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抬手擦了擦鬢角上隱隱冒出的汗水,苦笑道:“僥幸!幸虧那些蟲子沒發現咱們,要不然想要甩開它們恐怕不太容易啊。你,沒事吧?”說到最後王震這才發現,一直雙手摟抱著他的小白直至現在還渾身顫抖不停,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地不肯撒手。“好,好可怕。”小白喃喃自語著,雙眼依舊不願意張開。王震見狀目光一閃,隨即麵露無奈地抬手拍了拍她的頭,柔聲安慰道:“彆怕,那些東西是需要用目光鎖定獵物的。咱們原本也沒被發現,再說現在也已經逃出了它們的追蹤範圍,不會有事了。走,我們回去把這裡的情況告訴鄒隊長,今天就算是完成任務啦。”王震說完便帶著小白繼續向前躍去。這一路上,小白始終不言不語,即使張開了眼睛也依舊不肯鬆開抱緊王震的雙手。王震則麵色淡然地專注趕路,並未再出言安慰。此刻他心中的疑慮更重了幾分。各種不合常理且難以找到答案的疑問好像越來越多。那些鉗角蜈蚣的巢穴距離叢林之外的卸甲城僅有不足五百裡。此前發現的蠕蛟蛻皮之地,比之鉗角蜈蚣的巢穴甚至還要更近上數十裡。這很不正常。因為這些尋常凡俗中人難以抗拒甚至從未聽說過的東西,本不應該距離人族城市如此之“近”。這裡怎麼會突然出現如此多常人難以應對的東西?過去王震也曾經在卸甲城外的乞丐堆裡,聽人提到常有獵戶進入林中獵殺野獸的言論。按那些乞丐們的傳說中,某些厲害的獵戶也曾經在林中百餘裡的地方發現過結有妖丹的妖獸出沒。但已經達到即將化形的妖獸哪個凡俗人真的見過?可是現在,這裡不但有即將化形的妖獸,竟然還有在傳承記憶中尋常聚靈境修士都難以對抗的蠕蛟、鉗角蜈蚣之類的東西存在。‘這裡邪門的事情太多,還是想辦法儘快脫身的好。’王震心中有了決斷,帶著小白再次加速朝著小隊集合的矮山方向奔去。午後,陽光透過高大林木的枝葉縫隙散落些許斑駁的光線。王震與小白回到了矮山腳下的水潭附近。剛到這裡便看見許姓中年人與奐姓老者二人正盤坐在水潭邊,臉色難看地低聲交談。奐姓老者的肩頭用黑布包裹了起來,而且手臂低垂著,在手腕向下還有些許新鮮的血跡。許姓中年人則臉色蒼白,胸口處的黑色衣衫已經殘破不堪,露出裡麵同樣殘破且布滿了血跡的青色錦緞,以及被包紮起來的前胸。這兩位顯然全都傷得不輕。‘兩個先天境界的老油條竟然也受傷了?’王震眼角抽了一下,低頭向身側的小白輕聲道:“路上遭遇先彆提,我來應付他們。” 此刻小白已經恢複了常態,聞言微微點頭沒出聲。臉色淡然的王震當先一步走到二人近前,略拱手道:“二位怎麼受傷了?可是遇到了什麼厲害的妖獸嗎?”他的這些問題純粹是廢話。許姓中年人與奐姓老者見他倆,也已停止交談。聞言許姓中年人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胸口,歎息道:“何止是厲害的妖獸!那些簡直就是足以要人老命的東西啊!若非奐老哥見機得早及時出手相助,恐怕此刻我已成了那群枯螳妖蟲的腹中餐了。”“慚愧,許老弟高抬我了。”奐姓老者搖頭苦笑接口道:“老朽當時隻是也想摘些靈藥,卻引起了其中一隻妖蟲的異動,故而才察覺不妥。至於救下老弟,那本是理所應當之事,老弟無需記掛。”“奐老哥救命之恩,小弟豈敢無視?”許姓中年人連忙拱手點頭,又是道謝又是承諾以後報答等等。王震沉默地看著二人,眼見他們相互客套個沒完,隻好插話問道:“不知兩位為何在此修養?怎麼不回山洞呢?”“呃這……”奐姓老者啞然,有些遲疑地看向許姓中年人。許姓中年人張嘴想要說什麼,但看著王震那淡然望來的目光卻又猶豫了一下。“怎麼?山洞內可是有什麼不妥嗎?”王震麵色依舊淡然,語氣也毫無起伏地詢問。“嗬嗬,王老弟也是聰明人。”許姓中年人突然輕笑一聲,掃了一眼跟在王震身後的小白,便意有所指地壓低聲音道:“我等都是鄒隊長之屬下,撞破他人美事總歸不算什麼禮貌之舉。你說呢?”王震聞言一皺眉,抬頭向山頂望了望,沉聲道:“二位回來了多久?可是上過山了?”“半個時辰前剛回來,到了山洞外……我二人見洞口處有件黑色衣衫,便退了回來。”奐姓老者臉色古怪地看著王震,輕聲回答。“洞中,有聲音?”王震目光閃動,臉上卻露出了與平時不相符的壞笑之態。許姓中年人見狀以一種男人都懂的表情,呲牙輕笑著搖頭道:“聲音倒是沒有。想必應該是過於疲憊,正在休息吧?”王震聞言抬頭看了看已經偏西的陽光,臉上笑容不減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與妹妹先去弄些吃的。從早至今,光顧著往返探查趕路,還沒顧得上吃些東西呢。”“你們路上可遇到什麼異常的妖獸了嗎?”許姓中年人對他的話並未在意,反而出言詢問。“沒有啊!除了幾隻尋常的野獸,沒發現什麼特彆的。”王震睜眼說瞎話地搖頭回答道:“我還在大約五十裡左右的地方做了個顯眼的標記。下次若再去巡邏定然可以看到的。”“哦?王老弟心思縝密,佩服佩服!”奐姓老者看著王震,目光閃動地笑著點頭恭維。王震朝二人一笑,轉身帶著小白向林中深處走去,邊走邊笑道:“妹妹,你想吃烤野兔還是烤山雞?”“嗯,野兔吧。我會抓!”小白認真思考一下,立刻高興地提議。眼見二人的身影漸行漸遠,許姓中年人皺眉低聲道:“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