是民生凋敝,有些錢的已是逃往彆處,隻有那些靠著田地過活的無處可去。 三人便在太平店這間客棧投宿,這客棧裡除了他們三人隻有一位客人投宿,正在他們三人吃著饅頭之時,進到店裡,那人黑衣黑衫,頭上戴著紗帽,看不清楚麵貌,直接便上了樓進到房間,秦淵蔣瑟並未在意,隻是顏焉看這個人有些奇怪,多看了兩眼。 顏焉與蔣瑟同住一間客房,飯後,各人回房,顏焉向蔣瑟問:“你知道安州吃人的事情嗎?” 蔣瑟臉上微有憤慨悲憫之色,點頭道:“我知道,那個陳遠道實在是,唉。”說到此處重重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顏焉看她神色,忽然浮現一個念頭,開口道:“蔣瑟,你說我們夜裡到那個陳遠道家裡好好問問他,勸勸他,他這人也是太死心眼了,他這樣怎麼對得起自己城中的百姓,師父說天下興亡,昌盛衰竭,本就是命數,他這樣逆天而為,除了害人害己有什麼好處。” 蔣瑟站起身來拍了下桌子道:“好,等到半夜我們就去,他若是不聽勸,大不了殺了他,這樣不知道識時務的人,活著有什麼好處,除了多害死些百姓,有什麼用處,我樂國有什麼不好。他陳遠道以前不也是我樂國人。他所忠誠的那個主子穆嶽也不過是個叛徒。現在那布刹國的皇帝穆紫琛也就是我樂國叛徒的兒子罷了。哼。”蔣瑟神情狠厲,仿佛假若陳遠道,穆嶽在她眼前的話,她就能將這二人生吞活剝了。 蔣瑟說著繞著桌子走了兩步又繼續說道:“我樂國兵強馬壯,當年把三皇子送去就已經是群臣反對了,隻是可惜了三皇子本就病弱,不得先皇喜愛,那時去了布刹國不知受怎樣的罪,我曾經見過他一麵,為人和善的緊。”到這裡歎了口氣。然而又聲調轉高道:“我樂國現如今兵強馬壯,區區一個安州,不降也要降,如今布刹半壁江山已回歸樂國,又有何愁。” 一大通話說完,蔣瑟倒了杯茶一飲而儘。 顏焉一路上聽她說話都是沉穩有致,有時即便說到甚是有趣的事情,都隻是微微一笑,從沒見過她情緒這般激動過,看她這樣激動談論國家之事,心裡不禁驚訝,這位姐姐真是與眾不同,這世間的女子也是可以這樣指點江山,不宥於閨閣之中的。 蔣瑟喝完茶水,又向顏焉問道:“你的功夫怎麼樣,我隻知道你輕功不弱,不知道你拳腳功夫怎麼樣。不如,和我一起去吧?” 顏焉搖搖頭又點點頭道:“我不知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蔣瑟又倒了一杯茶飲儘繼續說道:“彆人 “彆人給我起了個外號叫驚鴻無影,誇我輕功不錯,自然是謬讚了。不過那天晚上,我幾次都甩不掉你,你年紀還這麼小,輕功真是厲害,我和你這般大時,和你比起來真是差遠了。我們再來比試比試拳腳功夫吧。” 說著不等顏焉答應,便動起手來,左手翻手為掌,向顏焉攻至,顏焉想不到蔣瑟這時候興致如此之好,心情這樣激動,猛地一掌襲來,隻得向後輕輕一滑,又雙手接掌,微帶巧勁內力,將蔣瑟這一掌的力量化去。 蔣瑟連連催掌,又忽而變掌為刀,變指為劍,變臂為槍,一雙手竟似一十八般武器一般變幻。腳下也是不停,地掃腿,飛旋踢,秋葉連環腳,上麵下麵,一樣不落。 顏焉自幼修煉,既然為妖,自然是一方麵修煉妖氣修為和法術,一方麵也要修行內功和外家功夫。 所以和蔣瑟比試,無論蔣瑟使出怎樣功夫,顏焉始終左擋右持,她並不主動攻擊,但是蔣瑟的種種招數,她都能一一化解,而且身姿輕盈,曼妙多姿。 她們二人足足鬥了一個時辰,蔣瑟方才停下,勻停了內息方才讚道:“沒想到你這麼小功夫這麼厲害,我到現在也就隻輸給過我的父親,連蘇卻都不能勝我。剛剛隻有我不斷出招,可是你每一招一式都能輕鬆化解,沒有一分為難之處,你不願意出招,是不想為難我,我甘拜下風,顏焉妹妹,你這樣厲害,我真是枉枉這些年白得了許多稱讚,白比你多活了這些歲數。” 顏焉看她雖然沒有贏,但是依然坦蕩蕩絲毫不以為意,隻是不住口稱讚自己,心裡微微有些過意不去,自己到底比她算是大了好些年歲,近千年怎能不上數,但是她自己總不能開口說自己已經快要一千歲了,所以隻能搖頭微笑道:“蔣瑟姐姐,你誇讚的太厲害了,其實我也就是防守功夫好些,師父教我重在是護我安危,希望我不要受傷。而且你適才也都未並使儘全力,若是你招招用全力,下了重手,我肯定也是要支行見絀的。” 蔣瑟搖搖頭道:“你不要謙虛,你是比我厲害的,我是真心稱讚你。真是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師父叫什麼名字,可有什麼名號?” 顏焉道:“我師父我便一直稱他師父,至於名號,也是沒有的,我小時候被他老人家拾到便跟隨在他身邊,住在山裡,並不知道什麼名號。” 蔣瑟道:“你是孤兒嗎?” 顏焉點點頭。 蔣瑟聲音略微降低,黯然道:“我從小沒有母親,羨慕有母親的孩子,你比我還要可憐,我還有個父親。” 顏焉微笑道:“我有師父。” 蔣瑟道:“嗯,其實我的父親對我雖是父親,但更為嚴師。你師父大概是位隱居的世外高人了,武功定是出神入化,才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兒。” 顏焉想到師父的樣子,總是吃些亂七八糟東西,在山上常常捧著肚子怪叫自己吃壞肚子,還為了裝出長須飄飄然的出世之姿,為自己黏上了一臉的假白胡子。蔣瑟誇他世外高人,他聽了定是高興要緊,哈哈。這樣想著,臉上不免發笑,她笑道:“我師父待我很好。”忽然轉念想到剛剛蔣瑟提起什麼蘇雀,問道:“你剛剛說什麼蘇雀,是一種山雀嗎,怎麼也會打架嗎?” 蔣瑟臉微微一紅道:“不是雀兒的雀,是卻之不恭的卻,蘇卻是我一位師兄。” 顏焉見她臉紅,心中一奇,又擠眉弄眼笑問道:“蔣姐姐,你臉紅啦。你和這位蘇卻師兄關係不一般哦。” 蔣瑟聽她這樣說臉愈加紅了些,啐道:“你一個小孩子,真是愛胡說八道,他是我師兄。” 顏焉嘿嘿盯著蔣瑟笑。 蔣瑟一張臉倒是紅了個花臉,低頭道:“蘇卻他是我訂了婚的未婚夫。” 顏焉展顏笑道:“那不是很好嘛,你剛剛還不說,你們幾時成親,能不能請我喝喜酒?” 蔣瑟點頭道:“你若是想喝,我一定要把你灌醉。不過得等你長大再補給你。” 顏焉道:“你不要總說我小孩子,我隻是看著小,其實並不小的。” 蔣瑟微笑道:“小孩子最喜歡說這種話了。”說完抬頭看了看窗外月色,又凝重神色道:“現在該是已經快到了子時了,我們這便準備出發去安州吧。” 顏焉點點頭道:“好。” 蔣瑟從包袱中取出一套夜行的黑色衣衫,兩塊蒙臉的黑色紗巾,一塊遞給顏焉道:“你身上這件衣服已經很好,不用再換了,這塊紗巾你蒙上。” 說完轉身到了屏風後換衣衫,一會兒後便出來了,她穿上黑色的衣衫,氣質清冷卓絕,顏焉心中讚歎不已。 兩人蒙上紗巾,便在這夜色之中跳出窗外,向著安州方向各自施展輕功,疾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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