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隻是一劍而已。以一敵三,伊西華隻需要一劍。看著倒地受傷的三人,再看持劍傲立的伊西華,人們收起了輕視之心。雖然這個姑娘非常年輕,但卻具備強橫的實力,絕對有資格站在這個大廳中。偏偏的,這個強橫的姑娘竟然唯方漠馬首是瞻,戰勝對手之後居然又退回了方漠的身邊,問道:“如何?”方漠點了點頭,說道:“很不錯,隻是太小心了些,你完全可以殺那麼一個兩個的嘛。”伊西華知道這個家夥是在開玩笑,懶得搭理他,將劍插回鞘中,覺得可以走了。“好,很好!”便在這時,身後響起掌聲。王景思興饒有興趣的附掌而笑,就像是看了一場非常精彩的好戲。方漠理都沒理,徑直邁步,走向廳外,完全將身後的王景思興當成了透明人。伊西華不知方漠為何如此,但她非常相信方漠,所以沒有猶豫的跟了上去。“二位請留步!”王景思興終於開口,直言挽留。方漠停下腳步,轉回身來,看著王景思興:“有事嗎?”王景思興微微一笑:“來者是客,二位請坐。”方漠嘴角翹起一個極小的弧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剛才閣下曾經說過藥殿的客不是誰人都有資格當的。”王景思興點了點頭,說道:“這位姑娘已經證明了她的資格,那麼你們自然可以留下了。”方漠搖了搖頭,說道:“你錯了。”王景思興不解,問道:“錯在何處?”方漠:“伊姑娘剛才之所以出手,並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資格,而是想離開而已,那三個人剛好擋了她的路,所以她才會出手。”王景思興道:“兩位來我王家莊應該不會隻是為了離開吧。”方漠道:“當然不是,我們來這裡就是想看看你。”王景思興傲然一笑:“看到了,你覺得如何?”“言過其實了些。”方漠嗤了一聲,一點都不含蓄。你王景思興聲名在外,但我方漠卻是覺得這些聲名言過其實。王景思興挑了挑眉:“你一沒見我煉藥,二沒與我交手,如何判斷出言過其實呢?”方漠:“有的時候,認識一個人,隻需看一眼就夠了。”王景思興以為自己懂了:“閣下可是在埋怨之前我說你們不夠資格的事情?”方漠搖了搖頭,說道:“資格不資格,對我來說並不重要。倒是你,更應該證明自己的資格才行,否則的話,等到王一一入住藥殿之時,你就真的沒資格了。”“有點意思。”王景思興笑了一下,有點冷。方漠再次搖頭:“其實挺沒意思的。”王景思興問道:“請問貴姓?”方漠:“免貴,姓方。” 王景思興問道:“方兄想要如何?”方漠:“還是那句話,證明你的資格吧。”王景思興仰天大笑:“這裡是我王家莊,這裡是藥殿,所有人都認識我王景思興,何需證明!”方漠撇了撇嘴,道:“我不認識你,伊姑娘也不認識你,如果你想留我們,你當然需要證明。”王景思興:“你就這麼肯定我會留你們?”方漠:“如果不想留我們,你何必費這麼多的口舌?”王景思興微微一笑,道:“好,既然你要證明,那我就給你證明。”話音一落,王景思興突然出手了。毫無預兆的,王景思興推掌而出,真元湧動,攻向方漠。他的速度很快,就像是閃電驚空一般,在廳內帶起一陣風。人未到,風已至。方漠的劉海被吹起,露出精光湛湛的雙眼。在方漠的身邊,伊西華的衣裙被吹起,仿若謫仙。她的劍依然插在鞘中,靜靜的站在那裡,就像是一個事不關己的旁人。既然王景思興攻擊的目標是方漠,那麼她伊西華當然就是旁人。旁人自然有旁觀的自覺,伊西華看了一眼王景思興,而後再看向方漠。方漠已然出手,左手握拳,如巨石破空,轟然而出。王景思興的掌勢已到,如蓋天一擊,狠狠的落在了方漠的拳頭上。“轟隆隆!”拳與掌相遇,爆出震響雷音。一股劇烈的力量波動自兩人交接處爆發出來,如水波一般,向四外擴散而出。頓時,廳內的桌椅都被這些衝擊力給震飛了出去,紛紛撞在牆壁上而後落地,碎木遍地,一片狼藉。甚至於,廳裡的人們都不得不承受交戰雙方造成的力量波動,身體被衝擊得不斷倒滑,甚至有人被震得嘴角流血,倒黴得有些淒慘。“噔!”“噔!”“噔!”場間,腳步聲響起,方漠被迫連退三步。反觀王景思興,竟是動也不動,穩如泰山。“嘶,好強啊!”有倒吸涼氣聲響起,充滿驚愕與震撼之意。他們震驚的並非王景思興,因為王景思興境界星骨,本應該強至如此。他們震驚的是方漠,沒想到這個僅僅隻有真元中境的家夥居然毫發無損的接下了王景思興的一擊,而且全程連一絲的真元都沒有動用。這……這怎麼可能!?“怎……怎麼可能?”“難道是我看花眼了嗎?”“沒有看花,那個姓方的的確沒有動用真元。”“隻是,這怎麼可能呢?王景少爺都用了真元了呢。”“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僅僅一隻肉拳,居然能接下星骨境界的一擊?”“或許隻是運氣吧,一招而已,說明不了什麼問題。”“有道理!說不定王景少爺剛才是刻意留手,隻是在試探那個姓方的小子而已,否則的話,如果王景少爺用儘全力的話,那個家夥恐怕早就非死即傷了。”……震驚的,不止是圍觀眾人,就連王景思興都驚到了。自家事自家知,彆人以為他王景思興隻是試探或者留手,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已經認真了,雖然還沒有動用強橫的武技,但這一掌卻也不尋常,不是誰想接就能接下來的。憑著這一掌,王景思興贏過很多同齡人和同境界的人。為了給方漠一個下馬威,王景思興才毫不猶豫的祭出了這一掌。然而,沒想到的是,方漠竟然完美的接下了這一掌,隻退了三步而已。“這個家夥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看著不遠處的方漠,王景思興的眼睛緩緩眯了起來。單憑著剛才那一招,方漠就足以躋身大陸天才少年的行列了。如果不是方漠頭上沒有綸巾嘴裡沒有狗尾巴草,王景思興都差點要猜測他會不會是蘇君或者餘飛了。一拳驚四座,方漠不僅沒有開心,反而是臉色變得有些凝重起來。因為,他真切感受到了王景思興的強大——很難戰勝的那種強大。彆看方漠隻是出了一拳,但這卻不是普通的一拳,而是九指拳的前半拳。九指拳,學自天武聖虛影,威力無匹,極為強橫。然而,這樣的一拳或者說是半拳,卻僅僅隻是接下了王景思興的隨意一掌而已。當然,方漠並不知道王景思興的這一掌並不隨意,否則的話,他的臉色會變得輕鬆許多。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結果。王景思興背手而負,一臉傲然看向方漠:“現在如何?”方漠點了點頭,道:“你的確很強,不愧天才之名。”王景思興非常滿意,道:“所以,你們決定留下了?”方漠再次點頭:“如果王景兄願意留我們的話。”王景思興笑了:“像方兄這種大才,哪有不留之理?”就這樣,方漠與伊西華留在了藥殿裡。王景思興為他們安排了一間獨立的小院,並且宴請了他們。宴席間,有很多年輕的麵孔出現,一個個皆是高手,一問才知都是王景思興留下的人。算上方漠和伊西華,這些人足有二十之多,集合在一起的話,絕對是一股不弱的實力和勢力。於是,方漠又開始為王一一擔心了——那個小屁孩實在太小,玩手段肯定是不如王景思興的,這樣下去的話,隻有被欺負的份兒,甚至還可能把命都給交下。本著深入敵人內部的原則,方漠竭儘所能與王景思興和那些人儘快熟悉起來,一頓酒下來,幾乎已經兄弟相稱,差點兒就要斬雞頭燒黃紙結拜了。那一夜,酒一直喝到月至中天才散場。醉醺醺的方漠在伊西華的攙扶下回到了小院,直接躺在了院子裡的藤椅上。伊西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用手扇了扇方漠身上散發出來的刺鼻酒味,道:“沒人了,起來吧。”方漠騰的一聲坐了起來,眼睛雖然迷迷蒙蒙,但卻看不到一點點的醉意——果然又是在裝醉。伊西華斜眼看著他:“不想喝就直接說不會喝便是了,何必非得喝,而且還要演戲,不累嗎?”方漠攤了攤手,無奈一歎:“唉……你以為我願意啊!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現在都有些後悔來王家莊了,王景思興這是擺明了要弄死王一一,而我又實在看不到王一一活命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