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翎並不認識赫連一伊,這時候忽然看到一個凡人,但是感到她並沒有道士氣息,便隻是看著她並不做什麼,而且見赫連一伊直接稱呼顏焉,兩人必是舊相識。 顏焉站起身來迎上去道:“你怎麼在這裡?” 赫連一伊卻是先對花翎說了一句:“你長得真美。”說完才轉頭向顏焉道:“我從下麵經過聽到什麼有人說話,好奇便上來看看。” “你從下麵經過?”顏焉有些懷疑。 赫連一伊笑道:“是啊,你是不知道,最近爹爹一直要讓我嫁給那新科狀元江從晉,這人是我哥哥的朋友,我以前便不是很喜歡他,悶葫蘆一個,而且長得也不好看。不過現在好啦,皇上給他指婚指了公主,他現在做駙馬了,爹爹終於放棄了,我心裡開心暢快,出來轉轉。正巧經過這裡,就看到了你們,實在是太好了。不過顏焉你周圍真是太多俊男了,我怎麼沒有看到那麼多美男子呢,唉。“ 旁邊的花翎聽出她一直在說自己是美男子,心花怒放,對於眼前這個少女也並不討厭了。 顏焉聽著赫連一伊的問題,笑道:“那是正巧罷了,你正好看到了兩位美男子,蕭瑉也是我的朋友,你可有覺得他是美男子?” 赫連撅著嘴搖頭道:“他這人太壞,醜陋的緊。” 顏焉看到赫連一伊的神情,哈哈大笑。她拉過赫連一伊向花翎道:“這是赫連將軍府的小姐赫連一伊小姐。”又指著花翎向赫連一伊道:“這是我師兄,花翎。” “花翎?”赫連一伊並不知道是哪兩個字。 花翎對於眼前這個誇讚他的少女很有好感,道:“鮮花的花,孔雀翎的翎。” 赫連一伊拍手笑道:“這個名字真是適合你,花,孔雀,都是美麗的東西,不錯不錯。” 這仍是誇獎花翎的話,花翎聽了更是歡喜。 顏焉瞥了一眼花翎,對赫連一伊道:“你可不要再這樣誇獎他了,再這樣誇獎他他就要飄起來啦。” 赫連一伊一笑道:“嗯嗯,我不說了,不說了。顏焉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顏焉看了眼花翎道:“我是來想和三師兄商量一起去看夜裡河邊的放燈,但是他有事情,我就一個人去了,你願不願意陪我一起,一個人多麼沒有意思,我們一起吧。” 赫連一伊狐疑看看兩人,但又轉而喜笑顏開道:“好啊,我也沒有什麼事情,你想要去看河燈我便和你一起。” 顏焉又笑道:“一伊你不要想太多,我這位三師兄是住不慣城裡的客棧,過慣了山上的苦日子,所以自願來住這山洞。” 花翎卻是搶道:“胡說,明明是師父沒有給我錢,沒有錢怎麼住店。”花翎不願意住到城中自然有他自己的原因,但是聽到顏焉既然那樣說了,所以也就順著顏焉說下去。 赫連一伊一聽,從懷中取出一錠銀子遞給花翎道:“我還有不少,喏,這個給你。” 花翎搖手道:“不用了,我花翎不欠彆人東西的,你們兩個去玩吧,我一個人要去那山上逛逛。” 顏焉拉起赫連一伊的手,歡快笑道:“我們就去吧,就讓他一個人去逛逛吧,現在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去城裡吧。” 赫連一伊笑著點頭道:“好啊,走吧。” 到了下麵,還有幾個護衛在等著,赫連一伊毫不在意隻是拉著顏焉向著東京城而去,那幾個護衛跟在兩人後麵。 顏焉和赫連一伊閒聊,從東京城近來發生的各種八卦緋聞到東京城裡的美味食物。 赫連一伊忽然一跳,叫道:“顏焉,我想到一個好主意!” 顏焉疑惑看著她,問道:“什麼好主意?” 赫連一伊嘴唇一抿,眼中閃爍出狡黠光芒,向顏焉道:“我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顏焉更是想知道,追問道:“到底是什麼?” 赫連一伊豎起食指放在嘴唇上,輕聲道:“等會兒我就告訴你。”說完召來一個黑衣護衛,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顏焉耳力靈敏,赫連一伊這幾句話雖然聲音壓的極低,但是也聽在耳裡。赫連一伊所說的正是讓那黑衣護衛叫來赫連一遙,讓他到醉仙樓等著顏焉和赫連一伊。 顏焉聽到這幾句話便已經猜出赫連一伊 連一伊所說的什麼好主意到底是什麼了,赫連一伊是想要撮合自己和她哥哥,顏焉不禁一笑,赫連一伊雖是將府的小姐,但是也沒有什麼架子,還要給哥哥娶一個平民,這事情彆說自己不願意算了,就是她父親也不會願意。看到赫連一伊笑著向那護衛低低交代著,想起她方才見麵時候說自己是因為被父親逼著要嫁給江從晉,但是幸而江從晉被賜婚。像他們這種人,生在公侯之家,雖然從小錦衣玉食,但是有些事情,卻完全做不得主。那時候看到寧眉青和寧從安爭論嫁人事情,若不是每個父親都像寧從安一樣,凡人都說媒妁之命,父母之言,那麼自己是沒有一點選擇的餘地了,這也真是一種痛苦。 赫連一伊拉著顏焉要往醉仙樓吃飯,顏焉知道她想法,但也不戳破,醉仙樓的飯菜她也喜歡,便索性被赫連一伊拉著就去。 到了醉仙樓,赫連一伊被小二領著仍是進了上次她一貫去的那個房間,顏焉隨著她走進去,此時光影,房間陳設都和上次來一般無二,隻是上次赫連一伊帶著的是她和離歌兩人,這次隻是她自己,不知道離歌現在在做什麼。兩人分彆已是有些時候,顏焉對離歌雖並不算得上想念,但是兩人畢竟相處日長,常常還是會想起離歌,想到離歌若是在一旁會怎樣說,顏焉將這隻是定義為想到,人一生總會想到許多人,但是想到不過隻是一片雲從水麵飄過,沒有任何痕跡,那想到隻是一個影子,並不是石子掉落到湖心的一圈漣漪。 顏焉和赫連一伊方坐定,赫連一遙便推門而入,看到顏焉先是一驚,但是又轉而平定,雙手抱拳向顏焉一揖道:“見過顏姑娘。” 上次兩人都是見過麵的,隻是沒有什麼交情,所以赫連一遙也隻是向顏焉一拜,顏焉也是還禮,兩人分開坐下,小二送上酒菜。赫連一伊端起一杯酒向顏焉道:“我這位哥哥新近中了進士,來我們敬他一杯恭喜他。” 顏焉端起一杯酒,和赫連一伊一同站起身來,向赫連一遙敬酒,赫連一遙站起身來,舉酒杯和她們一起飲下,笑道:“舍妹說話沒有輕重,顏焉姑娘不要介意啊。” 顏焉看著赫連一伊笑道:“我覺得赫連小姐的性子挺好,我喜歡。” 赫連一伊聽顏焉這樣說到,向哥哥扮了個鬼臉笑笑,赫連一遙伸手在她頭頂輕輕一拍,向顏焉道:“不知道顏姑娘現在居住在哪裡?” “蔣府。”顏焉答道。 “可是名捕府上?” 顏焉點了點頭,道:“蔣瑟小姐與我曾經偶然相識,所以現在在東京,暫時借住在蔣府。” 赫連一遙聽了隻說:“我一向很佩服蔣捕頭的,可謂巾幗英雄,女中豪傑,可惜最近離開了六扇門,不知為什麼。可惜。” 赫連一伊也是道:“我也一向很仰慕蔣捕頭的。不過哥哥,我聽說蔣捕頭是因為蘇捕頭受傷,她要照顧蘇捕頭所以才辭了六扇門。” 赫連一遙抿了一口酒道:“我也聽說了,不知道蘇捕頭是受了多重的傷,兩人也是一對佳偶。”他說到這裡,赫連一伊向他和顏焉同時擠眉弄眼。赫連一遙看到妹妹表情,又伸手在她頭頂輕輕一拍,斥道:“快乖乖吃飯。” 赫連一伊向哥哥吐了吐舌頭,拿起筷子,向顏焉道:“我們快吃吧。” 顏焉點點頭也拿起筷子。三人坐在一桌上吃飯,赫連一伊和赫連一遙說話時候,總是惹得哥哥斥罵,但是赫連一遙責備她時候也都是麵帶微笑,並不生氣,裝出打她樣子,也都隻是輕輕一拍,看得出兩兄妹關係極好。 顏焉看著這兩兄妹,想到自己和師兄師姐吃飯時候也常常這樣,不由有些懷念丹青山。 東京城中有一條碧溪河穿城而過,這河水勢並不小,但是不知為何便被起名叫做了碧溪。碧溪是絡江之流之一,流到瀟湘境內彙入絡江,再一路奔流而下,進入南海。 中元節這天,大家放燈,也都是在這碧溪河中所放。中元節是鬼節,也應該張燈,為鬼慶祝節日。不過人鬼有彆,所以中元張燈和上元張燈不一樣。人為陽,鬼為陰;陸為陽,水為***下神秘昏黑,使人想到傳說中的幽冥地獄,鬼魂就在那裡沉淪。所以上元張燈是在陸地,中元張燈是在水裡。 河燈也叫“荷花燈”,河燈一般是在底座上放燈盞或蠟燭,中元夜放在江河湖海之中,任其漂泛。放河燈的目的,是普渡水中的落水鬼和其他孤魂野鬼。 有人說,七月十五是個鬼節;死了的冤魂怨鬼,不得托生,纏綿在地獄裡非常苦,想托生,又找不著路。這一天若是有個死鬼托著一盞河燈,就得托生。大概從陰間到陽間的這一條路,非常黑,若沒有燈是看不見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