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跋扈公主37(1 / 1)

侯夫人頓時也急了:“和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什麼叫沒關係了?來人,來人啊……” 小丫鬟連忙跑進來。 莫如煙厲聲疾喝:“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快去!” 小丫鬟連忙跑出去,不消片刻就回來,身體顫抖著戰戰兢兢:“回夫人,剛剛,就在剛剛,公主和世子爺……和離了,現在,怕是整個京城都傳遍了!” 侯夫人驀然一僵,下一瞬便是跌坐在榻上喃喃自語:“發生了什麼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好的怎麼會和離?” 小丫鬟噤若寒蟬不敢出聲,後邊一個婆子大著膽子回話:“夫人,是、是世子爺在醉清樓和一個窯姐兒廝混……被公主抓了現行。” 莫如煙猛地一僵,麵上頓時血色儘失。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她了解她兒子,北霖絕不是這種不知輕重肆意妄為的人,絕不是! 這一瞬,莫如煙忽然回過神來,刷的抬頭看向旁邊麵色煞白的莫雪櫻。 “是你……” 莫如煙驀然站起來,咬牙看著自己的侄女:“都是你!” 難怪,難怪剛剛北霖會那麼生氣,難怪……莫雪櫻給北霖下了藥,結果讓他被一個窯姐兒汙了名聲,還被公主抓了現行! 結果現在,北霖被公主和離了! 都是她,都是這個莫雪櫻! 侯夫人一直想要洛北霖收了莫雪櫻做妾,本就是為了穩固自己在侯府的地位。 公主身份尊貴,她一個小門小戶出身的夫人在公主麵前真要論起來,什麼都算不上,哪裡敢拿喬。 也是因此,她才想讓自家侄女嫁進侯府,以後姑侄兩人也是個照應。 可這些都是建立在侯府的榮華富貴上的,也不能影響她兒子……有昭和公主這尊大山在,以後隻要不是什麼抄家滅祖的大罪,無論什麼風雨,他們侯府都不會傷筋動骨,就像上次一般。 她想讓兒子納妾,卻從未想過要讓兒子和公主和離……更遑論是以這種荒唐的原因和離! 逛妓院被抓現行? 往後,他們北霖的前途便算是毀了……還有哪家願意將給自家高門貴女嫁給一個二婚且還是因為眠花宿柳被公主和離的男人? 莫如煙麵色鐵青渾身顫抖著:“把她拉下去,把她給我拉下去!” 莫雪櫻頓時就慌了。 她肖想許多,卻也從沒敢想過要將昭和公主擠走,她也沒這個膽量……可她沒想到,根本沒想到,就因為這件事,竟然讓她成了公主和表哥和離的罪魁禍首。 想都不用想她也知道,以她姑母的行事手段,為了維護表哥的聲譽,不肖半日,整個京城都會知道是她這個表小姐給駙馬爺下藥才害的公主與駙馬和離。 總之一切都是她的錯,隻有這樣,姑母才能保全自己兒子的名聲。 莫雪櫻頓時六神無主,拚命掙紮哀求著:“姑母,姑母,雪櫻一時湖塗,一時湖塗啊,姑母您饒我一次,雪櫻日後給您當牛做馬,姑母,姑母……” 然而,侯夫人麵色冰寒,已經完全顧不上理會她了。 莫如煙現在滿心慌亂,下一瞬,她便是騰得站起來大步朝外走去。 她要去找昭和公主……哪怕舍得這張老臉不要,也不能讓她和兒子和離,決不能! 更何況,哪怕昭和公主不答應,這事情她也得做! 日後傳出去,她這個侯夫人最不濟也是求過公主的,總不能再怪到她頭上…… 對,就是這樣! 然而,就在莫如煙帶著丫鬟婆子匆忙趕到公主院子裡的時候,卻發現,院子裡麵已經空無一人。 守門的家丁戰戰兢兢:“夫人,公主帶著好多東西出門了……” 而家丁們也是剛剛知道,公主竟然已經與他們世子和離。 而如今,人去院空。 莫如煙僵立在那裡,神情一片怔忪。 她沒想到,昭和公主竟然連稍微挽回一些名聲的機會都不給她…… 怎麼辦,以後要怎麼辦? 下一瞬,莫如煙便是咬牙將心腹婆子喚到身邊。 “去,安排人,就說是表小姐給世子下藥才害的世子被公主誤會,去……” 洛北霖也知道白瑤已經搬走了……他坐在自己父親床前,神情一片沉寂。 明恩侯洛穆在雁門關一事後元氣大傷,靠在床頭麵色蠟黃。 他也知道了公主與自家兒子和離的事情……看著兒子冰沉不語的模樣,洛穆無奈歎了口氣:“你啊……” 洛北霖緊緊抿唇不語。 “也罷!”洛穆長長歎了口氣:“為父明日就進宮,舍了這張老臉替你求情領罪……希望陛下看在我這一把老骨頭一身傷的份上,不會太過苛責。” 洛北霖緩緩跪下去:“兒子不孝!” 當初,他父親就是受了他的連累才被派去雁門關,結果受了這一身的傷回來,如今,傷勢未愈,卻又要因為他費心勞力。 這一瞬,洛北霖忽然就明白了當初白瑤對他的不屑,說他比不上那個厲南殃。 他總以為自己文成武就,是京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日後必能一展宏圖有所作為……也是因此,他當初才會那麼記恨斷了他仕途的昭和公主。 可如今他才意識到,他不過就是比彆人多讀了幾本書,多請了些好師傅學了武,除此之外……他一無是處。 身為兒子,他已及冠卻數次行事孟浪牽連父母……身為世子,他在侯府落難之際,自暴自棄,還要靠一個一直被他冷落的女子來護住侯府威嚴。 身為人夫,他成婚卻逃避責任,冷落自己發妻……而如今,更是弄砸了一切。 洛北霖跪在地上滿臉痛苦不堪。 明恩侯看著自己的兒子,神情無奈:“起來罷,你不是一直想要與公主和離,如今也算正如你意……放心吧,日後為父和你母親一定為你尋一門你心甘情願的親事。” 洛北霖驀然一怔,眼前倏地出現那襲紅色身影…… 她在桃花樹邊練鞭時的神采飛揚,她持鞭站在侯府大門口的高高在上,她將他綁住時笑著的狡黠邪惡……還有她收起和離書走出醉清樓時的傷心決絕。 直到這一瞬,洛北霖才猛地意識到,那個人,不知什麼時候,在他心中已經這般鮮活。 他想要看到她笑,又想要與她鬥嘴,他喜歡看她的神采飛揚,也想送她禮物看到她露出像收到彆人長鞭時那般歡喜的模樣…… 可現在,他們已經沒有關係了。 洛北霖僵跪在那裡,低低出聲:“不要彆人。” 明恩侯不解,嗯了聲:“什麼?” 緊接著,他就看到自己兒子抬起頭來……從小倨傲眼高於頂的臭小子,這一刻卻眼圈通紅。 他說:“我不要彆人……我隻想要她。” 明恩侯驀然一怔,下一瞬,他才意識到什麼。 原來,自己兒子竟是對昭和公主動情了! 當初昭和公主那般癡纏他都不為所動,甚至厭惡到寧死不肯與她同房的地步,可如今…… 明恩侯長長歎氣:“你啊……你啊!你這叫為父要怎麼說你?你當公主是尋常女子,由得你的喜好呼來喚去。” 洛穆無奈搖頭:“算了吧,你們此生緣儘,霖兒啊,聽為父一句……你們不可能了,昭和公主絕非那會吃回頭草的脾氣!” 洛北霖身形一片僵硬,看著自己的父親,抿唇定定出聲。 “以前是她尋我,以後……便由我來纏她!” 她當初那麼喜歡他,如今,他肯為她放下身段放下一切,什麼尊嚴麵子通通不管……隻要能讓她回心轉意,他怎樣都可以! 白瑤並不知道洛北霖已經打算要來把她這個前妻追回去。 她從明恩侯府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心裡一片愜意。 比明恩侯府大,比明恩侯府豪華,還都是自己的人,沒人在這裡礙眼……做公主獨自美麗不香嗎?何必要嫁人! 看著自家公主愜意的躺在貴妃榻上,連若還是忍不住有些憂心。 “公主,您 主,您、您沒事吧?” 白瑤眨眼:“什麼事?本宮沒事啊,本宮非常好!” 見她不似作偽,連若這才鬆了口氣……她還擔心自家公主和離隻是一時生氣,回到公主府後後悔傷心呢。 如今看來,果然是她多慮了。 而另一處,昆侖之巔,驚蟄站在厲南殃身後,看到水鏡中昭和公主悠然愜意的模樣,立刻抓緊機會勸自家神君。 “君上,您看,和離後昭和公主挺好的,甚至都沒怎麼傷心……您真的不必擔心她的。” 驚蟄努力想讓自家神君放棄做駙馬的打算。 就在這時,水鏡中,連若試探性的問自家公主:“公主,那您以後打算怎麼辦?” 白瑤頓時挑眉:“當然是做個快活自由的公主了……” 【做回高高在上的公主……】 七七在旁邊建議,白瑤便跟著七七有樣學樣。 “唔,那就是,吃喝玩樂,養尊處優,練好鞭子,行俠仗義……” 驚蟄急急道:“君上您看,是不是不用您擔心,昭和公主她完全可以照顧好自己。” 話音未落,水鏡中的昭和公主便是繼續說道:“……再養一院子英俊聽話的小郎君……” 跟著七七重複完,白瑤才是一愣,隨即便是對七七說:七七,這樣……不太好吧? 七七若有所思【可是宿主,我怎麼覺得你的語氣有點躍躍欲試呢?】 白瑤立刻義正辭嚴:絕無此事! 說完,她又是猶豫著:可若是有那種無家可歸又弱小無助的俊俏小郎君,我這公主府它也夠大……養上幾個、是不是也……咳……無傷大雅。 七七頓時大驚【我就知道,宿主,你被封建社會荼毒了,你變了,你再也不是那個一顆紅心向太陽的社會主義接班人了,來,跟著我重溫,富強、民主、文明……】 白瑤頓時就被逗樂了:我逗你玩兒的。 連若不明所以,隻看到自家公主在說到“養小郎君”後就忽然滿臉神秘微笑……莫名的,連若就有點替那些還不知在何處的小郎君們擔心。 為了那些無辜的小郎君,連若決定分散一下自家公主的注意力:“公主,小郎君易得,狀元難得,那個,江狀元前兩日調回京城到刑部任職了,您若是實在想……要不您還是找他吧?” 最起碼江狀元麵對自家公主還有抵抗之力,威武不屈,總好過讓自家公主去荼毒那些無辜的小郎君。 白瑤嘖了聲,似笑非笑看著連若:“連若,你可真是本宮的貼心人,這都替本宮打聽好了,你倒是說說,你還有彆的什麼人選建議……” 連若不疑有他,立刻努力思索起來:“奴婢覺得,那燕世子也可以,雖然脾氣差,可模樣生的俊俏……永王府小王爺也行,對,就是小王爺,他年紀小也俊俏,正是郡主想要的俊俏小郎君!” 反正他們也不是好鳥,就讓公主欺負他們去好了。 白瑤看著連若說的頭頭是道,頓時氣笑了:“不錯,一個比一個紈絝。” 連若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什麼,然後便是悻悻乾笑:“那個,奴婢就是說說,就是說說……” 而與此同時,昆侖之巔,驚蟄看著外邊的漫天雷雲,悻悻縮了縮脖子。 他努力乾笑:“那個,君上,昭和公主她,她必是在說笑,在說笑的……” 厲南殃麵無表情看著他。 驚蟄頓時笑不出來了,有些恨恨又無奈的看著水鏡裡的連若。 臭丫頭一個,腦袋還有些不好使。 哪裡有婢女鼓動著自家主子養麵首的……簡直跟他這個出塵高潔的貼身隨侍就不能比! 太墮落了! 而這時,厲南殃看著水鏡中懶洋洋躺在貴妃榻上嬌俏散漫的小女子,眉頭緩緩蹙起。 她之前與她的駙馬和離的時候,分明是傷心的,可一轉眼,她就能躺在那裡興致衝衝的要養小郎君……那當初,她因為他掉的眼淚,又有幾分真心實意? 是不是走出厲宅後她便將她掉的眼淚忘了?還有她說的話。 他已經應願,她如今卻在想著養小郎君? 厲南殃靜靜看著水鏡中的纖細玲瓏的身影,眉頭緊緊蹙起…… 洞府外的天空,滿是沉沉陰雲,驚蟄身上的羽毛抖了抖,再不敢出聲勸阻…… 白瑤口中的“小郎君”完全就是一時戲言,她怎麼都沒想到,就因為她的一句“養小郎君”,就讓昆侖神君入了夢。 白瑤看到站在坐在窗口榻上的厲南殃時,猛地就愣住了,下一瞬她就想起來……他不是死了嗎? 而且,他的裝扮? 她怔怔從床上坐起來看著厲南殃:“厲將軍,您這是……死後成神了?” 保家衛國忠肝義膽,成神的話也能想通。 厲南殃靜靜看著她:“公主還記得在下?” 白瑤頓時不解,徑直坐起來:“自然記得,將軍怎麼會這麼說?” 她覺得自己這個夢簡直太逼真了,為了印證她是不是做夢,白瑤還叫了幾聲七七,沒聽到反應,她就更加確信了自己是在做夢。 既然是做夢…… 白瑤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睡裙,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她起身朝厲南殃走去,長長歎息:“沒想到我還能夢到厲將軍……誒,你的眼睛?” 走近後白瑤才意識到厲南殃沒有戴眼罩,而原本總是被眼罩遮住的那隻眼睛,是極幽深的墨綠。 她總覺得這雙眼睛有點熟悉,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然後又是打量著厲南殃白衣飄飄的模樣,笑嘻嘻咂舌:“沒想,厲將軍穿白衣還挺好看。” 白瑤不住點頭:“仙氣飄飄,超凡出塵……比你穿鎧甲更好看。” 白瑤好聽的話不要錢一樣,可厲南殃卻是一片平靜,隻是澹澹看著她:“公主還記得我穿鎧甲的樣子?” 白瑤睜大眼:“自然記得。” 這時,她終於意識到什麼。 厲南殃以前沒有這麼多話的,可現在卻接連這麼問她,語氣中還有股澹澹的惱意,莫非是氣她…… 白瑤一拍腦袋:“對不起厲將軍,我忘了給你燒紙,嗨,我這不是想著人死如燈滅,那些紙錢什麼的都是假的,難不成,紙錢你真能收到?” 白瑤看著他認真保證:“厲將軍放心,我接下來一定讓人日日給你燒金山銀山……” 厲南殃成神數千年,早已經忘了被人氣到是什麼感覺,可現在,看著這個信誓旦旦要給他燒金山銀山的女人,他終於久違的感受到了惱意。 可到底不善發脾氣,厲南殃隻是唇角緊繃,冷聲開口:“人死如燈滅,所以,當初說的話便也都不做數了?” 白瑤一愣:“什麼話?” 厲南殃神情更緊,就連語調都帶上了絲絲冷意。 “若你和離,便招厲南殃做駙馬……怎麼,公主自己說的話都忘記了?” 厲南殃澹澹出聲:“還是說,公主現在心裡隻想著那些俊俏小郎君了?” 這一下,白瑤更加更加確認自己是在做夢了。 這些話她從未在厲南殃麵前說過,他如何得知? 可是,為什麼她會做這種夢? 難道是因為她自己一直惦記著……要招厲南殃做駙馬的事情? 這一瞬,白瑤心裡忽然就有些難受起來。 她一直不肯正視自己的心,可這一瞬,看著眼前的人,她卻清晰的意識到,當初,她也是動心了的。 從一開始的一見如故,到後來為數不多的幾次相處,其實,他們兩個人的交集實在算不上多深,然而莫名的,這個人就是能觸動她的心神…… 可是,他已經死了! 死在那片荒原上,死在她懷裡…… 她一直刻意不讓自己去想這些事情,畢竟,喜歡上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著實不算什麼開心的事情,因為結局已經注定了,這份感情,最好的結局就是遺忘。 再沒有相遇的可能,便不要有任何期待…… 看著眼前的厲南殃,白瑤無奈輕笑一聲。 “我都記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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