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當然不會那麼狠心。”師兄弟們說的卻是真心話。“那麼……”蕭雲聽到下麵說出這樣的話,所以他不準備再說。大家已經一片死寂。說到這裡,已經沒有什麼說的,看來魏墨已經答應了讓位的事。“我知道大家平時都唯師父的話是從,但是就算是師父,他犯了錯誤我們也是不是該提醒他一下,如果我們不提醒他,他是不是就會變成那人。”“是的,大師兄說的對。”“天祿,你過來。”蕭雲現在儼然已像是一派之尊,他知道吳天祿這次扯謊扯得將會很大。他的犧牲實在太大,大恩不言謝,蕭雲說起話來反而不客氣。吳天祿看起來實在是個碌碌無為的人,他身上著的青灰色的練功服與彆人也大不相同,看起來鬆鬆垮垮,完全沒有宗門中人的樣子,若是聽他說話更是慢條斯理,也不知是反應太慢,還是他天性如此,不過,這一切的一切不能說明他不是個天性善良的人。有許多人都是表裡不一,吳天祿更是如此。現在已經到了一處偏房,那房子既舊且陋,看牆角都是黑黢黢的,倒好像經年積水的樣子,正是月黑風高殺人夜,日明雨涮傳功房。如果要讓魏墨收回對山河弟子的讓出宗門排位的承諾,光用逼宮的手段是不行的。還得給他希望,當然是得讓他知道唐師並非不可戰勝。如果要達到這個目的的話,天河宗除了蕭雲之外,恐怕再也沒有人能有這麼大的膽子。那就是忽悠師父。蕭雲把吳天祿拉到沒有人看見的地方,對他耳語了幾句。吳天祿聽到他這個大膽的想法,把頭搖得就像撥浪鼓一樣。蕭雲的主意是讓吳天祿去忽悠魏墨,因為他已經想到了能夠讓魏墨擁有信心的方法,那就是吳天祿的先天罡氣。誰都知道何自妄的先天罡氣天下無二,雖然何自妄已經仙去,但是現在的吳天祿卻是他的書童後人,自然也有那先天罡氣。雖然隻有少許,但用來忽悠魏墨是足夠了。當年魏無忌能夠融合何自妄劍神之技,其實最令天下人驚訝的不是功法的問題,而是星靈氣息的問題。因為何自妄的功法雖然絕妙,但之所以他的功法天下無匹,卻主要是因為他的星靈氣息是先天罡氣。古往今來,這先天罡氣卻隻在他的身上出過,隻此一家彆無分號。後來人修習的他的功法,比如天河宗的天雷訣是發動之時引導的星靈氣息隻是普通星靈氣息,其實就與他的先天罡氣引導的天雷訣不是一回事了。這就是形似而神不似。當然魏無忌能夠將劍神之技“神劍訣”和何自妄的“天雷訣”二合為一,最後變成了天下獨步的功法,誰都可以看出魏無忌其時是得到何自妄的先天罡氣,將先天罡氣與普通星靈氣息融為一體,所以才縱橫天下。 好像說起來無論是誰得到那先天罡氣,都能縱橫一時,哪裡會有這麼簡單。先天罡氣和普通星靈氣息就像水與火,正電與負電,遇到一起,就會發生驚天的爆炸,就算不爆也會變成空無一物,想把二氣合一哪裡會那麼簡單?蕭雲要吳天祿撒的謊,也就不過砂是叫他對魏墨說找到了將二氣合一的法門,而且願意將自己的先天罡氣給予蕭雲。當然吳天祿要完成這件事情需要一定的時間,比如說要到唐師我上山這前才能完成。那個時候魏墨早就因為信心爆棚將對山河弟子的承諾食言了。“到時候,師父叫我交出那法子,我交不出來,怎麼辦?”吳天祿雖然願意犧牲,但也不能犧牲得太過淒慘不是。“這個簡單,到時候你就說是我的主意,強逼你的,如何?”蕭雲隻知道就算絕不是那唐師我的對手,也不能臨陣脫逃,至於魏墨到時候的責罰,他根本就不介意。說不定運氣好了,這兩天找到那佛影雙絕的法門也有可能。吳天祿見蕭雲都視死如歸,他的豪氣也起來了。風蕭蕭兮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於是,一眾師兄弟殺奔天河大廳而去。蕭雲卻沒有去,既然已經有這麼多的弟子逼宮,多他一個少他一個也無所謂。何況就算看不到他蕭雲,魏墨也一定知道是他的主意,因為除了他之外,彆的弟子根本就沒有這麼大的膽子,能夠想出來逼宮的餿主意。再說,以後吳天祿要是交不出那二氣合一的法子,把他供了出來,他第一個死。既然始終是個死,現在能避一會是一會,反正師兄弟們也不可能怪他。蕭雲決定接下來去做他應該做的事。那就是,睡覺。天河山有德,天下奇物自然是有德者居之,何謂有德,說白了就是誰拳頭大,誰就應該占個好山頭,沒實力想守住自己的山頭那無異天癡人說夢,所以現在實力不濟的天河宗遲早也會將這山頭讓與彆人。魏墨正自在飯廳中長籲短歎,前日雖說自己已放下,卻怎麼放下得了,都說俗事累,如今這俗事將要離自己而去,卻不是一時半會能適應得了的。尚自在歎氣,卻見門外來了一人,馬上換成一幅神清氣爽的樣子,身為一門之尊,時常的氣度也是要的。卻是阿完送飯來了,魏墨往日看了這弟子就生氣,所以平日索性不去管他,讓他自生自滅,教習之事也全都讓蕭雲去辦,隻是今日卻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阿完雖不成器,不過自己也已快將祖宗的基業敗了,王八瞪綠豆,誰也不要裝作不認識自家人。阿完將手頭的早飯放在桌上,道:“師傅,飯可以吃了,今天早上吃得稀粥和包子。”魏墨抬頭看看這弟子,隻見他麵目憨厚,膚色黝黑,完全就是一幅莊戶人家子弟,根本就沒有一絲修行問道人的樣子,從他入門之時,自己也曾用心的教過他幾次。怎耐此子實在是孺子不可教也,看他也似認真賣力,隻是看起來認真實際上真不知道他是把腦子用到什麼地方去,教他一天,就連本門初段天雷訣的入門心法也記不住。開始魏墨覺得他雖蠢笨時日久了自然也有進益,怎耐夢想總是與現實差距如此這般的大,教了四天,他倒還是記住了幾句心法,不過記的完全是殘缺不全,如果照他所記的心法練功的話,走火入魔還算是輕的。自此魏墨再不想看這個弟子,又見他父母對此子期望甚高,又不能攆他出去,於是再不教他,將一應教習之事全委與蕭雲。魏墨道:“怎麼今天早上竟還有包子吃的?”阿完道:“因為上次師父下山回來說山下天河城中林家的包子做得好吃,他家的包子我卻吃過,也沒什麼稀奇,隻是調味上,從不放鹽調味的,我想了幾日,終於是想了個法子,做出了一樣的風味,師父嘗嘗,做得可好。”魏墨聽他如此說,隻是搖頭,也不言語,將那包子放入口中嘗了,果然是大不相同,那味道入口極鮮,簡直比那林家包子鋪的東西做得是更為出色,眼見阿完巴巴的看著自己,知道他要等自己的評語。魏墨道:“阿完你上山可有好久?”阿完低頭想想道:“師父我上山兩個月了。”說極此處,又訕訕的道:“隻是弟子太笨,也隻不過才剛剛把本門的天雷訣學到中段,實在有愧於師父的期望。”魏墨隻得苦笑,他在笑阿完,也在笑自己,道:“這天雷訣你即已學會了,這門裡也實在沒什麼你能學得了,我想了許久,有了個主意,以你的性情,終歸是個大內禦廚樣地人物,不若從明日起,你就下山,師父這裡還有十兩銀子,你若不嫌少,就拿去買間屋子,將你父母接去,開個包子鋪吧。”阿完聽到中間,已然跪到地上,滿臉上滄海橫流,雙龍齊出,哭得是好不淒愴,道:“師父不要弟子了麼。”魏墨道:“你做我的弟子,實在是吃虧,在這裡我因懶散,實在是什麼也沒有教你,值不得你叫我師父。”阿完道:“都怪弟子實在愚笨,怎麼也學不會師父教弟子的功法。”魏墨本人性子直率,平日都是有話直說,也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彆人會不會誤會,他本是好意,卻見這弟子竟然如此大的反應,一時也有些意想不到,不過倒也覺得這弟子還算是有情有義,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魏墨道:“你也不必再求我,你父母本來送你上山是為了何來?”阿完邊哭邊流涕道;“送我上山,本來是為了修習修行,將來也好光耀門楣。”魏墨道:“你自己尚且知道,你現在的進境也不過是天雷訣的中段而已,時間卻花了,你可看你的師兄蕭雲,其中還有本門最難掌控的修行‘十月流光‘,此功法本是劍神所傳下來,難度你也知道的。”“實話對你說了吧,你父母本來送你上山來是看了本門能夠儕身於山河令盟,所以對你上山是係了奢望,若是本門這虛名沒有了,你又不能學得防身之法術,你呆在本門也沒有意思,你父母等到那一天也是一個失望。”“給你的的十兩銀子,本是這些年你父母送上山的柴米費用,你即做不了本門弟子,我就將此費再退與你,不要以為我看重於你。”前事已說,魏墨雖性子頗急,其本心倒也善良,那阿完之父母不知多少年沒送柴米和用度上山,這十兩銀子若是全讓阿完吃費,再吃個十年也是有餘,哪裡他父母就能送這許多的錢上山來。阿完也不管他話中的貓膩,隻是他的話卻已明了,道:“師父的話我也知曉,隻是不要說本門仍是山河令之主,就算本門隻剩下我一個弟子,我也不會離開本門了。”話才說到此處,隻聽見門外人聲鼎沸,隻見遠處熙熙的來了一大幫人,為首之人正是過雲流,吳天祿,另有惡氏遠侄惡斯遠,正在哪裡吵吵嚷嚷,不知為了何事直奔這魏墨吃早飯的書房而來。魏墨見這些人鬨得實在是不成話,忽的站起身來,一拍桌子,厲道:“外麵所謂何事,就在哪裡吵鬨,成何體統。”那過流雲平時本來性子極為柔弱,這個時候卻是一幅雄赳赳的樣子,另有吳天祿平日也是一個不苟言笑之人,這時候也是心浮氣躁的形像,好似發生了天大的事一般,魏墨暗道有些不妙。再舉目看時,卻不見蕭雲,知道自己這大弟子還在**高臥,道:“過流雲,吳天祿,惡斯遠,你三人帶了這一幫師兄弟想要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