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急得團團轉,隻是鐘蘿卻一點也不在乎,索性就立誌終身不嫁,一心一意的投入進了醫術的研究當中。 素問飛針這樣的神奇技藝,她又怎麼可能會放過? 研究了數百個日夜,倒還是真的讓她研究出了一些名堂,此法救人,散的是自身之氣,她研究過先祖們施得此法之後,身體便一日差過一日,一點小風都能使他們染上風寒,沒有一個活過十年。 氣散則補氣。 將死之人,是因為氣散而不生。但是健康的人散了氣之後,體內依舊生機蓬勃,她想隻要能有法子或者是藥物刺激身體,生氣不斷,那施針之後,自己自然也是無礙的。 試驗了無數種藥材,她一麵遊覽大山大河,救治各地百姓,前往各個災區,也見識過了無數的草藥,終於讓她弄出了一張生氣補氣湯。 隻是藥材難尋,而那藥方的藥引子她更是尋找了足足四年!可惜藥引子找到之後,她還沒來得及試驗,就染上惡核,魂歸異鄉。 隻是她卻是有信心,那張方子一定是有用的! 鐘蘿繼承了她所有的記憶,當然也也知道這些。素問飛針,當初的鐘蘿也是研究的透透的,隻是那張方子,藥材在那個時候就已經難得,更彆提現在了。更何況,還有那味藥引子。 救人一命,她所付出的代價太大。 隻是,若是不救,陌夫人或許就會死在了手術台上;若是救了,陌夫人能有一線生機,而她,也有十年的時間去尋找藥方上的那些藥。 她確實可以選擇將這事瞞下,誰也不說,那她不救也無可厚非,沒有人會因此責怪她。但是怎麼樣也無法過了自己那一關。 若是當真不救,她想,她心裡的那層陰影大概會折磨著她一輩子再也無法拿起手術刀,再也無法給人把脈,再也當不了一名醫生了。 每一個想當醫生的人,都住著一顆聖母的心。他們想用自己所學,濟世救人。這種想法,原本就在鐘蘿的腦子裡根深蒂固,後來,有了另一個記憶,那個靈魂對於醫德的理解更加的深刻,也奉行的更加真誠,因此這種情懷也更加深刻了。 陌槿言咬了咬唇,最終還是問道:"我mdash;mdash;明天手術的時候,我可不可以就在旁邊看著?" 她問的有些艱難,因為她自己也知道這實在有些強人所難了。 果然,鐘蘿搖頭說道:"不行。明天的手術,可以說是我行醫以來遇到的最為棘手的手術,一點點誤差都有可能導致手術失敗。你知道,醫生首先要練的不是技術,而是心態!拿起手術刀不手抖,不因外物而影響判斷。我到時候若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也有可能會影響到我。" 陌槿言隻得點頭,放棄。 鐘蘿看了看時間,已經過了下班的點了,眼見沒什麼事,就回去了。 陌槿言推門看到自己媽媽還是看雜誌,走過將雜誌奪過來,嗔怪道:"媽,時候不早了,你該歇著,這些東西有什麼好看的。" "你這丫頭,快回去吧,我這裡啊不用你照顧了。" 陌槿言走到床邊坐下,將頭窩進陌夫人的懷 人的懷裡:"媽媽,我今晚留下來陪你吧。" 陌夫人撫摸著她的頭發說道:"我明天是動手術,又不是上刑場,你不用這麼緊張的吧?" 連阿蘿都說手術那麼困難,自己又怎麼可能不緊張? 鐘蘿回了家,夏媽已經將晚飯擺好,吃完飯,鐘蘿跟鐘山下了一盤棋。 鐘山如今整個人呆在家裡沒什麼事情,整體在研究圍棋,倒是研究透了幾本棋譜了,棋力也是大有長進。在也不似當初那般的臭棋簍子了。 看鐘蘿整個棋盤的布局,略顯雜亂,進退無章,一點也不像之前她跟他下棋的時候那麼從容不迫。 "阿蘿,在醫院遇到什麼事情了?"鐘山擺下一子,直接將鐘蘿逼得退無可退。 鐘蘿長長的舒出一口氣,說道:"我輸了。爸爸你的棋力長進的真快!" 鐘山隻是看著她,憂心的說道:"是你心不在焉,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鐘蘿點頭:"明天有一場手術,很重要,也很困難。" "所以你現在很緊張?" 鐘蘿老實大方的承認:"很緊張,而且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平靜下來不去想這件事。" "那就跟跟爸爸說說吧。" "嗯。"她略微想了一下,才說道:"這次手術非常棘手,比之前我做過的任何手術都要棘手!這個病人身份特殊,若是手術失敗,我都不知道會牽累多少人。" "就是因為這個?" 什麼叫quot;就是因為這麼quot;;?她說的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啊,畢竟她的修為那麼高。 鐘山將輪椅搖到鐘蘿的麵前,拍拍她的頭,說道:"你當初為什麼要選擇當一名醫生,難道就沒有想到過會遇到絕症的病人嗎?" "可是,可是那時陌家的人,那身份,要是出了事,我們醫院,根本承擔不起的。如果因為我的失誤,讓那麼多人收到連累,我mdash;mdash;" "你啊,就是想的太多。還記得你入讀醫學院,你的導師給你上的第一堂課嗎?" 鐘蘿點點頭:"在一名醫生麵前,所有的人,不管是高高在上的貴族,還是落魄無依的乞丐,是美若天仙的紅顏,還是垂垂老嫗,都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病人!不存在男女之彆,沒有高低貴賤。你隻要循著醫生的本心,隻將她當作普通的病人就好了。" 鐘蘿訝然的張著嘴,半晌才訥訥的問道:"爸爸,你你怎麼會知道?" 當年她要學醫,鐘山是一隻持著反對態度的,倒是何麗琴一直在支持。她那個時候,還把她當成是一位好阿姨,甚至偶爾還會偷偷的埋怨鐘山,還不如何麗琴支持她,哪裡曉得那都是吃人的惡魔! "傻孩子。" 就這麼一句簡單的話,鐘蘿的淚水立即噴湧而出! 世上的父母,又有那一對不是真心為著兒女們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