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當然不像劍!不管是刃鋒,還是長度,抑或是握姿。但是,既然方漠說匕首像劍,那麼自然就是有些像劍的。否則的話,他也不會隻拿著匕首對戰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打腫臉充胖子的家夥。手握短短的匕首,方漠的氣勢明顯弱了不少。沒辦法,匕首之短,不管誰來拿都無法霸氣。然而,他就那麼站在那裡,卻是心意已決。“你如果開口,我又不是不借劍給你!”餘飛沒好氣的看著方漠,覺得這貨真的是吃飽了撐的。方漠淡淡一笑:“匕首夠用了,至少是我的。”餘飛:“隨你,小心些吧!”“得呐!”方漠點了點頭,看向胡向前:“學長,請!”“好!”胡向前毅然出手,選擇了主動出擊。之前的守勢策略已經無用,那麼當然不能再守。此時,對他來說,攻勢當前更加適合,自然就這樣乾了。長劍狂舞,劍影重重,如潮一般,向方漠攻了過去。一寸長,一寸強。胡向前長劍一出,便是呼嘯籠罩。麵對如此迅疾而又狂猛的劍影攻擊,方漠當然不敢怠慢。他第一選擇是往後退去,速度極快,不斷閃爍,不讓劍影沾上分毫。不過,這一次,他雖然是在退,但卻不是在逃。他手中的匕首不斷攻出,準確無比的點落,仿佛蜻蜓點水一般。神奇的是,他每一次落匕,便會破開數道劍影,精準到了極點。單單是這一手,在場新生就沒幾個人能做到,就算能做到的人也無法做到這般行雲流水。這些手法,靠的可不僅僅是自身戰力,更在乎於時機的把握以及身法的配合,其中也有經驗的支撐,缺一不可,缺一就不可能做到。因此,雖然方漠在退,完全不占上風,但他這一出手還是驚豔了在場眾人。“我了個去,真是穩啊!”“是啊,這匕首,簡直指哪打哪!”“這個方漠,除了境界不夠高之外,其它方麵都堪稱天才。”“不知為何,看到他,我不由得想到了蘇君,總覺得他們有些像。”“誰說不是呢!蘇君也隻是星骨巔峰而已,但他卻穩坐燕院年輕一代的第一把交椅。”“難道說方漠真有這個資格與蘇君相提並論?”“還是差了些!畢竟,世間隻有一個蘇君。”……世間的確隻有一個蘇君。但是,同樣的,世間也隻有一個方漠。方漠並不想與蘇君爭名頭,他在意更實際的東西。就像此時此刻,他在意的就是能否破開所有的劍影。劍影重重,足有千劍之多,鋪天蓋地而來。方漠每一次落匕,可破三五劍而已。如此算來,方漠至少要出手兩百餘次。可惜的是,胡向前並不給他這麼多的時間去做這項浩大的工程。“轟隆隆!”胡向前疾行而至,挾著漫天劍影到了方漠身前。劍影如潮,不再紛落如雨,而是漫天遍野而下,當頭罩下。隻是眨眼之間,方漠就被無儘的劍影給吞噬了進去,劍氣從四麵八方絞殺而至。場間,方漠已經消失,隻有上千道劍影在斬殺著,爆出“轟隆隆”的震雷之音。場外,方若風不由自主地前邁了一步。他有些擔心了,準備出手。雖然他知道他不行,但他還是這樣做了。有些事情,明知不可為也要為,比如現在。餘飛一把把他給按住了:“急什麼,他是方漠!”是的,他是方漠。不是彆人,而是方漠。既然是方漠,那就不用太急。於是,方若風停下了,有些被逼的成份。他不是方漠,同樣是星骨巔峰的境界,卻遠遠不如餘飛的對手。那麼,餘飛都出手了,就算方若風再堅決地想出手,也不是隨便就能實現的。場中,劍影狂舞,看起來亂七八糟的。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些劍影很有規律,至少有同樣一個目的。所有的劍影,看似雜亂無章,但其實都向著早已被籠罩的方漠斬去,落勢如虹。“轟!”“轟!”“轟!”……隻聽一道道震響之音,如天地間的響雷一般。一道道劍影被轟飛出來,或是直射天空,或是破碎成空。很明顯,這是方漠在如潮的劍影中祭出的反擊,至少沒有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隻是,胡向前也沒有閒著,不斷有劍影落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入戰局,狂斬四野。數個回合之後,幾乎所有人都看出來落下的劍影比飛起的劍影更多,而且多得不止一星半點。也就是說,在這一次的對戰中,雖然方漠與胡向前並沒有親身直接接觸,但勝負已經顯現——胡向前的攻勢更強,方漠的反擊差得有些遠。方若風也看出來了,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有些急躁,又想出手。餘飛再次出手掐滅了方若風衝動的小火焰:“就跟你比他強似的。”方若風眯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場間,好像要把那些劍影看穿,似乎看到了其中方漠的險境一般,道:“他現在情況很不好。”餘飛挑了挑眉:“你看得見裡麵的情況?”方若風搖頭:“看不見。”餘飛沒好氣的道:“那你說的跟真的似的!”方若風知道他是在說反話,道:“但他現在情況肯定很不好。”餘飛淡淡道:“所以,你是猜的嘍?”方若風心想當然是猜的,又特麼看不見。餘飛又道:“我猜他好得不得了,你信不信?”信?不信?這是信不信的事兒嗎?關係到方漠的安危,你讓方若風去賭?餘飛不再說笑,淡淡道:“放心吧,他現在好得很!”這一次,輪到方若風質疑了:“你看得見裡麵的情況?”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剛才,餘飛就是這樣懟他方若風的。現在,方若風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理所應當要懟回來。餘飛嘿嘿一笑:“我看得見!”方若風當然不會信:“你看不見。”餘飛:“……我的確看不見,但我就是知道他好得很。”方若風問道:“憑什麼這麼肯定?”餘飛又把之前說過的一句話拿出來了:“因為他是方漠。”這句話,聽起來像是廢話!這句話,似乎真的就是一句廢話。但是,餘飛好像從來都不喜歡說廢話。更何況,這種時刻,關乎方漠,餘飛當然更不可能說廢話。好在方若風夠聰明,一瞬間便是聽明白了這句“廢話”,表情微異:“沒想到你居然這麼相信方漠,對他如此有信心。”餘飛淡淡道:“倒說不上什麼相信和信心,我隻是一直都信奉一句蜀南的老話罷了。”方若風很是好奇,問道:“什麼老話?”餘飛搖頭晃腦,頓時蘇君附身,整出一副老學究的作派,娓娓而出:“老話說得好啊,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方漠這種禍害中的大禍害,可能就不止千年了,哪能那麼容易死?”方若風一陣無言,良久才接上話來:“……這就是你的理由?”餘飛理所當然的點頭,大言不慚的道:“是啊,這就是我的理由。怎麼著,這理由有什麼問題嗎?”方若風緩緩道:“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就是有些扯淡而已。”餘飛一臉的不以為然:“我可不這麼覺得!你沒發現這個理由非常嚴謹嗎?”“……”麵對這種比方漠還無賴的家夥,方若風隻好甘拜下風,無言以對。“轟隆隆!”就在這時,場間突然傳出一道更震耳的大響。循聲望去,隻見場間如潮般的劍影突然爆了開來。就好像火山爆發一般,無儘的劍影噴湧而出,射向四麵八方。隨著劍影都被衝開,下方的方漠隨之破空而出,手中匕首寒光閃爍,直刺對麵的胡向前而去,戰意盎然。隻是,此時的方漠雖然攻得很狂猛,好像一往無前,但他的形象卻是不怎麼好看。隻見他身上染血多處,衣衫破爛不堪,很明顯剛才受了不輕的傷,情況不是太好。看到這一幕,方若風不由得瞪了餘飛一眼,好似在說:“這就是你說的‘好得不得了’?”餘飛一點也不內疚,甚至連尷尬的情緒都沒有,淡淡道:“他不是活著嘛!”“活著?”聽到這話,方若風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活著?活著就行了?活著就是好得不得了?要不是打不過餘飛,方若風估計已經出手了。尼瑪,這種坑爹的玩意兒,實在是找打到了極點啊!不過,至少還活著嘛!而且,此時的方漠已經脫困而出。從這一點來說,情況似乎在往好的方向發展。想到這裡,方若風心中稍安,不再與餘飛慪氣。再看場間,方漠已經挾匕而出,疾射如風,攻向胡向前而去。此時的方漠,看起來就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刃一般,整個身體都透出一股無匹的氣勢,戰意如潮洶湧,如火燃燒,霸氣無雙。這一匕,方漠勢在必得。該戰,則戰!以戰,止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