酔仙樓裝修豪闊,進門大廳便是有幾十丈見寬,入內便可見四壁上都掛著名人書畫,顏焉對於那些書畫是誰所作並不知道,但是看著書畫工筆也可猜出作者絕不是泛泛之輩。 酔仙樓中的一個小二一見到赫連一伊進門,便忙一路小跑奔到赫連一伊身邊,作揖道:“赫連小姐大駕光臨,這次不知道想吃些什麼。” 赫連一伊看了他一眼豪氣擺手道:“今天我請朋友們吃飯,儘管上你這裡的好菜好酒。” 小二笑道:“那赫連小姐先上樓?” “嗯。”赫連一伊嗯了一聲又轉頭對顏焉和離歌道:“我們先上去坐下吧。” 赫連一伊是赫連將軍寶貝獨女,雖繼承了其父豪邁不羈性格,但是向來自然還是如京中豪門子弟一般是一直在酒樓包間裡吃飯。 那小二招呼來一名旁邊的小二與他耳語幾句便領著赫連一伊和顏焉離歌一行人上樓去。四人進了一間房間後,那小二便垂手站在門邊。 赫連一伊請了離歌坐在上首,離歌也不拒絕,就直接坐了上首,顏焉和赫連一伊在他一左一右坐下。 赫連一伊站起身來打開身邊的窗戶,夕陽照在窗外的湖水之上,半江瑟瑟半江紅,晚風依依從窗戶吹進,飄紗綢幔被輕輕揚起邊角,依稀的唱晚漁歌也傳到房間裡。 赫連一伊看著離歌笑道:“這裡還不錯吧,這裡的菜我最是喜歡,常常來這裡吃飯呢。” 離歌卻是看著對麵牆壁上一副字悠然出神。這詞是前朝蘇學士所作,自己早已讀過,可是每一遍讀都不禁黯然神傷,他不過十年不見,生死兩茫,而我已是千年不見她,即便如今相識,她仍是不認識我,雖沒有塵滿麵,鬢如霜,可是年年斷腸處,又哪裡不是明月夜中一人獨飲。 赫連一伊朝他出神看著的那副字看去,低聲念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裡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麵,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鬆崗。”念完搖了搖頭又看向身邊的那個少女婢女,那少女婢女在她耳邊低聲解釋著詞中含義,赫連一伊聽完點了點頭,摸摸臉笑道:“我不像我大哥,喜歡讀書寫字,我就愛耍槍弄棒,所以對這些詩詞歌賦一竅不通。” 顏焉對於赫連一伊並不討厭,起碼赫連一伊請她吃飯,為人大方可愛,不矯揉造作。這時候聽到赫連一伊這樣說話,更覺得這個蔣府小姐真誠可愛,笑道:“其實我對詩詞歌賦也不太懂的。沒什麼太大意思。琴棋書畫我可是沒一樣精通的。” 赫連一伊聽她說話頓時眉開眼笑,道:“終於找到一個和我一樣的了,我爹爹媽媽常常罵我說我沒有女孩子樣子,從前他們總是逼著我學那些勞什子什麼琴棋書畫,後來我總也不願意,鬨了許多次,他們也不逼我了,真是暢快多了,可惜他們還是不停嘮叨我說京城裡許多人說我嫁不出去。” “誰敢說我妹妹嫁不出去啊?”一聲笑語聲輕飄飄傳了進來。 赫連一伊一聽便笑著看向房間門,隻見一個白衣男子話音剛落便推門而入,赫連一伊歡喜叫道:“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白衣男子正是赫連一伊的大哥,赫連一遙,赫連一遙看了桌邊坐著的眾人,才將目光轉向妹妹,溫和笑道:“我來這裡請朋友吃飯,聽到一個小二說你也來了,便來看看你。” 這時候;一個青衣男子才從從他後麵走進門來,這青衣男子正是上午顏焉和離歌遇到和赫連一遙同在一起的江從晉。 赫連一伊跳起身來,拉著哥哥的胳膊笑道:“哥哥你就在這裡和我們一起吃吧,我們的酒菜也都還沒有上呢,我們也是剛來。” 赫連一遙低頭看著妹妹,溫柔笑著點了點頭,又看向桌邊的顏焉和離歌道:“還請諸位不要介意。”離歌看了他一眼卻並不理會他,又轉過頭看著窗外,顏焉向赫連一遙微笑道:“不介意。” 赫連一伊放下哥哥的胳膊,手指向顏焉和離歌一指道:“這兩位是我在街上認識的朋友,顏焉,辛離。” 赫連一遙向顏焉離歌點了點頭又向妹妹笑道:“還真是巧,今天中午我也見到了你這兩位朋友,禹王爺也給我們介紹了一遍。” 赫連一伊聽哥哥這樣說,也是笑道:“真巧啊。”又轉頭向顏焉和離歌道:“沒想到你和那小瑉子也是朋友。” “一伊,不得無禮,怎麼能夠這樣叫王爺。”赫連一伊向赫連一遙伸了伸舌頭,又轉身向江從晉笑著點了點頭,道:“江哥哥好。” 江從晉也向她點了點頭道:“赫連小姐好。” 赫連一伊搖手笑道:“都說了多少遍了,直接叫我一伊就好了,你是哥哥的好朋友,咱們也是老早就認識了,這麼疏離做什麼。” 赫連一遙拍了一下妹妹的手道:“好了,坐下準備吃飯吧,酒菜也該快到了。” 眾人依次入座,離歌仍是坐在最上首一動不動,隻是看著眾人唇帶笑意,赫連一遙也並不生氣,不計較座位之事,隻是坐在妹妹身邊。這房間風景好,也甚是寬敞,雖是坐了不少人,但是仍是開闊不拘。 方方坐定,一群傳菜小二便次第而進,將一位位佳肴放在桌上,房間之內,頓時菜香四溢,晚風吹至,房間中清涼宜人,顏焉看著桌上的美味佳肴,食欲甚佳,食指大動,隻是眾人都在等著菜上齊,並不動筷,是以她也不動,隻是端坐著看著桌上的佳肴美色。 酒菜上齊,赫連一遙先笑道:“眾位這就快開始吃吧。”又轉頭向赫連一伊道:“看這菜式就知道這裡的小二就是按你口味上的菜。” 赫連一伊撓了撓頭笑道:“嘿嘿,快吃吧,哥哥你話怎麼那麼多。” 吃飯時,多少赫連一伊與顏焉說些笑話。 “我騎術最好,但是劍法卻是一般,真想和你過過招。”兩人說到武功時候,赫連一伊聽到顏焉也是會武之人,興趣更是大增。 顏焉笑道:“你若是想過,我們可以以後有時間試試啊。” “好啊。”赫連一伊拍手笑道。 兩人越談越歡,赫連一伊對顏焉的興趣甚至超過了對離歌的興趣。 聊了一會兒,赫連一伊又轉頭向旁邊哥哥道:“哥哥,最近可有什麼奇聞異事嗎,將來聽聽吧。” 赫連一遙向妹妹無奈一笑道:“奇聞軼事倒是沒聽到什麼,就是聽說最近京城了出了不少命案。” “什麼?”赫連一伊驚訝道。 顏焉也是驚訝,難道除了容廷這兩日又發生了什麼,豎起耳朵等著赫連一遙繼續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