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朝天之變(1 / 1)

妖遊錄 綃曉 1771 字 2個月前

待得十一月回到小屋住處時,顏焉已經又做在了椅子上,身上的油灰菜肴香氣也被她一身淺淺花香給吸收了。 十一月進房看到顏焉一副懶洋洋模樣坐著隻是麵無表情將手中的糕餅遞給顏焉。顏焉下午在禦膳房偷吃了不少東西,此時腹中並不饑餓,但是免得十一月看出來,還是接過吃了起來。 顏焉看著十一月毫無表情的臉,心裡腹誹,真是張善變的臉,下午在外麵還說說笑笑,一進到這裡便是這麼一副臉。 十一月不愛和顏焉說話,顏焉也不去自找沒趣,隻是在十一月出去乾活時候便偷溜出去到禦膳房中看那些廚役們做菜。在東山村時,陳意羅已是教她做了不少菜肴,顏焉對於廚藝方麵也算是入門了,所以在禦膳房的房梁之上,看著下麵廚役做菜,自己心中也是隨著那些廚役在下麵做。 十一月對於顏焉也並無多少敬意,,小屋住處隻一張床,每日夜裡她也不會讓給顏焉,顏焉隻是坐在椅子上趴著桌子休息。隻有第三日夜裡十一月從地道出去,臨行前吩咐了顏焉可以躺在她床上。如此這般過了五日,十一月和顏焉也是相安無事。 燭影搖晃,窗外蟬嘶煢鳴,已是到了第五日晚上,十一月坐在另一張椅子上,並不麵向顏焉,隻是看著燭光出神。 顏焉坐在椅子上手中捧著一本《徐客遊記》看的津津有味,《徐客遊記》是樂國一位文人雅士所寫,講的是他遊曆河山一路所見所聞。 “明日就是蕭常洛的封後大典,我們明日便行動,你隻管跟著我,小心些,不要輕舉妄動,大典後皇帝到了朝天宮更衣休息,那時候我帶著你,你先將你要交的東西交給他,然後你就走,我的事情你就不需要管了。我知道你武功了得,但是在這皇宮裡還是好好聽我的話。不然明日就是我倆壽終的日子。”十一月忽然正色說道。 “嗯。”顏焉答道。 十一月又站起身來走到衣箱旁邊,從其中翻出兩套衣裝,兩雙鞋子。她將其中一套遞給顏焉道:“你試一下看看合身不合身?我前日找來的。” 顏焉接過衣服便大喇喇地將外衣脫了換上十一月遞過來的一套水紅色宮裝,這是一套服侍宮娥的裝束,顏色款式並不同於十一月平日裡穿的宮裝。顏焉身量上比之十一月稍矮一些,這套宮裝似乎也是原本就說如她身量的宮娥所穿,顏焉穿上之後正是合身。 十一月看了後仍是冷著一張臉,卻微微皺了皺眉頭。她搖搖頭道:“這樣不行,你長相出眾了些,明日若是這樣必會引人注目。明日我得給你化一下妝。” “好。”顏焉脫去宮裝,又將自己的外衣穿上,坐回椅上又捧起適才看著的《徐客遊記》。 十一月躺回床上,默不作聲,眼睛卻是睜著,看著屋頂,心中暗暗盤算明日所走路線和時刻。她已是向大宮女請了假,明日和顏焉扮作服侍的宮女,一大早便出門到朝天宮附近等候,找時間混到朝天宮裡。 兩人一夜無話,顏焉看累了便伏在桌上睡去。天還未亮,方隻(),顏焉便被十一月拍醒,扔給了她一把濕毛巾擦了擦臉便拉她到了妝台邊。她一個小宮娥有單獨住處已是難得,這裡的妝台自然也是簡陋至極,一麵小小的銅鏡邊角已是有了鏽跡。 十一月隻是在顏焉臉上擦了些黃褐色的粉,遮住顏焉白玉般的臉龐,這樣一來顏焉膚色黃黑,咋一看來便是一個不起眼小丫頭模樣。 十一月又取出些糕餅,糕餅放了一夜已是有些味道不佳,十一月臉色冷冷,顏焉並不做聲也是低頭吃了。 顏焉和十一月兩人換好宮裝便摸著黑出了門,月亮被烏雲遮住,昏暗一片,暗暗樹影在夏風裡簌簌搖動,康壽宮宮門緊閉,十一月武功也並不弱,在一處宮牆邊一縱躍便過了牆,顏焉跟在其後也是輕輕一躍。兩人都知道對方都是身負武功,所以都並不驚訝對方如此輕鬆便過了高高的宮牆。顏焉跟在十一月身後,此時天色雖是昏暗,可是十一月還是走的極為順溜,顏焉雖是跟在她身後但還是放亮眼睛看著周圍的宮名和道路走向,隻怕不小心踏入了禁製中,有幾處都是十一月經過了設有禁製之地,而顏焉小心翼翼繞過,十一月見她舉動並不驚訝,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一般,直走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十一月才停下腳步站在一麵宮牆之邊,顏焉站在她身邊。 十一月低聲道:“這裡便是朝天宮,這塊腰牌你拿著。等會兒會有一隊宮娥從那條道上經過,我們直接跟上即可。那些是整理宮殿裡麵的宮娥,我們得進到正殿裡。” 顏焉接過腰牌並不多問,想來那正殿可能守衛嚴密,不混為宮娥不便進去。 兩人又等了約莫又是小半個時辰,天色微明,才有一列宮娥從南麵長道而出,十一月拉過顏焉站在牆後,待得一列宮娥走過約莫幾丈距離後,才拉著顏焉奔了上去,口中低聲笑道:“我們倆可是來得有些晚了,新來的。” 那最後一名宮娥扭頭對她們微微一笑並不作言語,這一列宮娥直接進了朝天宮。顏焉一進朝天宮便看見每一殿門前皆是立著兩名黃衣侍衛。 &nb bsp;顏焉和十一月也是正巧被分在正殿之中,她倆隨著三名宮娥又進了正殿,她們五人進去卻是被管事宮女吩咐了將殿中的燭火照看好,並站在殿中等著主子吩咐。 顏焉和十一月分立在一處小檻門兩側,十一月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如雕塑一般。這時天色已是大亮。 顏焉初次穿這宮鞋,不同於她平日裡穿著的繡鞋,初初穿時倒無甚感覺,這時候穿久了,又站著不動,顏焉頗覺不太舒服,可是這殿中寂寂無聲,顏焉看了眼十一月仍是一臉冷漠之色,隻是忍著不舒服站立著,可是一雙眼睛卻是軲轆亂轉,看著殿中件件物事,她正對著的前方不遠又是一列擺櫃,櫃中放著諸多珍奇擺件,她凝目將每一件都細細看了看,此時若是有人在她正前方隻盯著她眼睛看的話必是會嚇一跳,因她眼珠中漆黑黑中一片白色圓點甚是明顯,這也正是她的一門妖術,看遠方之物時便如在眼前一般。 兩人如此這般站了約莫半個時辰便聽見遙遙有著鼓瑟鳴樂之聲,還有齊呼之聲。顏焉扭頭看了眼十一月,果見十一月臉上微微顯出哀傷憤恨之色。顏焉心中不禁暗歎一聲,錦暄此時在那北海邊的沙灘之上,魂魄也是消散,不知道若是在此處,當作何感想。 又過了些時候,顏焉便聽見一行數人腳步聲緩緩而至,又有尖尖細細的太監聲音道,皇上,皇後駕到。殿外數聲皇上皇後吉祥後,顏焉隨著身邊的十一月一起跪下,腳步聲踏入殿中時,顏焉隨著十一月一齊道:“皇上皇後吉祥。”一雙錦緞金線龍紋黑靴從顏焉眼前而過,接著又是一雙正紅精致鳳凰紋路宮鞋而過。 顏焉正隨著十一月起身而起身之時,忽聽一聲清朗略微嘶啞聲音道:“皇後先回景安宮吧。朕想一個人歇歇。” “是。”嬌柔的女子聲音。 此時顏焉已是站直身子,一個正紅紵絲紗羅大袖衫朝服,身披五色紗羅霞帔女子從她身邊窈窕而過,顏焉目光斜視過去,可見那女子也是花容月貌,背脊挺直,儀態萬方款款而出。 那聲清朗略微嘶啞聲音又道:“你們都下去吧。” 殿中跟著皇帝皇後而來的皇帝太監都紛紛退下,而顏焉和十一月卻是不動。 其中一名太監走到二人身邊瞪著十一月道:“退下吧。” 十一月鄙夷地看了眼那名太監,卻是忽地轉身向皇上跪倒,挺直背脊道:“十一月謹遵主上錦暄之命,送達主上遺物於皇上。”顏焉一見十一月轉身,自己也轉身而立,隻見那皇帝是一個青年,麵貌清冷,劍眉星目,眸中無喜無嗔,隻有一抹哀傷一閃而逝。 皇帝聽十一月說話微微一呆,那太監卻是變色,急斥道:“十一月,你要怎樣,快退下。” 十一月仍是跪在地上,卻是伏下身子,頭磕在地上。顏焉卻仍是站著,隻是從懷中取出一卷畫軸,躬身雙手向前捧上,皇帝坐在榻上不動,那太監從顏焉手中拿過畫軸便向皇帝呈去。 皇帝正欲打開卷軸,十一月卻是忽地縱身而起,手持一柄短刃欺身而上,這一下都是大出眾人意料之外,十一月這一縱不在眾人意料之中又迅如閃電,皇帝似乎武功也並不高,並不能即刻招架。那太監啊的一聲向著皇上縱身一撲,身子向短刃撞去,一聲短刃入腹之聲在寂靜宮殿裡頗為駭人,鮮血洶湧而出,十一月看了看手中鮮血一愣,又抽出短刃,再要攻上,而這一會兒工夫已是失了良機,殿外的侍衛已經衝入殿中,將十一月和顏焉儘皆擒住,顏焉並未掙紮。 十一月卻朗然道:“這位三月姑娘與我並無乾係,殺你隻是我一個人所做,她隻是遵循主上的遺命而已。主上亡時,她在身旁。蕭常洛,你如今這樣可對得起主上嗎?” 那皇帝將畫軸握在手中,向著侍衛沉聲道:“把她們先押下詔獄。”十一月恨恨看了眼皇帝,卻是雙眼一閉,身子一軟萎頹而倒,押著她的侍衛雙手往她鼻息一探,跪下道:“啟稟皇上,她服毒自儘了。” 皇帝點點頭道:“那把她先帶到詔獄,這個好生葬了吧。” 顏焉卻是跟著侍衛不發一言,她料想這位皇帝聽了十一月的話必然會來找她,而且區區詔獄也並關不住她,所以她心裡仍是安然。 侍衛押著她雙手剛出朝天宮,迎麵而遇一個少年,侍衛們均屈身行禮,而那少年卻繞道顏焉身前奇道:“咦,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又是這般模樣?” 這少年正是禹王蕭瑉,蕭常洛九弟。 顏焉向他一笑卻不回答。身邊的侍衛卻忙道:“王爺,這犯人行刺皇上。” 蕭瑉一驚道:“怎麼會,你行刺皇上?” 顏焉笑道:“我可沒有,這些侍衛可是誣陷我的。” “怎麼回事?”蕭瑉急道。 侍衛卻道:“王爺,我們這就去詔獄,還請王爺方便。” 蕭瑉忙奔進朝天宮,而顏焉卻是滿麵笑容,仍是被侍衛押著又往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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