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店老板此刻哪還來的膽子胡說,急忙畏畏縮縮的點了點頭:“這位官爺,小老兒絕無半點虛言啊!您還彆說,這二位說的其他話,我到還真的沒怎麼往心裡去,偏偏就是這件事情,我倒是記得清清楚楚,因為城外的土地廟早已荒廢了,平時根本就沒有人去那裡,我本來還疑惑,那兩口子去那地方乾什麼?”周衛國眯起了自己的眼鏡,冷聲笑道:“真是天助我也啊!”說完話後,他振臂一呼,招呼了聲:“兄弟們,跟我走!”便就帶著自己手下的諸多警察衝著南河鎮外的土地廟氣勢洶洶的殺了過去。就在一行人即將出城之際,周衛國似是意識到了什麼,他舉起自己的示意眾人停下,這時,一個周衛國手下的親信小聲的問道:“怎麼了?周爺?怎麼突然不走了呢?”“我仔細想了想。”周衛國向著自己身後的眾多兄弟說道:“咱們這麼些人就這樣衝著那土地廟去了,怕是會引得那對狗男女的注意。彆到時候落得個竹籃打水一場空,可就得不償失了。”周衛國雖是個當兵的漢子,平日裡也不太願意動腦子,但這絕不意味著他是一個蠢貨,寧丟勿醒這個道理他還是明白。聽到了周衛國擔心的話語,周衛國的那個親兵也不禁皺起了眉頭:“可,現在一時間也找不到那麼多夜行衣去換了,要是耽擱了時間,咱們這不是讓煮熟的鴨子飛了麼?”周衛國瞅了瞅自己身上的軍服,心裡一動,說道:“喬裝一下就行了。”他脫下了自己的軍服,吩咐道:“去的人也不要多了,來兩三個身手好的,是個爺們的。”那些警察們聽了這話,哪裡還能沉的住氣,當下兩三個人就換下了自己身上的軍官服。周衛國的親兵看到這架勢,急忙上去阻攔:“我的長官啊,千金之軀不坐危堂!咱們現在到底還是不清楚那對夫妻到底是個什麼來頭,去的人少了,萬一出事了怎麼辦?”周衛國咬了咬牙,摸著自己腰間的配槍,說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今天老子也就當是豁出去了。沒什麼好怕的,咱們這麼一群大男人,難道還怕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麼?”說出這一番話,稍稍過去了片刻,周衛國卻又是補充著開口說道:“可凡事講究一個有備無患,兄弟們都聽好了,等會你們就埋伏在那破廟附近,一旦聽見破廟裡麵有槍響,你們可能第一時間支援我啊!”眾警察滿口的應了下來,於是,周衛國這才帶著眾警官一同出了城。正如他們之前所安排的那一般,其他人全埋伏在破廟的周圍。而周衛國則是帶著三四個膽大心細手黑的兄弟,向著破廟悄悄的潛伏了過去。破廟之中,早已經沒有了佛像。李文龍的妻子坐在一側的石頭上,臉上已經布滿了淚痕。這個時間,距離她和李文龍約好見麵的時間,已然過去了很久了。但是她卻不願意離去,因為她的心中依舊帶著那麼一絲期盼,期盼著李文龍隻是路上耽擱了些時間罷了。 儘管,李文龍有很大的可能性已經命喪在那一處不知名的地方了。李文龍的妻子抹了抹臉上的淚痕,心中微微感慨道:“唉,說來實在是我與李哥的命不好,本想說乾完最後一票,就徹底的離開摸金校尉這一行,可是萬萬沒有想到,臨了卻還是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與李文龍原本此次就是打算將自己身後的最後一些明器出手,然後從上海出國,徹底的離開這個地方。可是,還是沒有等到。李文龍的妻子微微歎了口氣,看著那空無一處的佛台,搓了搓自己的雙手:人說乾我們這行,很難善終,我和李哥何時是那信命的人,可到頭來,人算還是不如天算啊!這一切事情,若真要說起來的話,得從兩個月之前說起。兩個月前,關中事變剛剛過去時間不長,各地的軍閥還正處於一種較為混亂的狀態。政府亂成了一鍋粥,民間更是什麼亂的不可開交,各地流寇匪徒接踵而起,殺人放火更是絡繹不絕。在這亂世之中,李文龍與趙玉湖夫妻二人的日子過的倒還算不錯,畢竟,摸金這事說到底還是很賺錢的。摸金倒鬥這一行,那向來就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瞅著世道這麼亂,李文龍手上剛好也沒有活,於是便尋思著和趙玉湖兩個人在家好好過過日子,爭取早點生個娃娃下來。可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大概是因為李文龍和趙玉湖這些年來儘沾染了一些陰氣的東西,這孩子是無論怎麼樣,趙玉湖就是懷不上孩子。兩口子這也心急了,這生裡來死裡去的大半輩子了,到最後落下個無後這麼個事情,這找誰說理去呀?於是,二人便四處尋訪名醫,想要將自己的身體調理過來。可是該沒有的就是沒有,錢花出去了不老少,可趙玉湖的肚子始終是沒有動靜。到最後,一輩子不相信命和那些怪力亂神的李文龍,終於開始求神拜佛了。四處尋訪之下,李文龍從友人口中得知,龍虎山張天師那是道法高深,治病求子什麼的,那根本就壓根不在話下。於是乎,李文龍倒也不多想,當即就帶著趙玉湖直奔那龍虎山去了。李文龍和趙玉湖化妝成了求子心切的商人夫婦,一路上是跋山涉水的來到了龍虎山。可張天師卻也不是那麼好見的,於是李文龍又左右上下好好打點了一番,這才終於與張天師見上了麵。可李文龍沒有想到的是,人家張天師是什麼人物?張天師聽了李文龍的苦楚之後,瞅著李文龍冷笑了聲,說道:“閣下是發什麼財的,想必我不點明,閣下自己心裡也是有數的。你擾的人家祖宗不得安生,人家讓你膝下無子,這不是很公平的事情麼?閣下何必要來找我呢?”李文龍聽了張天師這一番話,立刻麵如土色。他距離上一次下墓,已經有長達整整半年多的時間了。這半年裡他從未再接觸過有關墳墓的半點事情,甚至就連葬禮之類的地方都很少去了,已經在家裡呆成了一個活員外,可即便如此,這張天師居然還是一眼就看透他的身份,這讓他如何不慌?但是慌張隻是一瞬之間的事情。李文龍立刻意識到,這麼位人物定然是有真本事的。要不然也不能一眼就看出自己的身份,於是當即便給張天師跪了下去,砰砰的磕頭,哀求道:“天師,弟子心知弟子陰德有虧,碰了不該碰的東西,發了不該發的財。可弟子現已經誠心悔改了,隻求天師願幫我醫好我自己身上的這病,弟子當即便散去自己的萬貫家財,從此永再不乾那有損陰德的事情了。”李文龍是說一句話就磕一個頭,這段話說完,他的額頭也被磕紅了。趙玉湖看到這場麵,也獨自一個人站在旁邊抹眼淚,隻是這臉上的眼淚卻是越抹越多,根本就至止不住。張天師到底是修道之人,心腸自然也不會那麼的硬。他看李文龍和趙玉湖兩個人的態度如此陳懇,便又了口氣:“二位還請莫要難為我了,其實,二位所作所為,畢竟與我們而言,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事,隻是,我們龍虎山向來隻是治病不治命的,二位膝下無子這件事情,實在不是因為二位的身體原因。唉,我也沒有辦法啊。”龍虎山一向都是道教的祖庭,這張天師更是不知道多少代的張天師了,現在聽到了這麼一番話,李文龍心中隻覺得自己被判了死刑。但是他咬了咬牙,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固執的說道:“張天師,您可是天師啊!這世上如果您幫不了我們,那可真的就沒人能幫我們了。我夫妻二人這輩子是做了一些缺德事,可凡事總得給人個改正的機會不是。還希望張天師可以幫我,如果張天師不能幫我,我就從這龍虎山上跳下去。”“李哥,倘若你死了,我也救不活了!”趙玉湖哀嚎一聲,也趴在了李文龍的腳邊。頓時間大殿之間哭聲一片。聽完了李文龍的話,張天師沉默了半晌。也不知道是因為張天師實在是覺得李文龍有誠意。還是因為他不願意見到龍虎山下多出兩具無名的屍體。接著,便點了點頭,同意了幫助李文龍和趙玉湖兩個人。兩人一陣激動之後,便向張天師提出了許多問題。張天師卻沒有回答問題,直接說道:“我先給各位提個醒,這件事情,我也不是那麼有信息可以十拿九穩的,隻能說儘力而為了,至於後麵的事情怎樣,隻能看二位的造化了。”不管怎麼樣,希望要比失望強,那怕隻是那麼一點點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