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又來到天河大街之上。就算是宗門中人,也想要體驗凡人的生活,也要吃喝拉撒。現在是大夏國第十七任國主登基的第二年,大夏國政通人和,風調雨順,邊陲之地,蕞爾小國也沐了上國天恩,沒有來滋擾襲邊,大夏國已是盛世之相。蕭雲當然不會去管天朝上國將來是個什麼光景,他隻知道自己現在是意氣風發,他頭上帶著的是碧玉鍍金冠,冠雖是平常之物,不過無論是誰,隻要是天河城中人,看到了這碧玉冠都是目生殷羨。誰都知道能帶上這碧玉冠的年青人,一定是天河宗的首座弟子,而且將是天河宗未來的門主。蕭雲有沒有皇帝大不知道,不過在這百裡之地,蕭雲的風采實在是不知傾倒了多少人。你要知道的是,就算是三百年前,那天河宗不世出的奇才魏無忌當日登上門主之位的時候也已經二十七歲,其時已經震動了九州地。既然連魏無忌都有資格這樣囂張,劍神轉生囂張一些。又算是什麼呢。天氣清和,風雖高卻隻能吹動衣袂,連同蕭雲兩絡青絲皆是隨風而動,頭上的碧玉冠在鋒利的陽光下顯得更為刺眼。隻要天河城中人從這炫目的金冠前經過,又有誰不會嘖嘖稱讚。蕭雲暗笑,當然他的背脊現在已挺得更直了。他現在經過的是湯氏藥店,湯氏藥店當然不隻是個藥店那麼簡單,不過蕭雲隻知道湯氏藥店的主人是天河城中最有權勢的人,他的地位甚至超過了本地的鎮撫使。所以湯武的女兒湯沁就是天河城中最高貴的女人,她不止高貴,她還很純潔,因為她已經拒絕了天河城中所有豪商貴族的媒妁。但現在這天河城中最高貴的女人現在卻正在偷看蕭雲,而且不巧的是,正當她從那湯氏藥店的紅樓上偷窺蕭雲時,極其不巧,蕭雲也在看她。蕭雲隻看到她手忙腳亂的將頭縮回去的一刹那,她的臉已經紅成猴子,所以蕭雲的心底也像猴子一樣按捺不住了。十幾歲的年青人,不管他曾經多麼意氣飛揚,在男女之事上,豈不都會地這樣的手忙腳亂。其實蕭雲本來就不是臉皮薄的的人,不過從來都是這樣,臉皮厚的人笑起來一樣的會純真無邪,甚至會臉紅,而心地善良的人卻又總是長著一幅爹不疼娘不愛的樣子。想到這件事情,蕭雲就覺得不是那麼滿意,因為很顯然這個現在的地位身份來說,無論是在天河城中,還是在天河山上,甚至是山河宗之內,都應該是謙謙君子的既定形象。於是他摸了摸了背後的短刃,這樣可以讓自己的心稍微平靜下來。這是一柄奇形兵刃,它有兩刃,而且兩刃的刃尖成弧形合為了一處,成為一個中空的獨特兵器。兵刃名為‘破魔’有語雲‘破魔破魔,**儘群魔’。 這是魏墨傳給他的,天河門下的壓箱之技本是“神雷劍訣”,蕭雲已經能用這奇形兵刃使出八分功力的“神雷劍訣”,這當然是一個天分高絕的人才能做得到的,在他的記憶之中,似乎天河宗中還沒有這樣的先例,所以他現在決定走進天河城中最有名的“林家包子”犒勞自己這絕高的天份。“林家包子”是這座大城中最出名的酒樓,不過它卻是賣包子起家的,老板不是忘本的人,所以這個名字一直沒有改過,而且他的包子據說已進了皇都之中。所以他的包子雖然賣得貴,但他的生意卻更好了。不過今天他覺得有些不妙,偌大的酒樓裡隻坐了幾桌客人,而且都是些往日請都請不到的客人,居中的一桌是三個年青人,都是氣宇軒昂之輩,三個年青人都著了青紫色的長袍,背上彆了一把金漆小扇,這扇子太小了,小到幾乎讓人看不見,不過,隻要是大夏國人,沒有人會因為這把小扇太小而看不見它。因為這是山河山河十大宗門中邵陽貢山府的獨特法器,至於它為什麼獨特,卻沒有人知道,因為有仙緣的人怎麼會輕易在俗人麵前展示仙法。貢山府的人本來就是山河十大宗門中地理最偏遠的地方,不過不會有人因為貢山府居偏遠之地,就敢小覷於它,其實天下人都有傳聞,貢山府的宗門座次若真正的依修為的話遠遠不止應該是現在的十門中第五位。所以貢山府的弟子與另九門弟子大不相同,他們行事頗為高調,不要說是世人,就是宗門中人,如果遇到了不公之事,也會大聲的說話,因為他們畢竟還不是真正的飛升聖人。貢山府弟子有兩個正在高談闊論,其中兩個男子更是語聲高遠,談論的都是道家玄學,小民人等聽了恐怕隻能點頭稱妙,而不知其妙在何處。這兩個年青的男子聲調急昂,哪怕你離他們有兩條街的路程,仿佛也能聽清他們在說什麼,想要好奇的來看看,當然你被這高聲吸引過來的時候,隻能生出想要下跪的感覺,貢山府的聖人豈是那麼容易隨隨便便見到的。另有一個長相秀氣的年青人,卻隻知埋首吃飯,他吃飯的動作極其斯文,好像是女兒之態,也不多言多語,看來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不過,任何人看到他,都隻會覺得他就如九宵之上的聖人,隻可遠觀而不可交集,他雖無言語,但他的神情卻是那樣的高不可攀,世俗人等在他麵前就好像那臭不可聞的爛泥一般。但是蕭雲不是世俗人,他豈止不是世俗人,他簡直是俗不可耐,即使他現在在裝逼,也不過就隻是個俗到極致的裝逼人。所以他現在隻能確定,這三個家夥的造型隻是想要挨揍。隻見居中貢山府模樣打扮的幾個年青人正在清談,也不知說得是什麼功法玄學,此三人音容笑貌實在讓人不能仰視,宗門中人果然不同凡響。其中一個麵白的年青人道:“聽說最近唐門中人有所異動,欲奪回泰山令盟三百年前被天河宗奪去的山河十大宗門中的排位。”另一長身男子道:“確有此事,自從三百年前天河宗魏無忌擊敗唐門之主唐敖,這山河十大宗門也是第一次換了新人,不過這一遭下去,唐門天河宗已是成了百年之仇。”另一個麵容如女子的年青人嫣然笑顏,春光若綻,吹氣如蘭,整個大堂內都已經被他全身的香風沐在其中,他一說話,更如仙氣來襲,他笑道:“天河山是山河第一山,天河城又是北蒼入大夏的第一屏障,更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大城,隻是這天河宗嘛。”言畢,他笑而不語。長身男子道:“天河門下本是不可小覷,不過不知為何自從魏無忌後,門下之人是每況愈下,現任門主魏墨若是在十八年前,倒說不定還能在師尊的手比劃兩下,現在……”言畢,也作高深莫測狀。白麵的年青人道:“師兄可把那魏墨高看了,就算那廝到如今沒有變故,他現在也不是師尊的一合之敵,他們那個什麼狗屁‘神雷劍訣’我恰恰前些年上天河山見那魏墨使過,實在不值一提,可笑他們門下的那個什麼大弟子,還大言不慚,若不是見著還是十盟之人,我不把他打得狗吃屎才怪。”似女子的年青人捂嘴道:“不要說什麼臟東西,還吃不吃東西的,小心魏無忌那半殘廢來找你。”白麵年青人道:“宗門中人都把那魏無忌傳得神乎其乎,他要是能從棺材裡爬出來,我雖不一定是他的對手,不過就憑師兄,說不得就讓他天河宗的‘神雷劍訣’的開創者铩羽而歸。”長身男子卻不說話,沉默豈不就是代表莫認,試問天底下竟還有人敢在天河城內說天河宗的壞話,是不是很沒天理。但是不管是門內還是門外的,沒有一個人敢對這幾個對天河門下出言不遜的年青人反駁一句。因為他們背上的金漆小扇似乎讓一切的惡言都變得理所當然,誰叫他們是貢山府門人,請問若是你遇到神仙打嘴仗,你能確定是幫哪個麼!當然這些凡人卻決不包括蕭雲,蕭雲是個善良的年青人,當然他也有著所有年青人的壞習慣,比如狂妄自大,比如頑劣不馴,當然他又是個極講禮儀的人,恰恰剛才樓下的所有語言他都聽到了,而且這種語言他決不能裝作聽不到。何況如果他真的是蕭雲的話,也還好。實際上他卻是劍神傳世。於是他走到幾個年青人的麵前,道:“我就是你們說的天河宗廢物門主教出來的廢物大弟子。”三個年青人站了起來,他們卻仍在嬉笑,仿佛覺得自己並沒有犯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而且這樣說好像還有些不對,看他們的表情,他們的意思是說,天河宗豈隻是廢物,簡直是廢柴,就是劈了當柴燒都不行。長身男子笑道:“原來你就是蕭雲師弟,聽說閣下才入天河宗,卻是天河門下三百年來不世出的奇材,不過呢,我聽說好像是蕭師弟自封的,不過,你若自封倒也看得長遠,聽說唐門就要上門來討回他們的十大宗門的排位了,聽說令師害怕在自己手上毀了三百年的基業,要急著把這燙手的門主位子讓給你這蠢材呢。”蕭雲壓低了聲音道:“拔出你的刀來。”長身男子道:“看來你瞎了,我隻有一把扇子,不過對付你這樣的瞎子,我隻用單手。”場內氣氛已變,風獵獵,門口的酒旗卻不動了,那麼這風究竟是從哪裡來的呢,是蕭雲心中的怒氣,還是貢山府弟子身上的修行之力。林家包子的樓上,或者說是房頂上的空中。蕭雲已運起了十二分的氣息,身上已呈現出紫、金、白華、灰、藍、黃等七色,天河門下本有七種絕技,是為七色之技,蕭雲都已習得十分,就連本門的至高法訣‘神雷劍訣’自己也已習得了八成,怎麼還對付不了貢山府的一個普通弟子。他已決定全力一擊讓麵前之人瞬息完敗。蕭雲從來不知道緊張,他已看出這三名貢山弟子與自己一樣都是凝神之境以上,自己以本門的壓箱之技擊敗長身男子定無疑慮。隻時在這客店出現了三名無來曆的普通貢山府弟子竟然都能與自己這天河宗大弟子境界如一,那麼……人有所思,身形已動,蕭雲虛浮於空中,手握兵刃,隻求一擊破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