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冰涼徹心,雖然比不上冰湖中的寒冷,但是猛地跳入水中,顏焉還是身子一顫。兩人向著東北海域遊去。 遊了不多時,兩人便看見海底浮著一個巨大的黑影,似乎便是那巨鼇。顏焉跟著離歌遊到巨鼇身邊,巨鼇戒備看著兩人,兩人繞著巨鼇轉了一圈,然而卻是根本沒有小寒的影子, 離歌站在巨鼇正前方,看著巨鼇並不說話,顏焉站在他身旁。顏焉緊盯著那巨鼇,細細看那巨鼇的每一處,與之前是否有不同之處。 顏焉拉了拉離歌衣袖,一手指著那巨鼇道:“你看,它的的鼇似乎都是在撐著地麵,腹部似乎是崩起的。” 離歌點了點頭道:“它肚子下麵有東西。”抽出長劍向巨鼇逼去,巨鼇伸出兩隻鼇手與他相抵,離歌劍身一轉又向它下腹部刺去,巨鼇下腹部的鼇手抬起抵抗,而離歌卻是用劍在它身上一挑,長劍彎曲,離歌這一劍中帶上上乘心法,巨鼇竟是被挑開向旁邊移了幾步。 巨鼇一離開,便見到小寒赫然躺在海底沙地上,他卻是睡著樣子。巨鼇忙向自己主人而去,而顏焉已經躥步上前擋住它,離歌伸手抱起小寒,大聲道:“我們走,不要久鬥。” 顏焉抽身而出,兩人身法比起巨鼇都是快了不少,趕快向海麵遊去,遊到雪地之上,那巨鼇不能上岸,在水麵上浮著,看著兩人,八隻鼇手高高揮動,海水被攪動的翻天覆地。 離歌將小寒又放在地上,月光明亮,這時候小寒與之前一樣是睡著的小寒又有些不同,他眉心中出現一個水滴模樣,鬢角出現古樸花紋,離歌伸手輕觸那花紋,花紋是肌肉中自然生出。顏焉抬起小寒的手道:“他手上也有花紋了。” 離歌點點頭道:“這花紋看起來很眼熟,可是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顏焉道:“我沒有見過反正。這次可要抓好他,等他醒來好好問問他。” 離歌將手搭在小寒手腕上,低聲道:“他也許醒不來了。” “什麼?”顏焉驚訝問道。 “他身上的花紋是從內部長出來的,他現在是在物化。” 顏焉看著小寒的臉,鬢角的花紋開始向臉上生長蔓延,心有不忍,問道:“那他還能變成人的樣子嗎?是因為打亂了他睡覺嗎?” 離歌搖頭道:“我不知道,關於回天的事情我知道的幾乎為零,這裡也是你所找到的。現在看來,小寒確定應該是回天無疑了,至於為什麼回天可以是人形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這上古靈物時日太久吸收天地靈氣也有了靈性,可化作人形。” “那,那,那是我們害死了小寒嗎?”她對於小寒並不討厭,這個少年天真無邪,雖然喜歡問來問去,但是並不討人厭,如今自己雖不是自己親手殺他,可是他若是真的再也不能回複原來的人形,那就是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想到這裡她看著小寒臉上愈來愈多的花紋,心中實在無法生出找到回天的歡喜。 離歌對於她的問話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眼前的這個少年確實可以說是因為兩人而遭此橫禍。 小寒頭上的黑發開始掉落,烏黑的長發從根而落,掉落在雪地上,又被風吹起飄向遠方。 顏焉和離歌坐在小寒身邊,看著小寒頭發落儘,臉上已經全部都是古樸花紋,他臉色是冰涼的蒼白,那花紋在皮膚上看起來有種莊嚴的肅穆。 雪地上本是柔和明亮的月光,將在兩人怔怔看著小寒時候,天地間卻是忽而光芒大熾,那光芒並不是如月光一般輕柔,而是宛如太陽忽而落到眼前一般的強光,光在雪地冰山隻見反射,更是強盛,顏焉和離歌不約而同一齊閉上了眼睛,這光芒太過刺眼,若是睜眼那眼睛必然會被灼傷,兩人兩手都是按住小寒肩頭和手腕,可是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卻是覺得手中一空,而四周強光不消,兩人即使眼珠外麵蓋著一層眼皮都能感覺到那強光的強烈,兩人都不能睜眼去看為何手中一空,都是同時站起身來,手上都拿出兵刃握住,提防是否是小寒忽然醒來要對兩人突施襲擊。 眼睛雖不能睜開看周圍如何,但是耳朵卻是可以聽到周圍動靜。而四周卻是靜悄悄的毫無聲音,兩人閉著眼睛站在雪地上心中都是忐忑不安,這忽而起了一陣強光是大出兩人意料之外,雖然到了此地之後,事事都是離奇,但是這突如奇來的強光,幾乎就是將兩人縛住手腳,使他們陷入被人魚肉的境地。 待得將近半個時辰之後,兩人才稍覺周圍的光芒稍弱,睜開眼睛,身邊積雪和冰都在不停融化,兩人之間僅僅隻有一麵銅鏡。 顏焉低身拾起那麵銅鏡,銅鏡邊上花紋雕刻古樸美麗,反麵上刻著的也是那花紋。她用手摩挲著那花紋,喃喃自語道:“這就是回天嗎,小寒。”顏焉 。”顏焉對著那鏡子一照,卻是照出來模糊一片,似乎有是一枝花,可是又似乎不是,看不清楚,似隱在霧重一般。 離歌看見那銅鏡上的花紋與適才小寒身上的花紋相同時,便知這麵銅鏡就是傳說中的上古神物回天。他聽到顏焉喃喃自語,低聲安慰她道:“小寒就是這麵銅鏡,隻要這麵銅鏡不被毀去,他應該就並沒有死,還是會出現的。” 顏焉看著那花紋點了點頭,又將那麵銅鏡遞到離歌手中,問道:“這銅鏡為什麼照不出來我?裡麵模糊一片,到底是什麼?” 離歌接過銅鏡,笑道:“當然照不出來你,難道你的身體裡也住了另外一個人嗎?”他心中沉吟,她現在自然是還沒有記得過去的事情,她的本身怎麼可能隻是荼蘼。回天可照出妖的本身,顏焉照不出來自然是因為本身複雜的緣故,看來這銅鏡果然是很有神性,離歌拿著那麵銅鏡,銅鏡中顯現出來的又哪裡是一株蘭草。 離歌看見那銅鏡上的花紋邊緣位置已經有了一些褪去,看起來似乎是經曆了不少風雨,他將銅鏡又遞到顏焉手中,道:“我聽說這銅鏡是照出一人身上有不止三魂七魄,幫助將那寄居的魂魄牽引出來所用。” 顏焉接過銅鏡放入懷中,又接著問道:“若是要分離秦淵身上的魂魄,隻需要這一麵鏡子?還需要彆的東西嗎?” 離歌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先試試看看吧。” “現在怎麼辦呢?”顏焉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適才強光之後這裡便成了白晝,而且先前是冰寒冷酷,現在卻是如炎夏一般,酷熱難當,冰雪融化的流水聲再耳邊嘩嘩直響。 離歌用腳在腳下的冰上輕輕踩了踩,道:“我們腳下的冰是從下麵開始融化的,要不了多久,我們站著的這裡也變成海了。” “救命,救命啊。”何有仲的聲音忽然傳來。他大叫著遊到兩人身邊,身後是那隻巨鼇,顏焉看著何有仲喊著救命遊來,不由向離歌笑道:“他每次見我們都是這樣打招呼。” 何有仲半遊半爬到了冰上,坐在兩人身邊的雪地上,一邊喘氣一邊問道:“兩位大人,怎麼出去這鬼地方啊?” 那巨鼇在海裡瞪視著三人,巨大的鼇爪拍打著水麵,掀起大浪,卻是什麼也做不了,對它而言,這三人沒有一人是它的朋友。離歌和顏焉數次攻擊它,又帶走了小寒。 顏焉看著何有仲笑道:“你命還真大,又見麵了。不過這地方我們也都不知道怎麼離開。” 何有仲看著快速融化的冰雪,急道:“這裡快沒啦。那船,那船,船快拿出來啊。” 顏焉對離歌道:“船現在拿出來必然會被巨鼇攻擊,萬一被弄沉了就不好辦了。” 離歌本就沒打算這時候將木船拿出。 三人都在漸漸融化的冰原大陸上,何有仲是焦急萬狀,額頭汗水不停流下。而顏焉和離歌還是雲淡風輕模樣,臉上沒有絲毫汗意,雖然此時溫度甚高,但是這種隻是夏日的炎熱程度的熱對於兩人而言都算不了什麼。 天上一輪驕陽高懸,冰川白雪融化的水彙入海洋中,這一切景象與數個時辰前那月光輕柔,冰雪皚皚的景象簡直就不是一個世界,海水的溫度也是升高,海中許多遊魚都是向著外邊遊去,似乎外邊的水比這冰原附近的水要冷一些似的。 一群白熊出現在三人的視野中,有大有小,顏焉和離歌饒有興趣地看著那群白熊,白熊似乎一個團隊一般,井井有條,順序有理。白熊們隨著那領頭白熊依次都是跳入水中,手腳並用向外遊去。 顏焉看到數隻小白熊在水中遊泳情景,憨態可掬,不禁微笑道:“這小白熊都會遊泳了,遊的真是可愛。” 何有仲在一邊看著兩人這樣絲毫不在意,縱然是一腔著急,可是無奈自己技不如人,隻能乾乾著急。 冰原融化越來越快,溫度也是越來越高,顏焉也有了一些熱意,守在三人身邊不遠處海中的巨鼇受不了這高溫隻得離開這幾人向著外處海域遊去。 三人站著的原本是堅實的冰地,可是也是成了一塊浮冰,何有仲焦急地看著離歌,等著他拿出他那隻木船。 離歌看著腳下浮冰也是越來越薄,總懷中取出那隻小木船,口中念了幾句,將木船拋在海上,那木船頓時變大,顏焉和離歌先跳上了船,那船相距浮冰不近,何有仲隻能看著兩人跳上去,自己卻是根本跳不過去。他看著船頭上站著的兩人求懇道:“兩位大人,救救我啊,把我也拉上去啊。” 離歌正要放下甲板讓他上來,可是忽然天旋地轉,大船向一旁傾側,海水灌入船艙。離歌忙拉著顏焉跳入海中,又將船收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