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章 醉倒(1 / 1)

明末一潰兵 抓住黎明 2098 字 2個月前

“你…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注視著眼前剛剛抵入城中的士兵,林日瑞忽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起來。 他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用顫抖的聲音命令那一位士兵在說一遍。 “林巡撫,馬大人…馬總兵已經殉國啦!咱們甘肅的一萬五千人馬已經全數被闖軍覆滅……” 士兵的話語還未完全說完便被一聲怪叫打斷,那是巡撫林日瑞的。年近五旬的他站在大堂之上突然大聲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我早就知道會是今天這個樣子!”林日瑞放肆的喊道。“馬爌!我肏你娘的!你個走關係進來的狗卵蛋!你還我兵馬!” 一麵放肆去喊,林日瑞一麵感覺到心情忽地舒暢起來。在他眼前的世界在恍忽中發生了一絲細小且不易察覺的變化。 “哈哈哈…咳咳…噗!”伴隨著一口鮮血的噴出,林巡撫驟然倒在了地上。其身體在倒地之時沉沉的發出了一聲悶響。 “林大人!” “林巡撫!” 見到巡撫倒地不起,一旁的文武官員們趕忙上前將其扶起。楊遇禮乘著機會趕緊上前去給這位巡撫探一探鼻息,還好,隻是暈厥而已。 “這…這…這可該如何是好啊!” “呼…”楊遇禮看著身旁的一陣亂象,一股巨大的壓力頃刻間便壓在了他的心頭。但縱使是如此,他也依舊強撐著自己的身體以冷靜的語氣說道:“走吧!帶著巡撫大人走吧。環縣已經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是。”四周的文武官員聽著楊遇禮的話語,相繼都點頭應承。在這之中有不少比楊遇禮官階更高的,但比起出來指揮大局的楊遇禮而言他們無不是腐草熒光。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 換源App】 托人將林巡撫照顧好後,楊遇禮旋即指揮起環縣的撤離工作來。他原想下令士兵將城中糧食儘數焚毀以免闖軍前來接收,但看著城中那餓的隻剩骨頭的母親與孩童後,他最終還是選擇將這些糧食留下來讓百姓自取。 這樣的所謂工作致使城中文武官員一直到快入夜的時候才匆匆離開城市。在逐漸昏暗的大地上,楊遇禮將目光向著南方更遠處看去,他再難返回家鄉了。 緊跟著楊遇禮的離開,闖軍的先鋒便抵達了環縣。先行抵達的闖軍騎兵一臉茫然的策馬走入了大門未閉的環縣,而在環縣之中,百姓們正為了楊遇禮留下的那些糧食而大打出手。 年輕力壯的強迫瘦小的,本地的壓迫外地的,家中有漢子的欺負孤兒寡母的。一整個環縣因為短暫的缺少秩序竟脫離了全部的文明而轉變為最為低劣的野蠻。 “收繳糧食,把打人的和殺人的都給我押住!”這是辛思忠抵達環縣後說的第一句話。在當眾殺了一批乘機作亂的流氓以及潰兵後,城中的秩序大抵被其安定了下來。 “娘……”在動蕩結束之後,環縣之中隻剩下了哭嚎。 在軍隊完全抵達環縣之後,劉宗敏旋即放棄了繼續北上的想法。他一麵命令士兵有序發糧,一麵派人收繳城中流動的兵器。在確認榆林明軍逃竄回榆林後,他隻留下了一小隊闖軍用以維持秩序。 隨後便是漫漫回程路。 等到劉宗敏的人馬過銅川橋經慶陽抵達西安之際,已經是二月份的末尾了。 劉宗敏的回程收到了闖王李自成的熱烈歡迎。為了迎接自己的這一位老友,李自成甚至出城三裡去迎接對方。而在其入城之後,李自成旋即下令大擺宴席來慶祝這一場大勝。 這實在是讓隻身逃回的賀錦羞愧的不成樣子。 “左將軍。”手中拿著一杯酒,一張臉半是通紅的賀錦坐到了左晉的身側。 滿臉酒氣的他將手中杯子敬向了左晉,他一麵去敬,一麵還喃喃道:“左將軍,我對不起你啊。” “這…這沒有什麼啦。”正在吃菜的左晉被賀錦的這一舉動嚇了一跳,他還以為對方是趁機來耍酒瘋的。 “當時我留你在慶陽城中,嗝......”話還未說完,賀錦便打了一個大大的酒嗝。“我對不起你啊,左將軍啊,我還懷疑你會……” “左將軍。”正當賀錦要醉倒之際,一個男人走上前趕忙扶住了賀錦,那是賀錦的副將王倬。 “賀將軍喝多了,對不起。”王倬一麵扶住賀錦,一麵滿臉慚愧的對著左晉說道。 “沒事,沒事。”左晉稍稍笑了笑,但馬上他便笑不出來了。一個粗壯的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隨後便是一個強而有力的聲音。 “左將軍啊。”說話的人是劉宗敏,這個家夥手中拿著一壺酒,而從壺中的聲響來看恐怕已經被其喝去了一半了。 “劉將軍好。”左晉回頭看著滿臉胡茬的劉宗敏正在自己身後。 對方揮了揮手隨後一把便坐在了左晉的身旁,這個黝黑的漢子臉上嘿嘿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酒壺說道:“我聽說當年在陝縣那窮溝子地方時,就是你小子從陝縣裡麵帶著人馬擋住咱們幾個突圍的?” “這……”隨著劉宗敏的一襲話語,有關那一段的記憶也旋即出現在了左晉腦海之中。他馬上一臉恭敬便要對著劉宗敏開口說那不過是各為其主的時候,劉宗敏卻堵住了他的嘴巴。 “來!喝!”劉宗敏說道。 感情是來灌酒的。看著劉宗敏的那一張黑臉,左晉不免在心中暗想。他端起自己的酒杯正要將其一口飲下之際,卻又被劉宗敏給拉住了。 “誰叫你喝這玩意了?”劉宗敏拿起那小杯,隨後自顧自的將其倒掉換上了自己酒壺中的酒水。 “這可是好東西,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給他!”雖是如此說的,但是左晉可是看見對方到處在給彆人灌酒。 “好,我喝!”咽下一口吐沫,左晉算是知道自己酒裡摻水的把戲是用不下去了。這也是他為何酒過三巡還沒有醉的理由。 “咕嚕。”一口咽下,一股火辣辣的感覺頓時湧上了左晉的喉口。他的一張臉霎時間便變得通紅。 “好酒。”左晉點點頭說道。 “嘿嘿。”劉宗敏滿意的笑出聲來。他將酒壺拿起,又給左晉斟了一杯。“好酒就多喝幾口,來!再來一杯!” “好!” 在這樣赤裸裸的敬酒下,劉宗敏手中的那一杯酒馬上便見了底。這個闖軍軍中的大人物一麵起身說要去再拿一杯,一麵悠悠晃晃的走了起來。 “李翰!李翰!欸?”左晉使勁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他將視線向著一旁看去,李翰早就醉的不醒人事了。 “來了!你小子,夠有能耐!”伴隨著一聲粗狂的喊聲,劉宗敏又殺了回來。 平心而論,左晉此刻最怕的就是這個黑老粗的聲音了。他寧可在戰場上遇到這玩意,也不願意在酒席上看見對方。 “兩壺!來!咱們兩個乾掉它!”劉宗敏興奮了晃了晃手中的兩壺烈酒。裡麵的酒水隨著他的晃動不時發出聲音來。 “吱嘎!”劉宗敏一把掀開一壺酒,隨後自己痛飲一大杯。露出來的酒水隨著他的胡茬一路滴落到了地上,但絕大多數酒水還是進了他的肚子。 “好酒量。”左晉讚歎到。隨後他也有樣學樣也跟著劉宗敏豪邁的姿勢喝起酒來,但與劉宗敏不同,他的酒水絕大多數都是漏在了地上。 這實在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聰明。 “田大人他們呢?”左晉一麵將酒壺放下,一麵對著劉宗敏詢問到。 “他們?”劉宗敏夾起一塊肉塞進自己嘴裡。 “他們不行。”劉宗敏指著身後不遠處的那一桌說道。而隨著劉宗敏的指向,左晉旋即將視線放去,田見秀早就癱在了桌上而且一臉死相。 “四壺!”劉宗敏得意洋洋的說道。“我隻用了四壺就給他乾挺了!”一臉興奮說話的劉宗敏顯然是抱著喝倒在場所有人的這種目的來的。 “厲害。”左晉點點頭,覺得臉上燥熱的他又裝模作樣的給自己灌了一口。 “好!”劉宗敏大喝一聲,旋即站起身來仰頭乾完一整壺酒。顯然這個酒蒙子是不怕自己喝死在宴席上的。 “嘶……”遠處的牛金星看著左晉那一桌不免搖了搖頭。 “有辱斯文。”這個出身舉人的男人如是說道。但隨著他這一句話的結束,軍師宋獻策卻忽地湊了過來。 “牛大人。”宋獻策先開口到。“闖王恐怕是不會在今年建國了。” “什麼?為什麼!”在其一旁半醉半醒的顧君恩與楊永裕二人馬上清醒了過來。他們抬著腦袋向著一旁站立的宋獻策問去。 “這還是因為韃子的事情。”宋獻策給自己灌了一壺酒說道。“闖王的打算原本是因為四周再無強敵,但是現在來看韃子也同樣具有危險性。所以建國此事,也不可避免的要拖延下去了。” “唉…”牛金星微微歎了一口氣。他夾起眼前的青菜,慢悠悠的將其送至口中。“依我看這個姓左的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大家還是早和人家打好關係吧。” “哼!就是一個降將而已!依我看……”楊永裕的話還未說完,便為更遠處的噗通聲而打斷。眾人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隻見劉宗敏醉倒在地上,而左晉正晃晃悠悠的站著。 “居然能喝倒劉宗敏這個酒蒙子。”宋獻策一臉不可思議的將視線看向對方。“這可真是不得了。” “是啊。”牛金星搖了搖頭,臉上帶譏諷說道。“希望他不要也學著劉宗敏那個家夥到處敬酒吧。” “來人啊!”說話的男人是李自成。這個家夥自打宴席開始時被劉宗敏灌了一整壺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一直到劉宗敏被喝倒之後才終於顯出身來。 “把劉將軍拉下去。”一麵說著,李自成一麵走至左晉的身前。 他滿意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頗為興奮的說道:“你小子不錯呀!” “屬下……”左晉沒有再說下去了,這倒不是他借著酒勁想要對李自成不敬。事實上就算他想不敬也難的很,因為他物理意義上的被劉宗敏的酒給乾挺了。 “嘖嘖嘖。”看著眼前醉倒的二人李自成搖了搖頭。 還是劉宗敏厲害,這位闖王心想。 事實上李自成並非沒有和劉宗敏喝過,相反他試圖乾挺對方許多次。但每一次他都被劉宗敏給乾碎了,就他自己而言,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劉宗敏被人給乾挺了。 “好好照看。”李自成對著身旁的親衛說道。 劉宗敏醉倒了,他就終於可以放心去吃菜了,但隨著他穩穩坐下他才看見自己這一桌的絕大多數人都已經倒了。 田見秀、身前四壺,李過、身前三壺,馬世耀、一壺。 唯一一個較為厲害的是辛思忠,這家夥和劉宗敏一齊喝了五壺酒,但最終還是被劉宗敏給拿下了。 捷軒猛如虎呀。李自成一麵自顧自的夾起菜來,一麵在心中想到。 在宴會快結束時像拖死狗一樣把左晉李翰二人拖回來的是薛仁義和李洪。哲布這個家夥還在和彆人對喝,而且已經喝倒四五位了。最為關鍵的則是在於他每喝倒一位,失敗者陣營中便會有一隊人馬加入他的陣營為他呐喊。 雙方甚至都圍著他開始賭注,但在哲布這一邊投錢最多的還是黑熊這個家夥。這個躲過了所有人敬酒的家夥正一臉興奮的在和彆人起哄。 告彆了喧鬨的宴席,薛仁義氣喘籲籲的將左晉抬到了對方的床上。看著眼前一身酒臭的男人,薛仁義不免搖頭。 “彆走。”在薛仁義轉身之際,尚未清醒的左晉拉住了他的手。 薛仁義一臉不可思議的將視線對其看去。 要是那個言家姑娘來了就好了,他無不惡意的想到。 “我欠你們的東西我一定會還的。”被酒精麻痹了神經的左晉喃喃道。 如果不是離的足夠近,恐怕薛仁義都聽不清楚對方在說什麼。 “欠什麼東西?”薛仁義不解道。 “我欠你們一次回家。”醉倒的左晉如是說道。一麵說著,這個醉漢一麵忽地哭了起來。 眼淚混合著醉酒後的嘔吐物一起到了地麵上。 “我在筆架山欠你們的!我一定會還。” “我答應過,要帶你們回家的。” “我答應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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