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各位長老!那梅誌生囂張跋扈,一上任就把紫壽宮中有心求道之人驅趕殆儘,我們不過是勸他兩句,他就不知用了什麼妖法,將弟子的魂魄捉出體外,任意羞辱!”“觀主,您要為弟子做主啊!”穀誌純和寧誌同一把鼻涕一把淚,趴在天罡殿中大聲哭訴。這一回參與議事的倒是隻有長老,沒有低輩弟子了。但長老們的見識,可不是低輩弟子所能比擬的。穀誌純一說自己的神魂被捉出了體外,長老們再結合他身體控製失調、真氣難以驅使的症狀,立刻就猜到了梅生用的什麼手段。“梗河安魂符!那梅誌生這幾日鬨出好大的風波,沒想到他連梗河安魂符都能煉製!”“也有可能是長輩所賜。”“那是誰給他的?咱們在座的諸位,能夠煉製梗河安魂符的有幾個?龍辰師兄、虎明師侄,是你們給的?”被提到名字的全都搖頭。彆看《紫圖內景符法》隻是紫雲觀符籙一道的入門之法,但如今的紫雲觀,中堅力量都隻是金丹境的長老們,彆說第一劫時的紫雲觀,就算是放到第二劫時,金丹境都隻是小輩中的小輩,那時候的紫雲觀,根本不缺大乘境、合體境的大修士。所以,原本隻是入門的符法,現在就是紫雲觀中最頂層戰鬥力才能完全掌握的。“嘶……這麼說,那梅誌生竟然是在練氣境,便已經掌握了梗河安魂符?”殿中倒吸冷氣的聲音,此起彼伏。跪在正當中告狀的穀誌純和寧誌同徹底傻了,他們以為,梅生隻是個修為也在練氣境的同輩弟子,卻沒想到,人家隨手一張符。連金丹境的長老裡,都沒幾個能夠煉製出來!觀主魚龍澤也是心底大呼僥幸,幸虧他態度堅決地把梅生留了下來,能在練氣境煉製梗河安魂符,還能煉出上品人丹,這樣的弟子,即便是去做散修,也必然能出頭,一旦被其它宗門拉攏過去,就更不得了了!“這梅誌生是哪位的親傳弟子?我怎麼之前根本沒聽說過他?”有長老低聲詢問附近的同門。“誌字輩的弟子,才入門二十年左右,估計還沒有真正拜師吧!”“嘶……這無人指點,就已經這般厲害了?”眾人正自議論,忽然就有一位長老出列,對觀主魚龍澤道:“觀主,師弟我近日正好頗有空閒,願意將梅誌生收為親傳弟子!”“嘿,這家夥反應怎麼這麼快!”“就是,你這高老鬼,教出了一個邢交光還不滿足,又來搶徒弟!”一時間,眾長老竟然爭搶起來,不少人都想把梅生收為親傳。而那位第一個說話的,正是邢交光的師父,道號高龍申,向來以善於教徒弟而聞名。上麵,魚龍澤苦笑連連,其實他早就想把梅生收為親傳弟子,但顧慮很多,所以一直沒有下定決心,如今那小家夥竟然被爭搶起來了。 “這個諸位長老,在座的全都是龍字輩、虎字輩的弟子,跟誌字輩的輩分相隔太遠了,不妥、不妥……”魚龍澤隻能先找個借口拖延。不過輩分問題,也確實需要考慮,眾長老一聽,都有些泄氣。紫雲觀的字輩,是當年創派祖師紫雲真人親手留在灌雲峰的,共有四十字。“守道明玄德,全真複玉平。乾坤均相配,龍虎交黃庭。誌誠合妙有,煉性化神靈。安定接造化,澄湛通玉京。”龍字輩的弟子,跟誌字輩之間隔了整整四輩,平日裡誌字輩的弟子見到他們,要麼稱呼長老、職位,要麼就喊師祖。一旦梅生被龍字輩的長老收為親傳弟子,且不說誌字輩的,就是交、黃、庭這幾輩的弟子,見到梅生都要尷尬。天罡殿中陷入了詭異的安靜。穀誌純和寧誌同欲哭無淚,分明是他們來告狀,為什麼轉眼之間,長老們討論的就是誰該出麵收徒了?頂上,孫龍見忽然低聲對魚龍澤道:“觀主,收徒之事可以容後再議,眼下這兩名弟子所說之事……”魚龍澤一怔,對啊,怎麼說著說著,把正主給忘了!魚龍澤遞過去一個眼神,問孫龍見的意思。孫龍見低聲道:“梅誌生雖然身為紫壽宮住持,但以法術迫害同門,行為還是過分了些。”魚龍澤趕忙搖頭:“咳咳,那個,我將乾坤共壽之印賜予了梅誌生,在紫壽宮見印如見我,若有本門弟子抗命不尊,我允了他施以懲戒的,這個事情,我當時在紫壽宮講明了的。”孫龍見愕然,如此一來,梅誌生懲罰紫壽宮所屬弟子,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但若就此放過,他又不甘心。隻是還不等孫龍見再想主意,魚龍澤忽然道:“不過梅誌生他把紫壽宮中求道之人全部趕走,也確實有些令人費解,此事倒是不好武斷。”孫龍見目光一閃,提議道:“既然如此,不如請一位長老親自前往紫壽宮,問明前因後果,再做定奪?”魚龍澤點頭應允。“如此,我推薦鄒虎明師侄,他既是戒律堂長老,又是符籙大家,想來由他前去詢問,最為妥當。”孫龍見立刻提出了自己的人選。說罷,他便與那位鄒虎明交換了眼神。魚龍澤渾然不覺,也對這人選比較滿意,當下便點頭答應。於是,鄒虎明帶上穀誌純、寧誌同二人,即刻下山。這事告一段落,魚龍澤又急急忙忙離開排雲頂,他把之前龍虎聚氣丹煉成了的消息告訴了老友申屠宏。那位空桑派的大師立刻便坐不住了,剛剛回到九仙山的他,馬不停蹄,重新趕來。魚龍澤直接出山數百裡,前去迎接。另一邊,排雲頂上的孫龍見悄然施法,一枚銅錢輕輕躍起,鑽入虛空便即不見。而那位已經帶著人飛下山去的鄒虎明,則立刻接到了孫龍見的傳音。“梅誌生與魚龍澤關係親密,而且潛力巨大,上次離間沒能成功,你這次一定要見機行事,壓製梅誌生的同時,最好讓他和魚龍澤徹底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