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景寧城中,兵士們與普通牧民正在相互對峙。“強奸民女,還有理了?”“讓我們保護,還不給點甜頭。當景寧城是什麼地方了?”“我們是隨著龍羽而來,與你們何乾?”“什麼他娘的龍羽?還不是讓爺爺們來護著他。”“你敢說我們的王?”“彆他娘的,王不王的?”“景寧城本就是駐軍之地。我們當兵就是王。”“還有王法嗎?”“我們就是王法。要留下,就得聽我們的。”“你說什麼?”“怎麼?不服?那就滾,帶上你們的王。”“哈哈”......一百多個天策軍,被百姓及龍羽的屬下團團圍住。不但沒半分害怕,更沒一絲悔意。相反,他們個個手執刀槍,人人蠻橫。全然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我的地盤我作主的態勢。“打死這些狗官兵。”“殺了這幫畜生。”叫殺聲此起彼伏,然而極端的想法不代表有凜冽的做法。半晌,官兵見與之對峙的人隻喊不做,從先前的緊張中緩過勁來。“誰敢聚眾鬨事,殺無赦。”“強奸民女,還敢持強淩弱。你來試試。”一個義憤填膺老者頂著一個官兵的刀尖。“殺人啦。”隨著驚叫聲起,老者倒在血泊之中。頓時,其它的官兵更是一不作,二不休,大肆砍殺。龍羽的屬下們沒料到是這樣的結束。被砍倒數人後,也是回過味來,與之相搏。當龍羽飛馬回到景寧城,隻見全城七百多天策軍的官兵,個個被五花大綁等待處置。當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一道來,龍羽及其身邊的三名將領也是聽的明明白白。天策軍幾個官兵搶掠避難的婦女入軍營,被輪番侮辱一番。百姓與之理論,不但不認錯,還膽敢殺人。而今那一百多的官兵被儘數斬殺,其它官兵被捉。“龍羽,既然害人的被殺了。那就把我的兄弟放了。”一個將領直接用命令的口氣言道。頓時,讓原本緊張的氣氛更是緊張起來。“龍羽,景寧城可是兵城。我們答應你們入駐可是違反國法的。”“龍羽,你來景寧城。讓你與我們平起平坐已是給你麵子了。”另兩位將領也是不客氣的質問龍羽。隻讓龍羽的一幫子屬下個個氣的圓瞪雙眼,恨不得馬上殺了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下級官兵。龍羽抬頭掃了眼那三位軍官,讓他們都不寒而栗起來。或許聽得將領如此,下邊被縛的官兵膽子也大了起來。“女人,老子也玩了,怎麼了?”“爺爺也有份。”被縛官兵中站出來不少人,個個蠻橫。龍羽上前好好看了眼他們,回身到三個將領麵前。“你們打算如何處理?”“放了,全放了。”“不行。”“龍羽,若你不給我們作主,我們就反了。”“對,反了。”百姓也紛紛表明態度。龍羽回首望了眼他們,感覺好笑。此地是長風國的地界,自己身份不過是一芥草民。百姓們要造自己這個草民的反,從何說起。 “龍羽,你若敢殺我的兄弟--”一個將領著急上火的拔出腰刀,架在龍羽脖子上。讓龍羽屬下們紛紛拿出兵刃。百姓卻是倒吸了口涼氣。龍羽反而不驚不慌,“你們三人離開景寧城。”“什麼?”用刀架龍羽的將領欲有下一步行動,自己小肚子上著了一拳,人飛了出去。其它兩名將領拔刀時,已經遲了。早有龍羽的屬下上前打翻兩人。再看龍羽背對著三人。三名將領被送出城去。瞬間,方才還囂張的官兵跪了一地,磕頭求饒。軍紀嚴明、驍勇善戰的天策軍的光輝形象,此時此刻算是名譽掃地。這是尋常百姓的想法。龍羽可不這樣認為。任何地方都分好壞,目前彆人隻是看到天策軍中敗類的樣子。優秀者不乏大有人在,隻是表現的舞台是戰場,那是尋常百姓無法到達的地方。“王,他們--”一名屬下上前問道。龍羽見了跪了一地的天策軍,脫口而出道,“殺。”那三名出了景寧城的將官,行到不遠處停留下來。伏濟當初給他們自由決定的空間,這些人就打起了小算盤。隻要守著景寧城,等候朝庭的到來。或許不但沒半分罪,還有可能升官發財。誰人能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擅自回鄉,可是會當逃兵處罰的。”“天鐘城目前算是叛軍。”“唯有興北城,去投餘慶元了。”“可是餘慶元那小子任人唯親。能落到什麼好嗎?”“不是有什麼好處可撈,而是如何逃避朝庭治罪的問題?”三人商議一番,向興北城而去。數日後,三位將領到了興北城。隻聽得城中雀鳴鳥叫,不見人影的情景,讓三人不禁出了身冷汗。“誰?”突然間一個人聲傳來,嚇的三位久經沙場的將領魂飛魄散。定眼再看,隻見一個軍士從陰暗角落中出來。軍士認得將領身上的裝束,上前施禮道,“你們可是來尋餘將軍的。”得到肯定後繼續說道,“將軍一早領人出外打獵去了。”“興北城不是有數萬人嗎?怎麼--”一名將領的驚訝讓軍士納悶的反問,“你們不是天鐘城來的?”“不是。景寧城來的。”“難怪。”“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沒有得到消息。朝庭派使者來了。”“啊--”三位將領更是不知所以了。天策軍分駐三城八寨,然而真正朝庭傳達命令隻到天鐘城。隻是此次傳命令的人聽聞天鐘城發生叛亂,才來的興北城。否則,餘慶元怕是與朝庭也是不會發生直接聯係。興北城駐軍有數萬不假,然而經曆內訌還有萬餘。隻是那日餘慶元接到朝庭天使之後,不知那根筋出錯。宣布讓城中軍士自己決定去留問題。而且還說天鐘城查清並非叛亂,是人心思念老帥黃山翁一門。還希望朝庭對黃氏一門的案件重新審察。於是,一夜間,興北城中除一千來人留下外,其它人都走的乾淨。“你可知曉,他們去了何處?”一個將領大失所望後問道。“天鐘城。”“什麼?”軍士快語快言回答又讓三為將領又懵了。軍士一見不由的笑了笑,“天鐘城而今由老帥的三子黃林接管。”“不會吧!”“真的。前幾日,一個兄弟回來取自已遺留之物說的。朝庭天使到過天鐘城。隻差回京麵聖準許就行了。”“聖上?”三位將領再次一頭霧水。“朝庭之中,而今由過去的七皇子坐了龍庭。”同為天策軍,軍士的話讓三位將領如同從與世隔絕的地方而來一樣。短短數月,差距如此之大。“不好意思,肚子又痛起來了。”軍士說完,扭頭就跑。三位將領追趕著,竟然跟丟了。興北城中,又恢複了起初他們入城的樣子。隻聞得鳥語處處,不見半個人影。一陣寒風吹過讓三位將領毛骨悚然。他們相互對視,趕忙出城,尋得自己的馬匹,投天鐘城的方向而去。終於走出樹木了,再次看到草原的樣子。瘸子呼吸著草原的氣息之後,卸下自己的鼓,穿上自己的皮甲。鼓架在一顆小樹上固定好,放好鼓錘,之後將兩匹馬身上的束縛全部解下,將之放歸大自然。這條道路是北隅進軍的必經之路,瘸子要在這兒完成自己的心願。他一瘸一拐的坐在鼓下,掏出乾糧吃了起來。生死口的情況,他早從南逃的牧民口中得知。鄧鬆、何元聖、霍延龍、伏濟等兄弟們此時此刻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策馬打獵,還是縱酒歡歌。不著急,自己很快便與他們相聚了。實際上早在黃花溝草原之役時,自己就應該在那個世界等候他們。想到此,瘸子不由的望向自己的殘腿。這個秘密他一直保守著,今天可以說出來了。戰爭最關鍵時刻,瘸子被當時的獸族攻勢給嚇著了,丟下鼓就逃。讓老帥黃山翁一刀砍倒。瘸子當時不想丟下兄弟們,但是真的害怕。現在想想,那麼多兄弟轉瞬間都沒了。自己怕什麼?戰後,黃山翁沒有追究他臨陣脫逃之罪,為他保守著秘密。並報功讓他成了自由民,可以隨時退伍。瘸子是配軍,流浪時被捉去的。原本無親無掛,天策軍讓他有了家的感覺,有了兄弟的情誼。還逃什麼?一天、兩天、三天......身穿甲衣的瘸子在恍惚中聽到行軍的步伐,像夢又似現實。他睜開眼睛,果然遠處一隊隊蠻族向他而來。他支撐起身,今天是餓了第幾天了,反正記不清楚。瘸子起身後,感覺全身乏力的大口喘息著。原本十分輕便的鼓錘也變的奇重。“咚--”鼓錘敲打那一刹,瘸子精神了起來。鼓聲一響,便不可停下,否則十分傷士氣。“咚--咚--咚--咚咚。”鼓聲陣陣傳出,瘸子越敲越來勁,感覺外界無窮的力氣源源不斷的傳入體內。他仿佛又看到黃花溝大戰場麵,隨著自己的鼓聲,往昔的兄弟們麵帶微笑列隊前進。一陣如飛蝗般的風嘯傳來,瘸子感覺自己身體被眾從東西穿透。他低頭,隻見自己滿身的箭枝,一口鮮血湧出。鼓聲,軍隊的靈魂。不能讓它中斷,瘸子支撐著繼續敲打。更多的東西穿透身體,與身上的痛疼相比,瘸子絕不能再中斷鼓聲。因為它能為兄弟們指引方向,不能再讓兄弟們因為自己迷失在未知的地方。終於,瘸子看到曾經的所有兄弟圍繞在自己身邊。老帥黃山翁衝著他滿意的微笑......瘸子倒下的地方,沒幾天長出朵黃色的小花,不久之後,黃花溝草原上,而今的黃花溝森林開滿了這樣不知名的花朵。陣陣風中隱隱含著悠遠的鼓聲,帶領著朵朵如戰士般的小花整裝列隊,向著風雨、向著長夜、向著太陽。後世品評人類與蠻族此次大戰開幕之戰,是始於生死口,還是起於黃花溝鼓聲而爭論不休。然而許多文學類的表述還是以黃花溝鼓聲為起點,稱讚它為人類抗爭奴役的鼓聲,指引迷失方向的鼓聲,喚醒靈魂的鼓聲......擂鼓聲聲,長纓漫漫麵對生死決好漢殺戮並非吾輩願鐵血隻為天下安擂鼓陣陣,長夜漫漫無儘生死兄弟擔情誼來自天地間熱血相扶赴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