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鬟跪在地上,驚惶說道:“那位小公子躺在床上,奴婢怎麼叫也叫不醒。” 蔣瑟站起身來,忙從門中出去,秦淵也是緊隨她身後,兩人進了寧有心所住的房間,隻見寧有心躺在床上。 秦淵走近床邊,蹲下身摸他脈搏,又看了看寧有心眼睛,臉上擔憂之色稍減,回頭向蔣瑟道:“他沒事,隻是不知道誰喂他吃了昏睡的藥物,這藥並沒有毒,對他身體也並無害處,叫丫鬟好好照應著他,每日喂他吃一些米湯之類吧,約莫三日之後他應該就會醒來,到時候還請蔣小姐將他送到圓明山上去。” 蔣瑟點了點頭,聽他意思卻是似乎他不能夠堅持到三天之後,唉,真是世事難料,她在心中歎口氣。 秦淵已經走出房門又到了顏焉房間中。 走到顏焉身邊卻又是一驚,顏焉竟然又是臉上沁出汗水,額頭溫度高的嚇人,秦淵忙命人又去取了些降溫的藥物煎了。 蔣瑟這時候來看到這樣情狀,也是命人出府去找了些富貴人家夏日解暑的冰塊,將冰塊送到顏焉房中,秦淵向顏焉道謝後,將那冰塊放入到清水之中,又拜托蔣瑟將顏焉放進那水中浸泡一會兒。便退出房門。 顏焉被蔣瑟抱起又放進木桶中,自然仍是在昏迷之中。 蔣瑟將她放進木桶中,按照秦淵的說法並不為她脫去衣服。蔣瑟坐在一邊看著顏焉,歎道:“顏焉,你這是忽然得了什麼病呢,這無來由的真是讓人心焦,你現在這樣子比起蘇卻來還要糟糕,不知道你能不能感覺到,秦淵他對你真的是。”說到這裡又歎了口氣,說不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又接著道:“不知道你知不知道,秦淵大概是要離開這兒了。他為了你沒有回圓明山,現在看起來雖還是正常,可是卻也是生死未卜。天意弄人,怎麼一切就都變成了這樣,這世間難道就沒有圓滿的事情嗎?”最後一句話時問句,可是其中的疑問之意卻是甚淺,多少肯定的意思。 蔣瑟多年在多地方闖蕩,見慣的都是為財,為權,反目成仇,落進下石,都是天怨地仇,看的多少慘案,悲劇,如今又發生了蘇卻和顏焉的事情,她甚至都並不知道到底該怎樣麵對這個世界。她沉默看著顏焉雙目緊閉著靠在桶壁上。 又過了一會兒,秦淵敲門道:“蔣小姐,時候到了,將顏焉抱出來,換身乾淨衣衫吧。” “好。”蔣瑟在房間中應了一聲,將顏焉從桶中抱出來,為顏焉換了身乾淨衣衫,又將顏焉放在床上,自己打開門向秦淵道:“好了。現在她身上溫度已經是降低許多了。” 秦淵謝道:“多謝蔣小姐了。” 蔣瑟卻道:“你何必這麼客氣,顏焉也是我的朋友。” 秦淵又歉道:“為蘇捕頭施針可能要晚些時候了,一個時辰以後我再去吧。” 蔣瑟道:“無妨。” ;秦淵走到顏焉床邊,坐在床邊椅子上,將手搭在顏焉脈搏上,搖了搖頭,這時候一個丫鬟送進來一碗湯藥,秦淵聞了聞那藥,便將顏焉的上身墊起來,一勺一勺喂顏焉喝藥,顏焉喝仍是如先前一般喝一半,撒一半,秦淵將一塊白布放在她下巴下麵,接住那掉落下來的湯藥。 喂完一整碗藥,秦淵放下碗,又將顏焉背後的枕頭抽開,將顏焉又放平躺在床上。他看著顏焉蒼白的臉,輕歎了一口氣,又拿出錦帕在顏焉嘴角擦了擦,低聲道:“顏焉,你什麼時候才能醒來呢。” 顏焉的手指這時候微微一動,這一動極是微弱,但是秦淵卻是已經看在眼中,臉上一喜,拉過顏焉的手,搭在她脈搏上,可是卻又是歎了口氣,將手又放回到床上。 蔣瑟已經走遠,這小院中隻有他和顏焉以及寧有心,三人中有兩人都是睡著,沒有意識。那些丫鬟仆廝都是垂手站著,也是沒有任何聲響,這樣一個小院中隻有風吹過的細細的聲音。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之後,秦淵叫過丫鬟,交代她好好看著顏焉,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趕快去蘇捕頭那裡告訴自己。便出門向蘇卻所住的地方而去。 到了蘇卻房間中,蘇卻也已經是準備好了施針,蔣瑟正在柔聲哄著他,蔣瑟見到秦淵進門,忙從床邊站起,道:“你來了,我這就出去。” 蔣瑟掩門出去,秦淵則是在床邊看著蘇卻,蘇卻這時候還是醒著,睜著眼睛如未知世事的孩童,好奇看著秦淵。 秦淵伸手一指,又在蘇卻後頸處輕輕一點,蘇卻緩緩閉上眼睛睡去。 秦淵從桌上拿過蔣瑟早已經命人準備好的金針,一根根按照自己早已計算好的位置紮進。一個時辰之後,這一輪施針才完。秦淵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站起身來,走到門邊,拉開房門。 蔣瑟聽到聲音轉身回看,兩人相視一看,蔣瑟先道:“你放心,顏焉這一個時辰都是好好的。” 秦淵點頭道:“多謝,蘇卻這一次施針也完了,還是一刻鐘之後醒來,一個時辰後喂他我昨天開的那副藥。” 蔣瑟向他點了點頭,向房間裡走去。秦淵也是向蔣瑟點了點頭向顏焉所住的方向走去。 進顏焉房門前,秦淵停頓了一步,拐彎又先進到寧有心房中,看了看寧有心眼睛,又搭了下他的脈搏,看他無事方才安排了照顧寧有心的丫鬟一人又走出進到顏焉房中。 顏焉仍是安靜躺在床上,雙目緊閉,如果拋開她臉上那蒼白的臉色,那便是隻會覺得她不過是睡著了而已,可是那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實在又是讓人無法拋開。秦淵坐到床邊,看著顏焉出神。 院子裡的一捧雪還在開放著,一陣秋風吹過,一陣清香送到房間中,正是颯颯秋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隻有著秦淵一人獨自在欣賞著這花的清香。 一捧雪在陽光之下閃出動人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