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焉和赫連兄妹到了碧溪河畔,此時已經月影微斜,河邊已經有不少人,燃香跪倒在地祈禱。三人並不靠近河邊,不去打擾那些人,三人站在遠處一片高地上。 顏焉看著那順流而下的盞盞河燈,越來越遠,直到轉了一個彎就再也看不見了。難道那些找不到轉生的路能夠看到一盞就可以了嗎,顏焉看著那盞盞河燈,如繁星點點,在深藍的河水中,月色在河水中也是波紋蕩漾。她對於冥界並不清楚,從未去過,世上六界,她其實還隻是呆在人界這一種,花妖雖不是人,但是花還是這人界中的植物。 赫連一伊站在高地之上還是不停鬥嘴,顏焉一人看著那河水中的河燈和河邊人們臉上虔誠的祈禱,有人是微笑,有人卻是一臉悲戚,更有甚者,還有人淚流滿麵,看了那微笑的想來是親人已經死去多年,而那淚流滿麵的應該是剛死沒有多久。 河邊的人們漸漸稀少,各回各家,赫連一遙也拉著赫連一伊要離開,赫連一伊問顏焉何時離開,顏焉向二人道自己和他們一起離去,等會兒便分開。 三人離開河邊,在街邊時候還能看到一撮撮的紙錢燃燒而餘下的灰燼,街邊這時候原來是應該有不少販賣夜宵的小販的,今日卻是寥寥無幾,幾乎是沒有,看起來頗為淒清。顏焉與赫連兄妹告彆,各自分開而行。 赫連兄妹向著赫連府而去,顏焉則是獨自去蔣府。 到蔣府時候,蔣府中還是燈火通明,院中有著一股燃燒後的味道,顏焉一聞便知看了蔣府今晚也是燒了不少紙錢。人間的凡人總是喜歡燒錢給死去的親人,也不知道這些凡間的紙錢燃燒以後到了冥界是不是真的能夠當做錢花,若是冥界也需要錢,那豈不是一個和凡間一樣的地方。真是不知道冥界到底如何模樣,可是街上都是滿街青麵獠牙的鬼氣森森,走來走去,顏焉想到這裡身子不禁一抖。她自小都被三師兄講了不少鬼故事,雖是從沒有見過一個鬼,但是對於鬼卻是發自內心的害怕恐懼,她之所以沒有見過鬼,也隻是因為她一直都是在丹青山,而下到凡間之後,多是和秦淵在一起,所以鬼對他們二人隻是避而遠之,在凡間四處哪裡又沒有一些孤魂野鬼,尤其是古戰場的地方,更是狐火鬼魅不少。 顏焉因為想到鬼,身子一寒,正好又是一陣秋風吹過,頓感心中也是一寒,忙邁步向著有燈火的房間邊走去。 自古以來,都是如此,鬼怪似乎都是和黑夜掛鉤,青天白日裡心中便覺得安全許多,也多少傳說故事之中鬼怪多事晝伏夜出,每每有行路的書生夜間在一處荒山野嶺中遇到一處富麗華貴宅院,進去之後又有美麗女之人招待,溫柔一夜之後,早晨起來便是在墳堆之中,這種故事數不勝數。而顏焉所聽的那些鬼怪故事也多是花翎搜尋而來的各地的誌怪上的故事,所以也是脫不了這些套路。 顏焉走到自己和秦淵住的那房間前時候,秦淵房間裡還點著燭火,自己房間黑沉沉一片,她正要推門進到房間裡,身後卻忽然一聲低低聲音叫道:“顏焉。” 顏焉心中本來就是跳的有些厲害,看著自己黑沉沉的房間有些忐忑,這時候身後忽然一聲低低聲音叫自己名字,不禁一跳叫道:“是誰?” 這問話一問出,便有一陣低低的笑聲,隻見秦淵本是站在牆角一處黑暗中,笑著走到光亮中,看著顏焉道:“你怎麼這樣膽小,我也不是想要嚇你。” 顏焉慚愧道:“我這人就是膽小怕鬼,小時候我師父總是給我講些誌怪故事,所以心裡就很害怕。”說完心中向師父道了個歉,又給他安了一項罪名,都是怪三師兄,真是吃飽了撐的,閒的沒事做,偏要來給自己講這麼多鬼故事,要不是他,自己也不會這樣怕鬼,想來自己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結果怕鬼,真是丟人。 秦淵聽了微笑道:“那你師父還真是有趣。” 顏焉啐道:“這有什麼好有趣的。” 秦淵哈哈笑道:“其實我曾經還抓過幾隻鬼,有些長的嚇人,有些其實也不嚇人,要不要我講給你聽?”他笑著看向顏焉,眼中神色都是打趣神色。 顏焉聽到他抓過鬼並不驚訝,既然是道士,那必是鬼妖都抓過的,她聽到他說什麼故事,心中有些想聽,可是又有些害怕,其實在丹青山上便是如此,花翎給她講故事,她有些害怕,可是壯著膽子也要央求著三師兄講完,結果聽完之後便是提著一顆心瑟瑟到二師姐的山洞裡,找二師姐一起睡覺,不然她一個人不敢獨自睡覺。第二天二師姐往往還要去教訓三師兄一頓,教訓他又給小師妹講些有的沒的鬼故事。所以此時聽到秦淵如此問,她心中是又想聽又不想聽。 其實凡人聽這些鬼怪故事心理也多是如此,心中好奇的緊,好奇是什麼樣的故事,可是提著一顆心又害怕的要命,夏日鄉村的夜晚裡,乘涼的人們中,總有一群小孩子圍在大人身邊,豎著耳朵聽著大人講些鬼怪故事,但是又雙手抱著父母的腿,心中害怕的緊,但是又不願意離開。此時顏焉的心情與這些小孩子一般無二。但是她右手一擺又下定決心,堅定道:“我不要聽,你不要講給我聽。” 秦淵看著顏焉臉上的視死如歸一般的表情不禁笑意不絕。 顏焉瞪視了他一眼,轉移話題道:“你今日在東京城可有找到關於何有仲和寧眉青的線索和蛛絲馬跡?” 秦淵點點頭道:“我找到了一些何師弟曾經留下的一些標記,可是卻沒有找到寧眉青的消息,看來要找寧眉青和風千葉是件極其不容易的事情,這事情還要從長計議,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找到他們兩人了。” 顏焉忙問道:“什麼,找到何有仲留下的標記了?他可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