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蟲香燃起來了,很輕也很清的香氣彌漫,令人神怡,卻對蚊蟲一類有致命的傷害。“我猜驅蟲香應是不多了。”少女扔下兩顆頭顱,取下負後的劍,脫下破碎的藤鎧,露出裡麵淡黃色的布衣,“便繞了一圈,取了一些回來。”疤臉男人起身,拾了那不能再作防禦的鎧甲,扔到了乾柴堆中,打算下次做飯的時候當柴火用,“新烤的黃羊,味道很好。”他說。趙刀虜把自己的匕首遞了過去。少女嗯了一聲,接過了匕首,大快朵頤。“舟年,時生沒跟你一起?”少女吃肉的模樣一點兒也不賞心悅目,甚至比之方才疤臉男人的凶殘吃相還不遑多讓。舟年,是疤臉男人的名字。“時生自己去送人頭了,我在這兒烤羊,等你們回來好吃。”舟年道,同時輕描淡寫地看了看少女扔下的兩顆頭顱,一顆血肉模糊得辨不清是男是女,另一顆是一名年輕英俊的男子頭顱。送人頭,重嶽的軍功,按人頭算,並且人頭的價值也按照其主人的身份而有所不同,普通無雙戰士的頭顱,最強也不過是十銀,而靈師類無雙戰士的頭,最下等的也值三十金。“這兩顆頭——戰功營你沒去?離補給營很近的……”趙刀虜替舟年也是為自己提出了疑問。少女抬起被羊肉浸得油乎乎的臉,“狗子,幫我把這倆人埋了,嗯,埋一起。”趙刀虜疑惑,但動作還是很快的,他抓起兩顆頭,認真看著,“這倆人……埋哪兒?”“啊,隨便!真煩。”少女神色不悅地揮手,“去吧。”趙刀虜便不多問,徑直向豁沐走廊而去——去大墳裡挖個小墳,想起很不錯。“五年了,還是頭一次給敵人挖坑作墓,這感覺很怪異,就像是在給自己挖墳。”趙刀虜渾不在意地說著不吉利的話。也許見慣了刀下死人,便總會覺得那便是自己的未來。趙刀虜前腳剛走,後腳一個粗獷的大漢便到了。是時生。“額,隊長你回來了。”時生跟吃肉的少女打招呼。少女不作聲,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眼睛都沒看他一下。時生習以為常,拉開身後的背囊,倒垂,嘩啦啦一陣金屬撞擊聲,落地是一堆金幣。舟年湊上去。“分錢了。”時生說,“你搞的人頭這次更值錢一些。”“我猜到了,那名槍靈師不簡單,他的頭占了大頭。”舟年笑道,“不過還是對半吧,殺他你也出了力。”時生想了想,“行,下次再有這樣的貨色,我做主力,你輔助我。”倆人迅速議論完畢,便開始坐地分贓。片刻,瓜分完畢。“金子的聲音很好聽,戰功營書記員落筆記功的沙沙聲更好聽。”時生捏著兩枚金幣,摩挲出刺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