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尤世威(1 / 1)

明末一潰兵 抓住黎明 1612 字 2個月前

思慮再三,尤德還是將楊望這個來曆不明的所謂信使給帶上了。 一行三人旋即便在簌簌的涼風中上了馬往涿州城趕去。 在路上尤德幾次向士兵打聽尤總兵召集他的理由,但對方卻始終是一副再三緘口的樣子。 “等您到了,總兵大人自會說的。”在陣陣的馬蹄聲中,對方如此回答到。 “嗯……”聽到對方如此說話,尤德自然是不好再繼續追問。 他閉著口,一麵感受著涼風,一麵在思索著。 難不成闖寇已經打過榆林往山西進兵了?尤德不免如此想到。 “我知道了,你回去稟報李督師吧。下官我一定儘力而為。”在涿州城內的尤世威顯露出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樣。 他打發走李建泰派過來的信使,隨後扶著額,雙眼疲憊的合了起來。 “尤大人。”門外傳來了一個小廝的聲音。 “什麼事情。”尤世威繼續閉著眼睛,要不是他下令去召集各部的將官前來議事,否則他早已躺了下去。 “諸位千戶,指揮使到了。眼下就在門外,等著尤大人您呢。”小廝弓著腰子,在門外小心翼翼的說道。 “都喊進來吧。”尤世威吩咐到。 “是。” 將身子重新直起,尤世威把雙手搭在扶手上,一雙眼睛目視著門外腳步聲的方向。不一會兒,十來位武將打扮的男人便紛紛踏過門坎走入內屋。 “今天晚上這麼晚了還召集諸位,並不是什麼特彆的大事。”尤世威站起身來,一身素白的便服襯得他顯出一副老學究模樣來。 “但這事情也不小。”語氣加重,尤世威冷冷的掃了一眼在場的諸位將官。 “昨天是哪幾個營的人馬去和高傑他們手下兵士械鬥的?站出來,我想聽一聽你們的原因。” “尤總兵,事情都是我吩咐手下人去做的,和其他人沒有關係。”一位沉著臉的指揮使從人群裡麵走了出來,他雖表麵低著頭,但語氣裡卻絲毫沒有認罪的意思。 “長本事了啊。出去和人械鬥,還打死了五十來個,你自己看看吧這都是高傑派手下人馬送過來的名冊。哼……未經請示就調兵,究竟你寧平英是總兵,還是我這個尤世威是呢?”將擺放在桌上的名冊狠狠丟在地上,尤世威嘲諷似的說道。 “您是。”寧平英低著頭,聲音微微軟了一點。 “是誰!我還是你!我聽不見!”儘管尤世威的身高比起寧平英要矮上一些,但在燭光裡他的影子卻拉的很長。 在場的眾人大抵屏著呼吸,他們一同低著頭像是被狼王訓斥的群狼們。 “是您!尤世威是總兵,寧平英不是。” “好啊,寧指揮使居然還記得。這實在是讓我這個小小總兵…坐立難安啊。”越過了站在前頭的寧平英,尤世威把目光掃向他身後的眾人。 “你們說那一塊匾牌是不是掛錯了啊?”尤世威指了指門外的一張寫著政清人和的匾牌講到。 “要我說,乾脆改成聚義堂算了。反正你們這些人,也大講江湖義氣的嘛。說說吧,什麼時候推個宋江出來把我這個晁蓋換掉啊?” 靜,死一般的靜。 像是一湖斷了源頭和去處的死水。 “說呀!”尤世威猛的一拍桌子,猶如一聲寒夜裡的驚雷。 “尤大人,這事情也有我們的一部分。”幾個人從人群裡走了出來,默默走到那一位喚作寧英平的指揮使身邊站著。 “好…好…好……”咬著牙,尤世威連說出三個好字來。 他又掃視了一眼在場的眾人,隨後沉著臉冷冷說道:“這裡已經有四位義士了,還有沒有人要站出來表功的?我一定好好給他請幾個天大的官職回來!” “沒有嗎?” “尤大人,一共就我們幾個人。”一位已經站出來的千戶對著尤世威說道。 “就你們幾個,難不成你們幾個還算少嗎?說一說吧,當著大家的麵上,說一說你們的英雄事跡,江湖義氣。”深吸了一口氣,尤世威狠狠的盯住了那一位敢於回嘴的千戶。 “尤總兵,這次鬥毆我們固然有錯。但高傑,高英吾那個匪寇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他們先罵的人,他們先動的手,他們先搶的東西,憑什麼?憑什麼我們回擊時不小心手動的重了一些,就是我們的責任了?” “憑什麼?就憑你們這些人遇事不上報,私自調兵我就可以懲治了你們!跟我在這裡狡辯,你說說,你們為什麼不經上報就給老子私自調兵!我才不管高傑那個東西,我管的是你們!你們為什麼不上報!這種事情為什麼要在低下私自械鬥!” “你們知不知道,李建泰的那一雙眼睛可天天的在咱們後頭盯住咱們!你們犯了事情,我去受罪!自豪的很是吧!” “這……”聽懂了尤世威的話語,四人不免麵麵相覷。他們倒是真以為尤總兵是因為 兵是因為他們打死了人這事才發的火。 “屬下知罪。”最先開口的是寧平英。他一麵認錯,一麵趕緊說自己下次遇事絕對先請示了總兵再去動。 “把鬥毆的原因說一說吧,我已經聽過了高傑那一邊的說辭了。但我不信他,我信你們。”見到幾人相繼認錯,尤世威的火氣稍稍降了一點。 “李督師不是劃了一個防區嘛,但前些日子咱們的一批糧食給高傑的人馬扣留了。我們多次去討要,但對方拒不歸還。我們這,也是想給他一個下馬威。誰知道對麵居然動上了兵器,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哼……湖塗、蠢蛋。這種事情你們不知道要先上報?這下好了,有理也變得無理了。咱們還得賠償人家東西,你們說說這些東西從哪裡弄?你們知不知道李闖已經在集結隊伍了?糧食這種東西,收一天,就少一天。等山西沒了,咱們可就要指著餘糧過日子了。你們倒好,還把這種東西給賠出去。” “尤總兵,闖寇真的要北上了嗎?”下邊的一位千戶探著頭問道。 “這件事情你們誰也不許說出去!咱們的兵士大多都是榆林帶出來的,要是擾了軍心,我可就不隻是罵一頓了事了。”尤世威警覺的吩咐到。 “那咱們還打過去勤王嗎?” “這種事情不在咱們,而在那一位唐總兵手上。他不把沿河的這些韃子兵給引開,誰又能度過這天險去打仗呢?” “嗯?尤德呢?”心情緩緩恢複平靜的尤世威忽地意識到在場的眾位千戶裡少了一個人,他皺著眉頭對著一眾人問道。 “在!呼…呼…在。”尤德喘著粗氣,慚愧的從門外走入。 “嗬……二十軍棍。”尤世威撇了一眼對方,隨後對著門外的軍士下令到。 “彆啊!叔……” “嗯?” “總兵!總兵大人!” “說說吧,怎麼遲來這麼久?彆的營都到了,你還沒到。現在事已經講完了,你自個領二十軍棍回營吧!”尤世威擺了擺手,門外的軍士旋即跨步走了上來。 這些親兵與尤德也是相熟,一位五大三粗的還特地柔和的奉勸尤德動身,他們不會打的太重的。 “總兵大人,尤總兵。屬下我有要事稟報。”掙開家丁們過來架住他的手,尤德趕忙獻媚似的說道。 “先打了再說。” “是北麵的,北麵有信使來了!” “慢著!”尤世威忽地將手抬起,那幾位親兵自然也識相的向後退開。 “指揮使及以上的留下,其餘人出去。”在吩咐了這樣一句話後,眾人相繼退出了內屋。而在外麵千戶的好奇中,他們見著一個穿單衣的男人被親兵們領著進了內屋。 “北麵來客?唐通的?”在看見了真人之後,外麵的千戶們不由自主的好奇起來。 這也正常,畢竟打仗關乎著他們這些人的身家性命。 “有可能。” “不會是韃子的探子吧?” “韃子派探子來咱們這裡乾什麼?真要是往前打,好地方不都叫高傑還有周遇吉他們得了嗎?真打起來,這最苦最累的活不都要咱們去擔?” “唉……” 與屋外眾人的悲觀不同,尤世威顯得有些興奮。彆人與唐通不相熟,但他可熟啊。唐通這家夥崇禎七年的時候還當過榆林守備呢,至於那個唐平寇他自然也是見過麵的。 “你們唐總兵現在怎麼樣了呀?”尤世威要仆從給楊望搬來了一張椅子。 “額……唐總兵應當已經入援順天了。我是奉唐總兵的義子,遊擊將軍唐平寇的命令來的。”楊望見到眼前這個知天命年紀的中年人談起唐通,不免有些答不上來。 “有信物嗎?”尤世威繼續問道。 “有,有,您看這個?”從褲子內壁的隱蔽口袋中,楊望拿出了一枚玉佩。這是唐通先前經常帶著的,這玩意後來被賞給了唐平寇用。 “一路過來吃了不少苦啊。”看著對方一齊奉上來的帶血信紙,尤世威若有所指的說道。 “為國效命,在所難免嘛。” “這樣吧,你今天晚上先留在本總兵這裡歇息。等到明日,我領著你去見李督師。你看如何啊?” “多謝大人。”楊望誠摯的感謝到。 這一路走來,他的確是疲憊異常。 “來人啊!送這位義士下去歇息。”一麵說,尤世威一麵招呼來幾個親兵去陪同楊望找房間。而在楊望走後,他旋即收起了笑臉。 “寧平英!” “屬下在。” “派幾個信的過的,腦子機敏的今天晚上渡河去對岸查一查。要是真的是咱們的人自然皆大歡喜,但要是韃子的嘛。” “怎麼說?” “哼,還能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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