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淑蘭後續(1 / 1)

冰魄也察覺到水池中那具酮體的異樣,但這之前所有的時間裡,除了修煉和殺人,哪裡還體會過陰陽**的樂趣。僅僅是揮了揮手,一隻通體碧藍,頭生鹿角的幼獸已經被提到手裡。然後一道寒冰凝結成的利刃從她指尖飛出,劃破幼獸的還沒有完全長成的皮囊上。如同天空一般顏色的血液從傷口直直滴落下水池,原本變得清澈的池水顏色又深了幾分。“我傷好得差不多了,何必再為難那個小家夥。”張淑蘭看著被扣住命門,但眼睛仍透露出不甘的小獸,不忍心道。“放心,重明獸乃是上古妖獸,花了這麼多靈石養,不過是取幾滴血,難道還委屈了它?”取完血以後,手中那蠢萌的妖獸也實現了價值,被嫌棄的一扔,剛好就掉到了全部由上品靈石鋪滿的獸窩裡。而重明獸感受到周圍這些充滿靈力的石頭,也忘記剛剛被人當作血包取血這件事,張開嘴,直接把一塊上品靈石給吞下。不過吃了幾塊以後,它的肚子就幾近漲破,而麵對這種情況,卻是翻身一躺,四腳朝天在那裡呼呼大睡,絲毫不擔心身體裡紊亂四處衝撞的靈力。“你這麼養,沒問題吧?”張淑蘭不如冰魄那般冷血,麵對這個可愛的小家夥,她心底不免也生出一絲慈愛之情。“放心,它就喜歡那些靈石,當然,這世上誰不喜歡那些東西呢?”看著水池中女人日益豐滿的身體,冰魄想起剛把她帶過來時,身上的血肉幾近消耗一空,而且直到現在也沒完全恢複過來。“你這次又要走多久?”張淑蘭叫住又要離開的女人,雖然山洞裡的氣溫隨著女人進來後,不斷在下降,但不知為何,卻希望對方能多陪陪自己。自從被帶到這裡以後,她所唯一能見到的活物也就隻有冰魄,以及隻會吃飯睡覺的重明幼獸。“不知道,如果事情順利,很快就能回來,如果事情不順利,恐怕再也不會回來了。”冰魄就算提及死亡這件事,也顯得漫不經心,似乎死的是路邊上的螞蟻,跟自己毫不相乾。“你...”按照道理,她應該高興才是,可這心裡不知為何,對於這個冰冷美麗的女人,卻怎麼也恨不起來,就算她之前還想要殺了自己。“你的東西我沒有動過,但要是不想死的話,就不要擅自出去,這裡暫時還算安全,可也不能保證一直安全。”冰魄每次出去前照例都會交代一句,不過相比之前,這次竟有點像交代後事一樣。“千萬彆死啊!”張淑蘭看著洞口已經消失的背影,竟有些失神,丹田裡不知道為何,原本已經熄滅的天火隱隱有複燃的跡象。隨著冰魄離開後不久,山洞的溫度也慢慢回升上來,一些寒霜化成的水汽如同煙霧一樣,但這霧水中,卻似有熾熱的火光在其中閃耀不息著。 “師姐,彆讓師傅等久了,不然他又要懲罰我了。”屍寒依舊穿的是那件黑色長袍,但身邊相比黑河坊時,卻多了幾具目光空洞,麵部已經潰爛的屍體隨從。其中既有體型高大的男子,也有身材仍能看出三分姿色的女子,形狀雖不一致,但生前無不是練氣巔峰的修士。“我有過約定,不會再殺人的。”“師姐,隻是為了一個女人,你就要背棄師傅不成。還有,雖然替你殺幾個人不難,但師傅那裡早晚會瞞不下去的。要是被他老人家發現了,你自己去解釋清楚吧。”雖然嘴上這麼說,但一直以來,他的幫助不求任何回報,對於自私自利的魔修而言,這簡直就是違背常理。“所以,這次又是去乾嘛?”冰魄對此充耳不聞,師傅的手段她自然是知道,可就算要承受那些折磨,她也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唉!是去殺一頭妖獸,但那妖獸詭異得很,我那幾隻練氣後期的血煉屍,連一個照麵也沒撐下來,就沒了聲息,根本不像是普通的二階。”“不是殺人就行,這次我來打頭陣吧。”古怪,還有比魔修更古怪的東西嗎?或者說還有比這裡更古怪的地方嗎,抬眼望去,可以看到點點光亮,不過那並不是瀚空中的繁星,而是寄生在植物根莖中的某種菌類,渺小的隻能依靠發出的熒光,才能讓人知道它們的存在。怪不得外麵發現不了血月會的蹤影,原來是這竟是在地底之下。而在兩人的周圍,還有將人當豬玀一樣售賣的邪修,無辜的散修被折磨得已經不能發出聲音...不過冰魄和屍寒好似沒有看見一樣,或者說對這裡早已習以為常,神情自若地走在宛如地獄的鬼市之中。然後就在這座地獄不到百裡的地方,一座氣勢磅礴的山峰屹立在南疆的土地上,但任何南疆人看到後,第一反應不是讚歎,卻是疑惑。為何風格竟如此奇怪?原來這山上麵竟有一種莊重古樸的美感,與南疆茫茫綠林的自然之美截然不同。而這裡,正是雲夢澤的山門所在,飛來峰。自從三千年前被搬山尊者從中州移過來以後,就一直留在這裡,足足見證了四代雲夢澤的掌門,十幾代弟子。然而不出意外的話,它在不遠的將來,也會迎來第五位主人。“若曦,待會見了張天師,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要感到意外,也不要太過在意。”雖然宋若曦年紀輕輕,還不到四十歲,修為就已經到了築基七層,可在師傅千鈞真人麵前,還跟從前一樣,像個小女孩安安靜靜地跟在身後,期間卻不發一言。“門主,此次獸潮來勢凶猛,恐怕是南方那些妖王們在搞鬼?”有關獸潮的詳細信息,前往巨木城支援的弟子早就整理成冊,放到了千鈞真人的案頭。也許是因為年紀大了,或者也存了鍛煉接班人的心思,他並沒有避諱自己唯一一名親傳弟子。“那些老不死的東西,礙於誓約不能親自踏過巨木城,便想出了這個餿主意,把南疆這潭水攪渾,借機從其中渾水摸魚。幸好郭道友先前就有預警,這才沒讓他們得逞。”提及郭開的師傅,千鈞臉上也露出一絲惋惜,那次不幸其實與他也有扯不斷的乾係,如果不是急於知道那邊的情況,如此悲劇根本就不會發生。畢竟一個築基修士,就算再怎麼小心翼翼,也不可能在十幾頭妖王,甚至妖聖的眼皮底下一直不被發現。“師傅放心,那郭開自從回來以後,就被我關到冷泉下,日夜用寒氣錘煉其意誌,以求早日達到能承受築基丹的程度。”冷泉在飛來峰的一座孤崖之上,常年散發著冰冷刺骨的寒氣,同樣也是雲夢澤唯一一個用來懲罰門內犯錯弟子的場所。不過實際在其中,卻存放著一件靈寶,乃是仿照法寶陰陽鏡煉製而成,不過煉製中途卻出了岔子,功虧一簣,隻得了寒光寶鏡,吸收月輝以後,能發出皎月寒光。“那皎月寒光說到底還隻是外物,好比提升修為的丹藥,雖然能夠磨煉心境。可真到了破關的要緊關頭,不能說毫無作用,隻能說根本沒有用。”千鈞真人是一步一個腳印,這才修煉到如今的金丹境,十分清楚。“巨木這一遭,明顯就能看出那弟子並沒有得到他師傅的真傳,幫他築基也是儘了我等對郭道友的一點心意。”哪怕是宋若曦自己,為了鍛煉心境,也曾化身一介凡人,在世俗村莊中生活了十年時間。在這十年時間裡,甚至與一男子相愛,還有了愛的結晶。可人間中的悲喜,如油燈上微弱的焰火隨風而不斷變化。原本隨手可以斬殺的一隻妖獸,對於有著幾百凡人的村落而言,就是足以滅頂的災難。隨著丈夫死在眼前,那些被封存,顯得如夢如幻的記憶突然就變得真實起來,但在就她一揮手,那妖獸的身體如同沙土一般,散落一地時,唯一救下的人,也隻有尚在繈褓中的兒子。“唉!”雖然還有更好的方法能幫助郭開,但此刻雲夢澤的形勢並不樂觀,可以說是外憂內患。下麵的修仙家族隨著時間流逝,漸漸忘記了雲夢澤所擁有的力量,甚至對於中州來人,還抱有一種莫名的仇視,再也沒有從前那種敬畏。而且他謀劃近百年的大事也已經進入了收尾階段,所以也隻好行如此下策。“劍斬狂莽**海清,龍飛九天待歸一。”等他們二人推門進去,一個儀表堂堂的男子正斜躺在竹**,手中還端著一本書冊,邊看,口中還念念有詞。“張天師,那時機可到了。”男子除了姿態有些隨意,連態度都那樣的目中無人,就算麵對堂堂雲夢澤的門主,千鈞真人的詢問,也隻是繼續翻動手裡的書冊。“你竟敢...”千鈞真人麵對如此冷落尚能保持平靜,但這可惱了一旁的弟子。“若曦,不可無禮。”真人的一聲厲吼,及時止住了她即將說出的責備言語。“無妨,反正都是一具塚中枯骨,愛又如何,恨又如何。”雖然張清風看起來要比身為人婦的宋若曦要更老一些,但實際上,若要真按骨齡來看,他還要小好幾歲。但就是房間裡最年輕的一個人,說的話卻如此傷春悲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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