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庶靈思索著說道:“我曾聽師父說過,世上有種叫做須彌納芥子的法門,可以將碩大的須彌山納入一個小小的芥子。想必張蛇仙用的大概也是如此的法門。”塗丹說道:“世上竟真有如此高人!哼,隻不過這高人的家人也未免太霸道了些,一言不發就要取你我二人性命!”林庶靈看塗丹對剛才發生的事情依舊心有不滿,便勸慰道:“本事大的人通常脾氣也大,更何況蛇仙這等了不起的人物?再說咱們也沒怎麼樣,對吧?”塗丹還待再與自己庶靈哥爭辯幾句,卻聽見林庶靈突然發出一聲驚呼,說道:“這世上怎會有如此奇景?”她急忙走上前去,順著林庶靈的目光看去。隻見一片花叢後,竟有一片偌大的梅花林!整整上千棵梅樹整齊的排列著,每棵梅樹的枝椏上都開滿了嬌豔的梅花,而在梅林的中心,則有一棵比其他梅樹都更高大的梅樹傲然屹立,那棵樹上的花朵也與其他梅樹上的花朵顏色不同。彆的樹上皆是粉色梅花,唯有它的花朵是紅色的。塗丹一時間被這美景迷的失了神,回過神後,她拉住林庶靈的袖子說道:“庶靈哥,咱們走近些看看那棵紅色的梅樹吧!”林庶靈說道:“不好吧!咱們彆亂走,萬一張公子找不到我們了怎麼辦?”塗丹哀求道:“哎呀,咱們就過去看一眼嘛~不礙事的!好不好嘛,庶靈哥~”林庶靈本就受不了塗丹向他撒嬌,更彆說他自己也想去看看那棵紅色的梅花樹,所以當下就應允了。兩人穿過香氣衝天的梅花林,緩步走向那棵紅色的梅花樹。就在快要接近之時,卻發現那棵梅樹下坐著一個小和尚,林庶靈心中一動,伸手拉住身邊的塗丹躲在梅樹後麵,說道:“塗丹,且慢!”塗丹說道:“怎麼了,庶靈哥?”林庶靈小聲說道:“蛇仙山莊似乎不怎麼歡迎外人,為避免節外生枝,咱們不妨在這裡等等,等這位小師父離去了,再過去吧。”塗丹想了想說道:“如果他一直不走呢?”林庶靈苦笑了兩聲,說:“那就隻能說明,咱們兩人實在沒有這個福分近距離欣賞那紅梅樹了。”塗丹聽到庶靈哥這樣說,心裡有些不高興,可她也明白林庶靈說的話有道理,隻好收起自己的任性,安安靜靜的躲在梅樹後麵。兩人剛躲下不久,就聽見那位在紅梅樹下打坐的小和尚,朗朗自語道:“觀自在菩薩 。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林庶靈心中疑惑到:“這蛇仙莊裡怎麼會有和尚呢?他難道也是有事要求蛇仙,才來於此的麼?”正在林庶靈疑惑之時,就聽見一個渾厚的男聲,從另一邊的梅林裡傳了出來:“哈哈。你家佛陀要是知道有你這麼不守清規的弟子,怕是得被你氣死。” 林庶靈和塗丹心中皆是一驚,卻見到那打坐的和尚憤怒的站起身體,說道:“小僧每日青燈古佛,何時破了什麼戒?你這臭道士不要胡說!”隻見那梅林裡走出了個一身道服的男子,那男子左手持拂塵,右手提著一個籠子,他見小和尚罵他臭道士也不惱,依舊笑嘻嘻的說道:“小和尚,你今日可不就破戒了?”小和尚問道:“你說我破戒?誰人看見我破戒了?我又破了什麼戒?”那道士一揮拂塵,說道:“誰人看見?我不就看見了!而且除了我,林子中有兩位小友也看見了!你不信的話,我把兩位小友叫出來問問?”林庶靈和塗丹聽了這話,驚訝的互相望了一眼,心知自己此刻已經暴露了!然而此刻的張萬年,也是十分的緊張。忐忑,張萬年現在內心十分的忐忑。此時的他正跟在自己家裡仆人的身後,去見自己的父親。剛才他非常意外的非禮了梅雪韻之後,就順著林庶靈和塗丹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可不想不但沒找到他們二人,反倒遇到自己家中的仆人。那仆人神色匆匆的告訴張萬年,說是張刃秋正在找他。“是梅雪韻去向我父親告狀了,還是林庶靈和塗丹被發現了?”張萬年帶著這個疑問,來到了自己父親的房門前。帶他來的仆人,恭敬的說道:“少莊主,您快進去吧。老爺正在裡麵等您呢。”張萬年說道:“好的,我這就進去。那個,我爹真的沒告訴你,他找我有什麼事嗎?”仆人搖了搖頭:“這個,老爺真的沒有說,不過!”說到這裡仆人刻意壓低了聲音:“梅花塢的二小姐此時正在裡麵呢!”“靠!”張萬年心中怒罵了一聲,這個梅雪韻真是的,居然一點情麵都不顧,告狀告的這麼快,真是小心眼!不就是摔了一下麼,又不會懷孕!!!張萬年心中忿忿不平得走進了房子,卻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隻見梅雪韻低著頭跪在地上,她的長劍也被扔在了腳邊。張萬年進了房間後,她也隻是抬起頭看了一眼,就很快的又把頭低了下去。看見這架勢,張萬年心中就明白了,看來自己是冤枉了梅雪韻,這次肯定是因為塗丹與林庶靈兩人被發現,所以父親叫自己和梅雪韻兩人來問罪。不過房間裡並沒有看到張刃秋的身影,這倒是給了張萬年時間,他大腦瘋狂的轉動著,試圖找一套完美的說辭,去說服自己憤怒的父親。“還不跪下?”一個慵懶的聲音打斷了張萬年的思路,張萬年愣了下,抬起頭順著聲音看去,隻見房間的窗戶外,出現了張俊朗的臉,正在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此人正是聞名天下的蛇仙張刃秋!張萬年看著自己父親那張俊朗的臉,膝蓋一軟就想要跪下去,可他強忍住心中對父親的懼意,恭敬的對張刃秋行了一禮,說道:“見過父親大人。”“嗯。”張刃秋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又說道:“怎麼?我叫你跪下,你沒有聽到麼?”“這時候跪了,豈不是承認我做錯事了?”張萬年心裡暗暗想到,他心中已有了套說辭來應對自己的父親了,於是開口說道:“爹,萬年不知自己犯了什麼錯,為什麼要讓萬年跪下呢?”張刃秋輕笑了聲,也不答話,隻是身形微微一動,電光火石之間,原本在窗外的張刃秋已來到了張萬年的麵前,他雙眼緊緊盯著張萬年,張萬年不敢與他對視,隻好低下頭去,說道:“還請爹明示。”張刃秋歎了口氣,說道:“你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聽話了!!”說著話,他就走到了一旁跪在地上的梅雪韻身邊,對梅雪韻說:“既然萬年不知道他犯了什麼錯,那你就提醒提醒他吧。”跪在地上的梅雪韻輕輕應了聲是,又抬起頭看了眼張萬年說道:“少莊主,今日,和我偷偷放了兩個陌生人進山莊。”聽到梅雪韻這樣說,張萬年心中一動,想到:“看不出這丫頭平日裡冷冷冰冰的,像是誰都欠她錢一樣,沒想到關鍵時候還挺講義氣的。”他感激地看了眼梅雪韻,可梅雪韻一和他的眼神接觸,就很快的把頭低了下去。張萬年知道她心中肯定還有氣,盤算著回頭等這事完了,好好的去給她道個歉。張刃秋背著雙手,又踱步來到了張萬年麵前,問道:“雪韻說的可是真事?”“有的!”張萬年點著頭承認了。張刃秋又問道:“你不知道山莊從不許外人進來麼?”“知道。”張萬年硬著頭皮說道。張刃秋突然聲音嚴厲的喝道:“那你為何不跪?”張萬年撲通一聲,跪在了張刃秋麵前,隻是他又頗有些不服氣的抬起頭對張刃秋說道:“爹叫我跪,我也就跪了。可萬年不服氣!”張刃秋搬來一張椅子,坐到張萬年和梅雪韻兩人的麵前,說道:“壞了規矩,就得受罰。你倒是有什麼不服的?”張萬年回答道:“今天萬年雖然壞了山莊的規矩,可萬年自認沒有做錯事。”“哦?”張刃秋取出腰間的酒壺,喝了口酒,說道:“這話怎麼說?”張萬年問道:“父親可認得蛇妖一族的族長,南山鄭氏?”問完話後,他就低下頭去等著張刃秋給自己回答,可等了好半天,也沒等到,於是有些詫異的抬起頭看向自己的父親,隻見張刃秋舉著手裡的酒壺,卻沒有喝一口,眼睛有些出神地看著遠處的牆壁,嘴裡小聲嘀咕著:“南山鄭氏,南山鄭氏?蛇妖族,嗬,已經是蛇妖族的族長了麼?”“那對小夫妻沒有騙自己!”張萬年心裡暗喜道:“看來自己父親真的認識那個南山鄭氏,而且似乎交情匪淺啊!”他心中一直怕塗丹和林庶靈騙自己,此刻才終於放心下來了。但見白刃秋還沒有說話,於是張萬年又小聲問道:“父親可認識那位蛇妖族的南山鄭氏麼?”張刃秋啊了一聲,似乎被從夢中驚醒了般,他看著張萬年問道:“那是我的一位...故交。你從哪裡知道的這個人?這次你放人進來和他又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