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憑他,還不配入我紫雲觀!”鄒虎明很是輕蔑地瞥了一眼王涵,作為金丹境的修士,王涵的資質如何,一望便知。殿中,王涵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鄒虎明和梅生說話,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他當然是都聽到了。很顯然,這位剛剛抵達的紫雲觀長老,對那位願意出手幫他的梅住持很不友好,隻是王涵很清楚,他不過一介凡人,就算具有臨遠知州的官位,在這些修士麵前,也是沒什麼說話的資格的。彆人光明正大的鄙視你,你也隻能忍著。外麵,梅生卻是輕笑出聲:“鄒長老誤會了,那位是臨遠知州,他若有心修行,隻怕不需要等到我來引他入道。”作為一城長官,王涵若是真的想修行,確實可以找到路子,隻不過他年輕時就已經知道了,他自己的資質相當有限,即便勉強入道也不會有什麼大前途,所以主動放棄了。鄒虎明聽說王涵是臨遠知州,也不由得疑惑:“那你是什麼意思?”梅生淡然解釋:“王知州已經與我約定,我在紫壽宮住持期間,每年都會資助臨遠境內的兒童,前來紫壽宮由我選擇,長老還有疑問嗎?”鄒虎明聞言一驚,紫雲觀勢弱已久,哪怕是距離方壺山很近的凡人官府,往往也會選擇與真武宮之類的禹餘天道統合作,那樣境內出現了妖魔鬼怪,就可以請到真武宮弟子出手解決。故而各地凡人官府即便要耗費錢糧,組織境內百姓投入修行宗派,首選也是禹餘天諸聖的人間道統。“你做了什麼?莫不是脅迫凡人官府?此事真武宮與宗門早有約定,誰都不許強行插手凡俗事務,你敢公然破壞,就是在給宗門惹禍!”鄒虎明二話不說,帽子便扣了下來。紫雲觀與真武宮之間的約定,確有其事,隻是一方勢大、一方勢弱,即便明知道這麼一來肯定是真武宮占便宜,紫雲觀也隻能默認。就像臨遠城,紫雲觀的下院隻能在城外,而真武宮的下院卻在城中,百姓會首先選擇哪一方,問都不用問。真武宮下院,因為在城中的緣故,每年都有數之不儘的凡人百姓前去求道,而紫壽宮卻隻能委委屈屈,將那些倚仗錢財,毫無求道之心的家夥也收入宮中。除此之外,若說紫壽宮有什麼地方強過了城中的真武宮下院,也就是紫壽宮處於整個臨遠範圍內靈氣最充裕的地方。這裡可以維持一個足以抵抗金丹境修士的禁製,尋常人在這裡修行,一路突破到築基境圓滿都沒有問題。這一點,城中的真武宮下院就差遠了,因而那裡也就隻有一個剛剛入門的真武宮弟子駐守,沒有大事,根本不會有修為高深的真武宮弟子前來。正因此,王涵的女兒遭遇厄難,王涵才會尋遍了修行者,最後隻能求到紫壽宮來。 鄒虎明問完,還不等梅生出聲,王涵便抓住這個可以討好梅生的機會,當先走出來,替他回答道:“回稟上修,在下小女遭了奸人毒手,梅道長願意出手相救,故而在下是自願為梅道長效力的。”鄒虎明一時語塞,如此一來,他似乎沒什麼可以拿捏梅生的了。至於說,梅生用符法懲戒穀誌純和寧誌同的事情,有那乾坤共壽印在,根本就不能當做借口。如此轉念,鄒虎明心底一動,現在梅生要救治王涵的女兒,從而獲得支持,如果自己搶先救治了那女孩兒,再要破壞梅生和王涵的約定,豈不是很簡單!他瞬間露出了感興趣,想要插手的意思:“遭了毒手?怎麼回事?”梅生有些莫名奇妙,這位長老的態度轉變,很奇怪啊。一旁,穀誌純和寧誌同更是完全懵了,鄒長老不是來為自己兩人做主的嗎?怎麼又準備替梅生解決王涵的麻煩了!穀誌純小聲提醒鄒虎明:“長老,這事兒我知道,先前住持師伯未曾回山的時候,他就斷定,要救那女子,非要七寶返魂丹不可!”鄒虎明聞言一頓,七寶返魂丹,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鄒虎明即便身為金丹境修士,他也不會煉製七寶返魂丹!要丹藥,隻能買,或者自己收集材料,去相熟的同道那裡求。這麼一折騰,幫助王涵的代價,可就大了!鄒虎明皺眉片刻,但還是選擇先去看看情況,原先在紫壽宮做住持的弟子,他也知道,不過是個險之又險突破到築基境,結果道基極差,根本沒有機會再做突破的家夥。他判斷說必須七寶返魂丹,也未必就準確。鄒虎明大踏步走進殿中,王涵的女兒,就躺在那裡。幾人一起圍上來,梅生倒是不介意鄒虎明參與救治,先說自己的判斷。“這孩子中了法術,靈魂化成絲狀外泄,好的是魂魄依舊附著在她的身體周圍,並沒有散去,所以七寶返魂丹,確實是對症的。”梅生剛剛對王涵所說的,意思是一樣的。鄒虎明直接點頭,這症狀,他也沒有看出更多的問題來:“不錯,七寶返魂丹是對症,但據我所知,要尋此丹,隻怕需要求到空桑派的門上,你們可準備好了嗎?”王涵一愣,趕忙打開自己按要求準備的兩大箱寶材。“這是先前住持道長的要求,在下已經準備齊了。”鄒虎明瞥過去一眼,譏笑道:“這點兒東西,自己煉丹倒是綽綽有餘,但要求著旁人煉製丹藥,隻怕遠遠不夠吧!”王涵一聽,當即愣在那裡,兩年來,他已經想了全部的辦法,為官多年的積蓄,幾乎用儘,也才湊夠了這些:“這、這……之前……”鄒虎明冷哼一聲:“先前那住持弟子不過築基境,他懂什麼!”這話由金丹境的長老說出來,由不得王涵不信,隻是要他再多拿出什麼,他也確實沒有了,當下隻能惶急地看向梅生。眼見王涵聽了自己的診斷,還要去問梅生這麼個練氣境弟子的意見,鄒虎明感覺自己遭受了極大的侮辱。當下,鄒虎明滿臉冷峻,盯著梅生:“梅誌生,看起來你有不同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