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我夫人哎……”小清聽了那少女的稱呼紅了紅臉，低低道。那可不是麼，你一直跟在我的身邊，懷裡還抱著個娃娃，可不就像個一家三口麼，楊草心想，不過這小姑娘到底原先還是名家大族出來的沒有太多的眼力勁兒，你有見過一個男人會拖家帶口的出來買女奴的麼？那不是給自己的小日子找過不去麼。隻見小清看著那垂著頭的少女眨了眨眼，又湊到楊草耳邊悄悄道：“園長啊，如果是妙家的話那就沒錯了，這姐弟兩個我都見過的，我之前跟著師傅接任務，目標人物就是那山東妙家的。”“哈？”楊草震了個驚的，連忙也咬著小清的耳朵道，“他們家不會就是你們給搞沒的吧？那你趕緊跑，我替你攔著，可彆讓他們認出你來了。”小清白了楊草一眼輕輕打了下他道：“園長你說什麼呢，我真要把妙家搞沒了的話人家早來跟我拚命了，我和師傅去的時候華家可還好好的呢，我們那時候的任務目標確實是妙家的重要人物，不過卻不是他們的父母。”小清說著又瞧了瞧那少女回憶道：“不過雖然要下手的不是他們，但是師傅還是要求我們把妙家所有重要人物的信息全都背下來了，所以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一些呢，那對姐弟就是妙家長房的子女了，姐姐的名字很好聽呢，叫妙藍煙，我名冊上看到的時候就印象很深刻，呃，弟弟的話，好像叫妙壯還是妙什麼的，有點忘了……”楊草微微後仰鄙視地看了小清一眼，怎麼人家女孩子的名字就記得住這麼清楚，一到男的就忘了，屬實大豬蹄子！楊草想了想也悄悄問道：“你這又是調查彆人親屬又是記人家名字的，你們那時候到底把人家怎麼了？”“唉，不就是那個了嘛……”“哪個了？”小清被逼無奈吞吞吐吐道：“就是收了人家的錢，把人給做了嘛。”“靠，還說人家不是你們給搞沒的！”楊草驚道。“哪有那麼嚴重啦，我們那時候隻是殺了幾個老頭而已，後來、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那可都是一年多前的事了。”小清心虛的越說越小聲。楊草一時無語，誠然，跟小清辯駁的一般，妙家確實不是那殺生殿直接給搞得家破人亡的，但他們也絕對是間接的凶手沒跑了，而且這樣一來從時間上也說的過去，早在一年以前就有人相對那妙家出手了，所以先買了殺生殿的殺手們去搞暗殺，而小清口中被簡簡單單殺掉了幾個老頭也肯定就是妙家頂梁柱般的人物，至此妙家元氣大傷，在一年之內逐漸分崩離析家破人亡，連長房都流落於千裡之外與人為奴，如此推算卻是合情合理了。而竟然能引動彆人去請殺生殿來搞破壞，這妙家果真也是個不得了的家族啊，難怪能養的如此有氣質的女兒，楊草看了看那名作妙藍煙的少女，但轉念一想倒真如這女孩兒的名字一般，都已是抓不得的過往雲煙了。 小清湊過頭來緊張道：“園長，那我們現、現在才怎麼辦啊？”怎麼辦？事到如今買都買完了你才問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個毛啊！楊草一把拉過小清道：“你緊張個鬼啊，我們又不是剛做完什麼虧心事回來，我們把他們從人販子手裡買下來該是他們對我們感恩戴德才對，實在處不了就把他們送走唄，難道你那時候辦事的時候被他們撞見臉了？”“那倒沒有，那時候大晚上的我還蒙著個臉呢，再說目標也不是他們啊。”小清老實答道。“那不就成了？那你擱這緊張兮兮個啥啊。”“嘿嘿，這個……其實一到晚上我就經常會緊張，都是以前留下的習慣了。”小清不好意思地擾了擾頭道。汗，原來是做賊做慣了，楊草無奈開解道：“你自己心裡要明白，你那時候確實參與進了某些不光彩的破壞活動不錯，但你自己不都說了以前是被逼無奈嗎？他們妙家亡沒亡的跟你最多算是有間接聯係，彆把自己看太重了懂嗎?反正她也沒見過你，你也完全可以當做沒見過她，要是你心裡真的覺得過意不去，他們來幼兒園的時候多上上心招待招待他們不就完事了嘛，還要怎麼樣啊還要，對了，雖然咱們兩個人清楚，你自己可千萬不要隨便把這些事隨便透露給她啊，說不定人家小姑娘心裡還沒過得去這道坎呢。”小清聽著不服氣地撅了撅嘴道：“哎呀，園長你就彆瞎操心啦，我又不傻。”你還不傻？而且這不還是你問我的啊？楊草無奈地扶了扶額，看向仍乖巧站在一邊的妙藍煙，剛才他和小清竊竊私語了這麼久她卻隻是毫不在意的模樣，確實儘到了一位仆人的本分。楊草心知買都買了，自己再這麼不管不顧的也不算回事了，先把一些話兒挑明白了再說，於是走向了那對姐弟，乾咳了幾下使自己臉上的表情儘量柔和道：“你叫妙藍煙是吧？”“是的主人。”少女恭恭敬敬地應到。“那好，以後我就叫你小煙吧。”楊草點了點頭，又摸了摸她身旁的弟弟的腦袋道，“嗬嗬，你又叫什麼呀？”那小正太的身子縮了縮，但還是努力抬起頭來支吾道：“主、主人，我叫妙豪。”“哪個豪，豪氣的豪嗎？那倒是個好名字，希望你以後能成為一個讓你姐姐自豪的人，你就是小小豪啦。”打了招呼，楊草背起手站起身，撇了一眼小煙道：“你知道我為何會買下你們嗎？”垂著頭的小煙聽後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頭，隨後擺了擺頭道：“奴婢不知。”楊草看著謹小慎微的小煙嘿然道：“現在我就實話跟你講了吧，我會買下你們不是因為可憐你們被打得多慘，也不是因為你為了保護你弟弟表現得有多麼悲壯，純粹就是因為我腦一熱手一抖稀裡糊塗地就給買了，我現在可後悔著呢。”楊草的一番出人意料的回答弄得連原先一本正經的小煙都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側目望他，楊草見一番話起了效果繼續嗬嗬然道：“所以，你就不用懷疑我把你們買回去會做些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了，老實說，我可不是什麼公子哥，之前可不僅沒有享受過彆人的服侍反而儘服侍彆人了，這點我身旁的姑娘可以作證，對吧，小清？”聽到提及自己，還在那邊糾結著該用什麼表情麵對小煙的小清結巴了一下幫腔道：“啊、啊是的，藍煙姑娘，園長他是老師來著。”“老師？”小煙美麗的瞳孔間有些許光亮。“嗬嗬，不錯，雖然我這個老師可能跟你理解的有些許不同，但是你隻要理解成我自己也開了家私塾就成，不過裡麵的學生年紀可能稍微有點小，恩……就跟你的弟弟差不多大，有些家夥甚至還要小些，喏，我身邊的這個姑娘其實就是我私塾裡的老師，她懷裡的這位就是我的學生。”“夫人她也是？”小煙的拳頭觸著下巴，美目在小清身周流轉間驚訝道，“女子竟也可做先生的嗎？”“不、不是夫人啦……”小清在一旁低低吐槽道。楊草卻懶得做辯解，哈哈道：“因為我這個地方跟其它的私塾不一樣嘛，一群小娃娃由女子管來反而更為方便，總之你隻要明白我平時可沒有那個閒情雅致成天拉你去暖床就是了。”“園長，你不要跟人家女孩子說這些葷話啦。”小清扭了扭楊草的胳膊，倒是開始照顧起了她的“生死仇敵”起來。那小煙紅了紅臉蛋道：“鋪床疊被之事本就是為奴的本分，主人若是有此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隻求主人賞臉留奴婢做事的同時能給我弟弟一口飯吃就好，隻是不知道主人與奴婢說這些事又有何深意呢?”楊草聽著扣了扣耳朵道：“哎，你先彆管那什麼深意不深意的，我向你提的第一個要求，就是不要再什麼主人主人的叫了，我都說了，我不是什麼要彆人鞍前馬後的公子哥，我一開始買你的時候就沒有想著把你們當奴隸使，我以後就叫你小煙，你們姐弟兩稱我楊老師可以，楊大哥也可以。”楊草說著又從懷裡掏出了一疊紙票在小煙的麵前晃了晃道：“你看這是什麼？”小煙敲了敲遲疑著道：“這……莫非是我和弟弟的賣身契？”“不錯。”楊草說著，便將這堆紙向小煙一邊遞去一邊道，“不錯，這其中不僅有你們在官府裡登記造冊過的賣身契，還有你們是何許地處何許人士的記錄信息，現在我就把它們都交到你自己手上，這些你該相信我的誠意了吧?”楊草笑眯眯的正等著這小煙向自己表達感謝了，最好能激動得忘乎所以地吧唧親自己一口最好卻不曾想這姑娘聽了自己的話後，彎彎柳眉下的雙眸驀然睜大，隨後拉著自己的弟弟普通一聲就給跪在了地上，隻聽得她聲音顫抖著道：“還望主人莫要嚇我了，我和弟弟既已為奴，就絕不會有那麼多非分之想了，主人若是對我哪裡看得不順眼，還請主人指正，我和弟弟已經、已經沒有地方可以去了。”楊草拿著紙票的手僵了一僵，沒想到自己的善意竟惹得這樣的結果，苦笑地看了小清一眼，隻見她輕輕搖了搖頭走到楊草身邊道：“園長，我知道你肯定也是一番好心，隻是……”小清說著感同身受地歎了口氣道：“那些為奴過的人，哪會相信自己還會如此輕易地獲得自由？”小清將懷中的小石頭輕輕送到了楊草懷裡，然後上前一步拉起了那對姐弟道：“你們也不要怪楊大哥唐突，他其實是真心誠意想為你們好的，你們不用擔心他會趕你們走啦。”小清拍了拍起身的姐弟兩的衣服，溫柔笑道：“我以前也在山東那兒待過一段時間，妙大人的威名我也聽過一些，那確實是個愛名如子的好官啊，隻是……妙家確實可惜了。”楊草懷裡抱著小石頭，本來見著小清主動攬下了自己的爛攤子，倒還鬆了口氣，心想這大妮子關鍵時刻倒是能幫上些自己的忙，此時聽得她又哪壺不開提哪壺，又氣的一時無語，果然還是不要對這不咋會說話的傻妮子期望太高啊。但不曾想那小煙對同為女性的小清倒是頗有好感，小清一陣笨拙的安撫後，竟也穩住了她們的情緒，隻聽到小清絮絮叨叨地道著：“妙家家大業大，如今雖說慘遭不幸，但總歸應該還有些親係旁支散落在外，不知藍煙姑娘你可還記得？”小煙點了點頭道：“夫……姐、姐姐，我家遭了難之時，確實還有個叔叔去往了西域做生意，家裡之事應該也是波及不到那裡，我一開始本也想過帶著弟弟投靠他的，但……”小煙話未說完，但她此時的境況早已是最明顯的答案，連父母都被抄了斬，幾個小娃娃又怎麼可能隨意走得脫呢？幾經轉手顛沛流離至此，若不是楊草將其買回，哪還看得清前路如何？而小清問出了這小煙家族裡果然還有親戚在，驚喜地轉頭請示楊草道：“園長？”楊草點了點頭，他本來卻是向小清提過將這對姐弟從那人販子手中救下後，若他們還有親屬，可以幫忙找尋聯係，沒想到這大妮子記話記得倒是挺牢，於是又打算把小石頭送回到小清的懷裡由他來談，卻不曾想這一來一去間，那懷中的小石頭卻給晃**醒了。小石頭從楊草的肩頭迷迷糊糊地撐起手來，睡眼朦朧地想四周看了看，見望入一片漆黑，嚇得“唔”的一聲往楊草懷裡縮了一縮，轉頭瞧見楊老師和小清老師都在身邊，這才心安了幾分，軟軟嘟囔道：“楊老師，這是哪啊，還沒到幼兒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