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上,燈火皎潔,帶著嫵媚的暖光。隻是在蘇然的對麵,身姿豐滿妖嬈的嬌柔女子,一雙眼睛像是帶著刺一樣,死死釘在蘇然身上。蘇然因為不認識她,心頭疑惑。但是倒也不怎麼在意。反正眼神也殺不死人。此刻,隨著東方祭的吆喝,周圍湖泊上的畫舫一個個的駛了過來。裡麵的文人姑娘,都儘皆站在了船頭,看向湖心亭。尤其是再報出自己的名字之後,幾乎所有的畫舫都趕了過來。自己也隻能連連拱手。但是看得出來,這些人,很多臉上都帶著好奇或者冷笑。蘇然暗道,自己果然還是有些不受待見啊……而能夠在映月湖畫舫上消費的人,大多數都是勳貴。不是勳貴,根本就消費不起。不說那一個個技藝出眾的美人,就算是一盤小菜,果盤,也都是數十兩銀子一份。其中要麼都是天南海北的稀罕玩意,要麼就是帶著靈氣的靈果寶茶。而那越悵之此刻,卻是如魚得水。站在亭子邊上,隻是朝著那畫舫上輕輕一笑,就引起了畫舫姑娘的一陣陣尖叫,看的不少男客麵露嫉妒。不得不說,越悵之長得俊俏,此刻一身白衣隨著夜風飄搖,紫玉發簪束起長發,帶著一股風流之意。而他的詩詞,雖然在勳貴之中不顯,但是卻在民間流轉甚廣,尤其受到這些風月之所的喜歡,往往他隨手一首詩詞,就能讓一個清倌人身價倍長。曾經他的一首《詠花》,被拍出了千兩白銀的價格!此刻,看著已經擺好的桌椅,東方祭卻是笑吟吟的看著蘇然道:“不知蘇公子,記住鬥詩的過程了嗎?”看著這個皮笑肉不笑的家夥,蘇然隻是淡淡點了點頭。鬥詩,其實就是被文人開發出來的一個取樂較量的玩法。將一張引炁符貼在紙張上,兩人將詩詞寫出來。雖然說詩詞無法增強精氣神,但是卻也能夠引動炁體。越是反應劇烈,異象越大,則詩詞越佳。而貼上引炁符,則會讓異象不顯,給人留下懸念。直到兩人全部寫好,兩張引炁符互相牽引,差的一方,則會直接被引炁符牽引,直接炸成碎紙。而好的一方,則會吸收另一方的異象,同時呈現!此刻,看到基本上湖心亭已經被畫舫包圍了,東方祭卻是笑了笑,道:“沒想到今日竟然有這麼多先生在此,倒是讓我沒有想到。不過今日蘇公子在,定然會一展大才,讓大家儘飽眼福。”“哼!”隻是聽了東方祭這話,越悵之這個愣頭青卻是不滿,冷哼一聲。而東方祭聽了,也是笑眯眯的看著越悵之道:“當然,咱們劍南詩君,也定然筆落異象,到時候各位可要看好自家的姑娘呢!”東方祭說著,下麵的姑娘也是一陣鶯鶯燕燕,都看向了風流倜儻的越悵之。 越悵之的麵色,也緩了下來。東方祭笑著道:“那我們也開始吧。”說著,東方祭拿起一張巴掌大的白紙,拿出一隻沾了墨汁的潔白毛筆,接著朝著白紙上畫去!而此刻的蘇然也是凝神細看。這東方祭,是在繪製引炁符!他繪製符咒,需要用準備好的道紙,然後用毛筆繪製。他的毛筆在腰間春秋錄上一抹,自然就會沾上墨汁。而若是突破道了白衣,就能夠直接溝通炁體,淩空繪製!甚至說道勳之後,可以掌握虛空之印,到時候,便能夠無紙成符,媲美仙家法術。國勳更是傳聞,無需法墨道紙,便能直接符出鎮壓!而引炁符簡單,隻是片刻,兩張符咒就已經繪製完成了。隻是遞過去的時候,越悵之微微皺眉,道:“東方兄,這一個你少寫了一筆。”東方祭一愣,看到給蘇然的哪一張,“引”字的後麵少了一勾,不由拍了拍腦袋道:“啊,雙引符在下倒是生疏了,麻煩悵之兄幫忙補上。”越悵之知道蘇然不會符咒之術,倒是隨手拿出法筆,補上之後,遞給蘇然。蘇然看到貼在紙張上的符咒,那是一個繁體的唐文“引”字,隻是在那個字體的周圍,還帶著蛛網一般的線條勾勒,看起來繁瑣無比。而站在畫舫上的趙知世看到這一幕,卻是點了點頭,道:“這個東方家的小子,倒是不錯。繪製互相牽引的雙生符,落筆流暢,絲毫沒有拖遝,倒是已經初具大家風範。隻是有點失誤而已。”而旁邊的柳安也是笑了笑道:“這小子其實還是主修的劍道,現在雖然隻是門生巔峰,但是比尋常才士,都要強上幾分。”趙知世點了點頭,目光饒有興致的看向了站在後方的蘇然。而此刻,蘇然正打量著那個符咒。如果說炁體是勳貴修行的能量。那麼符咒,則是炁體驅動的武器。也正是因為有了符咒,炁體才能發揮出恐怖的威能。法墨道紙,是繪製符咒的根本。隻是兩張沒有什麼攻擊裡的引炁符,蘇然就已經感受到了隱隱湧動的炁壓。若是直接炸開,那威力絕對能重傷門生以下的凡人!當然,對自己現在已經門生下階巔峰的人,卻是沒什麼太大的威脅。而此刻,蘇然心中對符咒的興趣也前所未有的好奇。也就是此刻,他眼神一變!在他腦海中的黑日裡,仿似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一般!而看到兩人都接過紙張,東方祭則是笑吟吟看著諸位,道:“今日良辰,有幸眾位觀賞此次詩鬥,那我們便以‘美人’為題,作詩一首如何?”“好!”“此言甚是!”“應情應景,好題!”……東方祭轉頭看了兩人一眼,道:“不知兩位以為如何?”越悵之和蘇然儘皆點了點頭。隻是蘇然的神色有些木然,他的九成精神,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東方祭笑了笑,道:“如此,那便請兩人選人而寫。”聽了這話,下方畫舫裡的姑娘儘皆翹首以待,都打心眼裡希望越悵之寫自己。哪怕是把自己清白身子給他都願意!作為名傳劍南的大才子,人人稱道的詩君,越悵之的一首詩,足以讓自己身價倍長,甚至成為畫舫頭牌!隻是越悵之明顯早有人選。他看著站在一旁,一直鬱鬱不言的楚笙,火熱道:“這一首詩,既寫美人,自然寫此間最美之人。”順著他的目光,所有人都看到了站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楚笙。此刻,感受到越悵之的目光,楚笙勉強一笑。她的心裡,現在全是對蘇然的恨意。雖然她本身遊離在各個俊才之間,看似濫情實則無情。但是卻對自己家族,對自己父親是真心的敬仰崇拜。而蘇然卻是讓自己祖祠破碎,兄弟離散。更是氣的自己父親吐血!從一個雄姿英發的中年家主,幾乎一夜間染上了老人的暮氣。現在家族的事務,基本上都是自己大哥遙控指揮。在她的心裡,蘇然已經是頭號大仇!不過,她也亦是天生麗質,風華絕代。哪怕隻是勉強一笑,那妖嬈的身子,皎月般的麵容中流露出的風流之色,卻如媚骨天成。讓在場的女子嫉妒,男子驚豔。此刻,東方祭眼中流露出一絲愛憐。這一切,都是他為楚笙策劃的。越悵之性子太直,隻能當槍使,對自己的計劃,一概不知。現在隻是第一步。敗壞蘇然文名的第一步!他隱晦的朝著楚笙點了點頭,表示一切放心。他看向正在思考的蘇然和越悵之兩人,心頭冷笑。蘇然必敗無疑,哪怕是他寫的更好,也沒用!因為……在符咒上,他已經做了手腳!而且,就算是後麵被人看出貓膩,也可以甩到越悵之身上!誰讓他……在給蘇然的時候,補了一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