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泉是那種十分圓滑的人,他看到今日林庶靈和張萬年來找自己心裡便就清楚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但是他這樣的人通常都不會直接把事情挑明。而是一直在顧左右而言他,說著一些不重要的事情。他的態度很是客氣,然而這樣的客氣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林庶靈知道這是他在等著自己開口,於是隻見林庶靈微微一笑,開口說道:“黃老板實在是太客氣了,我們哪裡算得上是貴賓。前些日子一直說著想要來拜會你,但卻一直沒有得空,今天才終於得空來看看還望黃老板不要介意。”“嗬嗬。林公子,這說的是什麼話?您隻要願意來,我就是很開心的了,哪敢嫌其他的事情。”黃老板指了一下桌上的茶杯:“二位,這是上好的龍井,快請嘗一嘗吧。”林庶靈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讚歎道:“好茶,果真是好茶。人都說黃老板會享受生活。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哪裡哪裡。”黃老板笑著擺了擺手:“閣下是從長安來的,想必見識過的東西,肯定要比我這個商人強的多。隻是不知道閣下還對上海的環境習慣嗎?”“不是太習慣。”林庶靈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的表情:“在長安時,雖然也有一些不錯的商人,可無論是什麼商人,到底最後還是政府說了算。可這一到了上海。不瞞黃老板,我至今還沒有跟你們這裡的市長喝過茶呢。”黃金泉聽了這哈哈大笑,說道:“閣下果然是玲瓏剔透之人,一語就道出了長安與上海的不同。不瞞閣下,我今年到現在為止,也沒有和上海的什麼市長或者其他的人一起喝過茶。”“哦?”林庶靈挑挑眉毛,故意問道:“怎麼,這上海市長如此難請?竟連黃老板都請不到他嗎?”“非不能,實不願。”黃金泉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非常自信的說道:“上海這地方,最憋屈的就是,那些當官的了。在洋人麵前要裝孫子,還要對上級裝孫子,現在嘛,還得向有錢人裝孫子。所以說啊,這上海的官兒可比不得長安的官,因此公子您不太習慣,可能也是正常的。”林庶靈萬萬沒有想到黃金泉說話居然如此之坦誠,他哈哈大笑兩聲,說道:“是了,我看黃老板您就要比,這裡的市長還有威風上許多倍。”林庶靈這原本隻是一句奉承的話,並沒有什麼深意,但沒想到黃金泉,聽了這話之後,歎了口氣,向林庶靈說道:“小老弟,這話你可說錯了,我在上海,算不得最威風的。在上海這片土地上,最威風的是那些洋人,接下來,才是我們這些跑江湖跑出了些名聲的人,但即便如此,在我前麵還有一個人。”林庶靈聽了黃金泉的這一番話便知道他們兩個談話的正題來了,隻見林庶靈看著黃金泉沉聲說道:“大丈夫豈能久居人下?我想黃老板您也不是那些甘願守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