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機會都沒有嗎？”伊西華秀眉微蹙，在旁邊的椅子坐下。方漠歎了一口氣：“今晚那些人都是真元巔峰的強者，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眼高手低之輩，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些人應該都是某一方勢力的天才驕子。這些人同時對王一一下手，我實在看不到王一一還能怎麼活。”說到這裡，方漠看向伊西華，說道：“要不你換一換？”伊西華不解，問道：“換什麼？”方漠：“反正你是來聯合的，並不一定非得找王一一，王景思興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伊西華明白了：“你是建議我伊家換成與王景思興合作？”方漠點了點頭：“反正你們現在與王家莊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合作關係，那麼，你們的選擇就是自由的，挑誰都一樣，不是嗎？”伊西華直直地盯著方漠的雙眼，片刻之後，道：“我真的看不出來你是在真心建議還是在試探，不過，想來想去，我覺得我不想換。”這次輪到方漠不解了，問道：“為什麼？”伊西華：“因為王景思興身邊的人太多了。”方漠似懂非懂：“你是擔心競爭太大？”伊西華點頭，道：“是的，競爭實在太大。就算我真的競爭成功了，王景思興也不可能一心一意與我伊家合作而置其他人於不顧。這種合作方式，並不是我爹想要的。”方漠：“所以，你想要在王一一身上賭一把？”“是的！”伊西華回答的非常肯定。方漠想了想，說道：“如此的話，就要好好計劃一下了。”伊西華問道：“如何計劃？”方漠眯了眯眼，說道：“首先，我們要弄清楚王景思興會在何時下手。”看到伊西華就欲回答，方漠直接打斷，說道：“我當然知道他將在成人禮那一天動手，但具體又是何時呢？這要提前作好準備才行。”伊西華點了點頭，說道：“現在王景思興已經相信我們了，想來應該會告訴動手的具體時間。”方漠看著伊西華，神色認真：“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我。”伊西華的神色更加認真：“你放心，我連你都不會相信的。”“……”方漠的臉有些苦。伊西華的笑容有些甜。方漠搖了搖頭，繼續道：“所以，不要盲目去相信王景思興真的完全相信我們了。”伊西華微驚，問道：“你是說王景思興還在防著我們？”方漠神情鄭重，道：“他是一個心向權術的人，自然不可能輕信任何人。”伊西華不解了，問道：“既然他覺得我們不值得相信，那他又為何要留我們？”方漠：“留我們並不一定是因為相信，更有可能是不得不留。”伊西華更加聽不懂了，一臉茫然，看起來就像是天真的小貓咪。 方漠無奈，隻好解釋：“如果他不留我們，我們自然就走了。”伊西華茫然的臉上湧起一絲怒氣，恨不得拿爪子把方漠撓個大花臉出來。這不是廢話嗎？不留，當然就走！這個家夥是怎麼做到如此一本正經的講廢話的？方漠沒有去看伊西華即將爆發的表情，問道：“如果我們走了，會去哪裡？”伊西華終於明白了，答道：“如果王景思興不留我們，我們就隻能去找王一一。”方漠點了點頭，說道：“所以，王景思興寧願把我們留在身邊防著養著，也不想讓我們去幫王一一。”伊西華眉頭皺起，問道：“既然他不相信我們，那我們又何必繼續留在這裡呢？”方漠微微一笑，說道：“有吃有喝的，為什麼不留？”伊西華瞪了他一眼：“說正經的。”方漠無奈，道：“現在不相信我們並不代表永遠不相信我們。”伊西華一喜，問道：“你有辦法博取他的信任了？”“沒有！”方漠很乾脆的搖了搖頭，極度不負責任。伊西華想了想，說道：“既然如此，那麼，如果我們還是想知道王景思興動手的具體時間，那就隻能從今天一起喝酒的那些人身上下手了。”方漠點頭：“這就是我為什麼喝到吐也要陪他們喝個儘興的原因。”伊西華又道：“現在不用擔心動手的時間了，那麼關於動手的計劃又如何得知？我想，像這種關鍵的信息，王景思興是不地輕易告訴任何人的。”方漠：“王景思興的計劃隻有他自己知道，所以，我們隻能到時隨機應變了。”伊西華：“你有沒有想過王景思興會不會根本不用咱們兩個？”方漠嘴角微翹：“放心吧，他絕對會用我們的。”伊西華不知道方漠哪來的信心，問道：“為什麼這麼肯定？”方漠：“因為我跟他交過手了，所以才這麼肯定。”伊西華覺得這個家夥又在吹牛了，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然而，隻有方漠知道，他這次真的不是在吹牛，而是認真分析得出來的結果。因為他方漠與王景思興交過手，再加上王景思興驕傲的性格以及其它種種因素，方漠非常確定王景思興絕對會安排他方漠參加這次行動的——至於原因，或許到時才有真正的答案。又聊了一會兒，伊西華進屋睡覺去了，方漠繼續躺在藤椅上。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睜開了雙眼，望著夜空中的殘月，喃喃道：“還是去看看吧。”說完，他坐起身來，取下貼在臉上的麵具，而後掠出小院，自藥殿偏門離開，向著城鎮東方而去。城東是一片住宅區，雖然不比藥殿所在的城中繁華，但也彆有一番韻味。方漠於小巷間穿行，就像是夜色中的一條鬼魅一般，很快來到了一間樸素的院落外。停在高大的院牆外，方漠隱約可以聽見院子裡麵的對話。此時，院子裡有兩個人，更準確的說是，兩個小屁孩。其中一個小屁孩，正是即將十六歲成人的王一一，到時就不再是小屁孩了。另外一個小屁孩，則是名符其實的小屁孩，隻有七八歲的模樣，看起來就像是瓷娃娃一般，是一個很可愛的小男孩——隻不過，這個小男孩一臉的煙灰，看上去就跟剛從煤堆裡爬出來似的。王一一幫小男孩擦去那些特彆顯眼的黑灰，道：“阿二，以後注意一些，彆瞎練。這次還好，隻是爆了一個鼎而已，萬一哪天把你也給爆了，我看你咋辦！”小男孩阿二笑了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道：“不是老師你說要多練習才能成為合格的煉藥師的嗎？”王一一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說道：“我再說一遍，我不是你的老師。”阿二堅持道：“我是你的藥童，你就是我的老師。”王一一自嘲一笑：“我現在都還沒出師，哪裡有資格作人家的老師。”阿二仰天哼了一聲：“誰說老師你沒資格了？整個王家莊甚至是燕國都知道老師您是最有天賦的煉藥師，等到結束成人禮後，老師您一定可以進入藥殿的，到時誰都不敢再說什麼。”王一一歎了一口氣：“唉……藥殿可不是那麼容易進的啊。”阿二不解，說道：“老師您是在擔心藥殿的考核嗎？”王一一再次糾正他：“我說過了，不要叫我老師。”“那叫什麼？”阿二仰起頭來看著王一一，有些小委屈：“以前叫你公子你也不願意，現在叫你老師你也不同意，那我應該管你叫什麼呢？總不能叫‘喂’吧，如果師公回來聽到的話，他老人家肯定會打死我的。”王一一也糾結了，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想來想去也沒個答案。“我覺得公子這個稱呼不錯！”便在這時，院牆外傳來了一個淡笑的聲音。“誰？”王一一猛地站起身來，警惕的望著院門處，雙手緊握成拳。阿二更加生猛，隨手抄起一塊石頭，二話不說就朝著院門處扔了過去。半夜三更，雞鳴狗盜，閒事休提，揍了丫的先。院門被人推開，剛好迎來了那塊石頭。一條胳膊先伸進了院子，準確無比的接住了石頭，輕鬆的就像是接住一根羽毛似的。“小家夥，不禮貌，哪有見人就打的？”方漠緩緩走進院子，一臉微笑，很是閒適。阿二撅起小嘴，腦袋揚得老高：“你也沒禮貌，這麼大的人了，居然還偷聽人家牆根兒，不羞啊！”不得不說，這個小家夥真的很不凡——至少他在打嘴炮方麵的天賦是極高的，差點兒把方漠這個高手給懟到懷疑人生了。方漠自恃身份，沒有跟阿二一般見識，而是對王一一道：“這個小家夥很不錯，你可以多向他學學。”王一一道：“我是煉藥的，不是陪人聊天的，沒必要學那些東西。”方漠無奈：“這就是你到現在還沒有主動跟我打招呼的原因？”王一一：“我以為我們現在正在打招呼。”方漠微微一笑：“好久不見啊！”王一一亦是笑了：“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