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城中最高貴的女人湯沁已經到了藥店的頂樓上,湯武精通於藥理,他對魯班之術也頗有造詣,為了讓他的寶貝女兒能上天入地,他已經想得頭發都白了。這中式的木樓頂上竟然還能加蓋一層花圃,實在是有些巧奪天工,湯沁無心賞花,她現在正瞪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兩人。蕭雲也看到了湯沁,他不止要贏,更要贏得漂亮,因為他從來還沒輸過,尤其是在女人麵前,雖然這女人他不是十分喜歡。長身男子還在笑,道:“你還不攻過來麼,本人是貢山府文鎮,你可聽好了,我害怕你待會半死不活都不知道是誰把你教訓了,快使出你的神劍劈柴真訣吧。”蕭雲身上天河門下獨有的七色之氣已運行不止,七色之氣代表的當然是天河門下的七種絕技。天雷訣合青色氣,五味火合金色氣,十月流光合白色氣,冰心訣合晶色氣,神劍訣合銅色氣。以及揉和天雷訣以及神劍訣的神雷劍訣合黑色氣。蕭雲身上已滿罩黑氣,身上的黑霧如龍走蛇突,呈幾進幾出之勢,他的身體已完全的沒入了那黑氣之中,黑氣之中,隱隱約約的有天雷滾滾,黑氣之內又透出道道的閃電,並伴隨著陣陣的雷鳴之聲,天河門下的絕學並不是徒有其名。這樣的陣勢蘊藏的當然的毀滅天地的威能,又豈是區區凡人所能抵擋。文鎮卻絲毫不為所動,他還在笑,道:“如此大的陣勢,可比我化外的戲法好看多了,我倒是想再看看你還有什麼花樣,能不能變出個大馬猴出來。”蕭雲的七色之氣已經全部的注入了神雷劍訣的功法之中,若是氣息稍有外漏,他必定會跨入萬劫不複。蕭雲已經覺得這貢山府弟子真是傻子,山河宗師所創下的法訣,當年曾經震動山河會盟,宗門將當日的事傳至現在,仍然是傳得玄乎其乎,這文鎮竟然能在這至高法訣之下還在談笑自若,難道他真是傻子?他已不能再想下去,他隻知道他這一生應該做的是一往無前,絕不低頭,踏山河之巔。甚至取下山河令盟盟主修逸堂的泰山之匾和劍神、也就是他自己所留下來的劍。想起了魏墨當日曾經說過,十大宗門中多有法訣傳自於何自妄與劍神,本門當年也曾得了幾種絕技,其中就有‘天雷訣’傳自何自妄,‘十月流光’‘神劍訣’傳自劍神。這幾種絕技其餘九門都有所傳,隻是名號各不相同,三百年前天河門下驚世之材魏無忌橫空出世,揉和的‘天雷訣’與‘神劍訣’,創出了‘神雷劍訣’,自此一舉擊敗唐門之主唐敖,奪其十宗門之位。所以這‘神雷劍訣’決不是九門所能抵擋之技,因為再也沒人能夠將何自妄與劍神的功法所融合。 再也沒有魏無忌這樣的天才會出現,蕭雲心底厲喝一聲,‘十月流光’,十月流光本為飛升的功法,類似於遨遊虛空之術,他運用起來根本就是如指使臂,實際上根本沒有練過,本來他就會嘛,要不然進境怎麼可能那麼快?隻見那籠罩於蕭雲身上的一道黑氣竟然又出現了一道白光,這正是‘十月流光’的氣息,‘十月流光’發動意味著蕭雲將要成為虛忽縹渺之物。隻見黑氣漸濃,白光更盛,那一團黑雲在白光的纏繞之下,漸漸的動作起來,忽上忽下,忽左忽右,行蹤漸漸的有些無法捉摸。再過片刻,隻見那團黑白之氣愈轉愈急,隻見整個林家包子的樓頂竟然仿佛要被蕭雲的氣勢所掀掉一般。再看文鎮先前談笑的顏色,已漸漸變得凝重,他的衣袂已被蕭雲的黑氣帶得四處飄散,發冠似乎也要被吹散,他突然將右手動了動,好像想的把背上的描金小扇取下來,但終究沒有取下。他的身體卻已被蕭雲的黑白氣旋所形成的氣流帶得漸漸向上浮起,滿天的落葉夾雜著馬道上的灰塵在這氣旋之下也漸漸的向兩人靠攏,兩人的中心已形成一個風眼,赫然已是一條小小的黑龍,黑龍不就是龍卷風麼。蕭雲笑道:“文鎮小子,叫大言不慚,如果你現在怕了,我可以饒你一命,隻要你跪下磕三個響頭,你貢山府將十宗門之排位讓給我天河宗若何。”文鎮現在已經知道天河宗並不是傳說中的那麼不堪,不過,如果要讓他就這麼貿然的認輸卻也絕不可能。他現在已顧不得麵子,道:“魏無忌這殘廢教下的功法倒還有些門道,倒讓我小瞧了。”他的全身也金光暴長,突的四散開來。那龍卷風之外,全是觀戰之人,雖然沒人能看到內裡是個什麼情況,不過卻還是有微些的金光突出了那龍卷之外,好似金針一般刺破了那龍卷的束縛。本來還自觀戰的白麵貢山府弟子道:“這天河宗的狗屁功法倒還有些門道,看來師兄要用本門的看家本領了。”言畢,又轉頭對那女相之人道:“你看那蕭雲能接下師兄幾回合?女相之人頗為緊張,道:“這小子有些門道,我怕師兄要用出本門的‘七裡飄香’才能把他擊敗。”白麵的年青人道:“也不過就是七裡飄香,你用得著這麼緊張。”女相的年青人櫻唇輕啟道:“我是怕把師兄累壞了,這一路來,直至天河城,師兄一路為我們這兩個不出門的人張羅,已夠勞碌,又遇上這個狗屎豬尿一樣的人,真正的倒了黴的。”說畢,又似省出言語中不有時,以手掩了口,滿麵以變成緋紅色。白麵年青人卻是以一副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他。文鎮已寧神歸一,天河宗的神雷劍訣其氣息主黑色,這在宗門之中本是頗少,隻是這氣息中好像又有邪異之氣,難不成這是什麼妖魔道的功法,想到這裡又搖了搖頭,天河宗雖不堪,與邪魔外道恐怕也是扯不上什麼關係的。兩人隻待拚死一戰。風雲際會,驚世對決,宗門中已平靜了不知道多少年,今天終於有了如此驚天動地的對戰,本來宗門中人的比劃從來都是點到為止,而今天這兩個年青人卻是不死不休的樣子,不要問為什麼,年青人本來就是熱血而又衝動,年青人因為年輕所以才會那麼的容易被人利用,所以這世上才有了這麼多的不平之事。隻是,這次他們究竟是被誰利用了呢?“七裡飄香”,文鎮已經使出了貢山府的五絕之一,他從來都看得很準,“七裡飄香“與天河宗的“十月流光”一樣都是傳自劍神,隻是貢山府自認為劍神之技傳與他們手中與彆派更不相同,當然要起個大不相同的名字。事實上,這‘七裡飄香’也真的與‘十月流光’有所不同,它不止如其名所為每當發動就有異香,更為獨特的是,貢山府文氏一脈竟然將這遨遊之技融入了化外蠻族之技,讓這遨遊虛空的功法竟然有了稍許的攻擊力。化外之人也有驚世地大材,這化外蠻族的功法本來是個功法轉換的法門,於是這“七裡飄香”實際上就是能將彆人的功法化為己用,並放大數倍的法門。在這尺寸之地,方圓不過數丈竟然風雷滾滾,雲霧交集,本來還是人來人往的天河城的大街上,現在已經安靜了不少,因為他們都抬著頭,望穿了雲宵,都眼巴巴的看著這一場天人交戰,並且發出一聲聲的驚呼,宗門中人如此神通,當然能夠讓普通人生出敬仰之情。蕭雲運氣於胸,他的集氣之力已趨於極限,既然貢山弟子這麼不會做人,所以自己一定得讓那家夥付出代價。“破魔出鞘”,蕭雲已掣出了破魔之刃,破魔之刃內外皆有弧形的刃口,如此的奇門兵刃如果不是宗門中人,試問又有誰能將它玩弄於股掌之中。破魔刃的內弧刃中,已出現了陣陣的電光,蕭雲身上的黑氣漸漸的聚到了如抽絲一般的刃口中,這就是神雷劍訣即將發動的征兆。而那文鎮現在卻如風中浮萍,他就如汪洋中的一條船兒般,隨波逐流,真應了那一句話,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貢山府的功法向來就是這樣,奉行的就是無為而治,這正是老子之道,貢山府雖是山河化外之地,所遵循的豈不是九州的大道。隻見那文鎮身上的金光也漸盛,最後化為了滄海中的一粒閃閃發光的金珠,在黑雲流不儘的虛空中飄落。神雷劍訣是天下至剛至猛的功法,“七裡飄香”是宇內至柔至輕靈的功法,孰強孰弱,片刻即可見分曉。“破”,觀戰的人隻聽到那黑雲之中發出了這樣的一聲怒喝,隻見得陣陣黑雲如抽絲剝繭一般,在那枯葉如飛花舞雪一般的天空中流淌,那流淌的墨水其實隻是瞬息之間,就由一團黑雲化為蕭雲手中破魔之刃內弧刃口中的一粒黑球,那黑球上帶著無儘地電光,幾乎可以使人暫時患了盲症。說時極慢其時極快,那黑球在蕭雲的一聲長嘯中,帶著陣陣雷鳴之聲,向那文鎮擊去。還在半空,那黑球又發出閃電之力,那閃電如六七月間的天威,竟然就從那小小的黑球之中爆發出來,以摧山裂石的剛猛之力直向文鎮襲去。蕭雲身上的黑雲已散,這時候倒有些雲淡風清的樣子,文鎮身上的金光在這時候就淡了許多,他從一顆金珠又化為了人形,其實宗門中人本來就是凡人,九州之地,數千年來真正有飛升機會的人也不過十來位,真正能列天劫飛升的可能就在十之數以內。而能夠飛升卻不渡劫的,說起來容易,雖是易修,卻是更少,原因無它,能夠有渡劫實力的修行者,無人不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大能,怎麼可能有劫而不去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