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陰險毒辣(1 / 1)

吞噬天下 王冠非冠 1894 字 2個月前

修行之人,奪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機,是為逆天而行,故有劫難降下。這是一種平衡,可以視為大自然的反擊。在後天時期,修行者雖然有法力加身,但相對廣袤世界破壞力有限,搜刮的天材地寶也屬於可再生資源,所以除神通者之外,無災無劫。而到了先天領域,一切都不一樣了。這是一個分水嶺,先天生靈不再單純利用規則,而是有能力影響規則,僭越生死定數,影響大道運轉,破壞世界平衡,因此被天地不容,一步一劫。劫難並不局限於大境界突破,每次精進,窺探到更多‘天機’,都會引起大道關注,惹來致命殺機。比如此刻,紫鏡王甚至隻是心有所悟,還未嘗試衝擊更高境界,就立刻天地色變,仿佛老天爺發怒一般,在無聲地發出警告。“還好不是劫。”吳煊觀察一陣後,感到有些慶幸。通過天地異象,他判斷出了紫鏡王這場劫難的類型,屬於比較普通的‘災’。所謂災,指的是弱水、陰火、罡風、天雷這類劫難,隻考驗修為和根基,不問道行道心,雖也恐怖莫測,但遠比那些無形之劫要容易渡過。紫鏡王感應到外界威脅,回過神來,臉色立刻變了,陰晴不定,如臨大敵。雖不是劫,但是雷災降下,她也很可能會死。“智者不打無準備之仗,前輩,現在放棄突破,應該還來得及。”吳煊看到了她眼中的複雜之色,有激動,有恐懼,有遲疑,還有奇怪的怨恨,於是鄭重相勸。很顯然,紫鏡王過去曾被天劫折磨得很慘,有嚴重的心理陰影,這對突破是非常不利的。天劫最讓人痛恨的是未知與陰險,哪怕堂堂正正而來的雷災也是如此,在它結束之前,你永遠不知道會有幾道雷霆劈下,或許隻有一道,或許連劈九十九道也不會結束。甚至還有一些狀況,比如在你認為結束的時候,冷不丁來一下,以及威力減弱期間,突然殺傷力暴漲。麵對這樣的局麵,誰不害怕?誰有絕對把握活下來?總之,渡天劫一事,絕不會有輕鬆的可能。許多先天出於恐懼,哪怕境界修為足夠突破,也寧願卡在瓶頸幾百年,直到壽元將儘,退無可退,才敢殊死一搏。紫鏡王雖沒有那麼不堪,但也好不到哪去,不然怎會被後來者白喧喑超過?在聽到吳煊的勸誡,她笑了,笑容裡滿是自嘲。“我蘇紫鏡封王至今,已有千八百載,共在法相境界跨過三個小台階,與曆代前賢相比,雖不快,亦不算太慢。然而說來可悲,這三次突破,都在成就先天那三百年間,之後一千五百年,苟且偷生,毫無作為。”紫鏡王自述經曆,讓吳煊聽得驚訝。 三百歲的法相後期,說明她的天資絲毫不弱於白喧喑,如果當初能保持這樣的速度,恐怕早已成為一方巨頭。但現實的情況是,現在白喧喑為法相巔峰,紫鏡王依然處在法相後期,修為、道行、心性全部被白喧喑超越,實在讓人唏噓。吳煊忍不住問道:“前輩不像是不思進取的庸才,其中莫非有什麼隱情?”紫鏡王聞言,不由看向白澤法相,目光複雜,歎道:“成也是它,敗也是它,我乾元氏雖號稱精於命理,但醫者難自救,喧喑她們是看不透自身劫難與宿命的,唯有本王的白澤法相,一雙宿命之眼,能把自身過去未來都看個透徹。”“前輩能看到自己的宿命?”吳煊替她驚悚,這太可怕了。多數人修行都是為了長生,為此可以吃再多苦頭,付出再多艱辛,但若一個修行者能看到自己生命的儘頭,無法更易的死期,修行還有何意義可言?無異於信仰崩塌!這就像在看一本知道結局的書,而翻過結局之後,就是徹底終結,偏偏你不是作者,沒有修改的權利,隻能眼睜睜看著生命點滴減少,在痛苦中等待死刑。“是的,在跨入法相後期,修成宿命之眼後,我能清晰看到,下一場天劫會讓我灰飛煙滅,沒有任何方法能平安渡過。”紫鏡王說到這裡,忽然目露滔天怨憤,死死盯著自己的法相白澤。吳煊對此不解,突破小境界而已,天劫怎麼可能那麼強?而且,她既然明知必死,現在為何又敢渡劫了?“難道是……”吳煊忽然心中一動,通過她的表情和話語,隱隱把握到了關鍵,不由色變。“看來你已經想到了,”紫鏡王慘笑著道:“是啊,直到剛才,被你當頭棒喝,本王才終於醒悟,這場天劫是憑什麼讓我十死無生。”“宿命之眼在欺騙你?”吳煊用肯定的語氣反問。“應該是。”紫鏡王咬牙切齒,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三個字,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的法相白澤,被它坑了上千年,實在太慘了。吳煊歎息,哪怕提前猜中答案,心中也感到凜然。毫無疑問,紫鏡王法相後期這一場劫難,從一千五百年前就開始了,以宿命之眼為依托,讓她看到自己的死期,在恐懼中自亂陣腳,不敢繼續突破,在絕望中放棄‘毫無意義’的修行,常年醉心享受……簡直陰險到了極點!不怪她沒有防備,一個主修命理,替人算命而無一有誤的乾元氏王者,怎會懷疑自己的神術會出錯?哪怕當年斷鳳鳴公生死,也精準得可怕,因為這個人是真的死了一次。隻能說,天劫真的是見縫插針,能在最不可能的地方給人捅一刀,詭異難測。“前輩既然已勘破此劫虛實,又為何遲疑?”吳煊見她遲遲不上天受災,又不放棄突破,僵在那裡沒有動靜,不由問道。“因為劫名沒有被我感知。”紫鏡王麵露疑惑,感到不解。正常而言,誅心類天劫雖然陰險,但不傷人性命,若被窺破,渡劫人立刻會知道其真名與整個過程。現在這種情況,除非是……“連環劫?”吳煊皺眉,連忙勸道:“前輩小心,天劫真名不出,一切都隻能算作猜測,當不得真。”“可恨!事到如今,還要折磨本王!”紫鏡王舉頭麵向蒼穹,柳眉倒豎,怒不可遏。這是貓鼠遊戲,一場無聲的戰爭。但最終,她目光掃過紫虛宮內諸多緊張看向自己的麵孔,猶豫片刻,還是趁著雷劫未成,歎息著放棄了這次突破。很無奈的選擇,與天鬥一場,終究還是敗下陣來。她畢竟不是孑然一身,哪怕擁有舍命一躍的勇氣,也要先與乾元氏諸王通氣,安排好紫鏡州的事務,震懾疆域內不安分的勢力,然後離開城池在外渡劫,以免發生最壞的情況,讓氏族傷上加傷。“不容易啊。”吳煊感歎,這一幕讓他很受觸動。當一個人肩負某些責任的時候,他的命將不再屬於自己,不再為自己而活,每一個決定都要深思熟慮,甚至連死都不敢死。外界風雲散去,無論城裡還是紫虛宮中,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紫鏡王坐鎮此地千年,很有威望,早已成為活著的圖騰,氏族子弟和百姓心中的精神支柱,沒有人希望她發生意外,剛才的劇變真是把大家嚇到了。短暫調整,紫鏡王很快收斂情緒,恢複如常,並向吳煊道謝:“這次本王能勘破天劫虛實,走出千載陰霾,多虧吳公子相助,一語驚醒夢中人,此恩如同再造,紫鏡銘記。”“前輩言重了,剛才是你自己頓悟,而且劫難之事尚未確定,我可不敢居功。”吳煊笑嗬嗬擺手,今天給人家帶來那麼大麻煩,又跑她家裡蹭吃蹭喝,能無意中幫到對方,他自然樂見其成,算是一點回報。紫鏡王點頭,沒有矯情地客套,隻是暗暗記下這份恩情。她答應要為吳煊察看命理,剛才打斷,又得重新開始。這需要時間,於是兩人回到之前的話題,關於陣台慘案的經過。“什麼?一尊雌性神獸現世,斬落血毒牙元嬰!?”吳煊一開口,就讓紫鏡王震驚失色。這兩件事,影響太大了,注定讓本就不平靜的東荒再掀驚世狂瀾。神獸乃是洪荒遺種,血脈高貴,戰力恐怖,但這也是許多強大修行者所覬覦的,它們的血肉,哪怕僅僅一絲,融合後都能讓人脫胎換骨,迎來一場進化般的飛躍。體質改善還是其次,重要的是神獸的本命術法與天賦神通,融合其血肉,完全有機會挖掘出絕世法門,甚至是遠古傳承下來的戰鬥天賦,於同階稱雄。當然,那頭先天級獵空蝶世間沒幾人能奈何,但偏偏她的性彆讓人浮想聯翩,藏身處是否存在神獸幼崽?這種可能性很高,許多神獸是沒有性彆的,隻會在需要繁衍的時候轉化成雌性狀態。越強大的血脈,等階越高的生命,越難以留下後代,這是一種無形的限製,除非願意讓子嗣從零開始,不具備任何特殊能力,那很容易。先天第一步,正是最適合神獸生育的階段,低於這個層次,後裔難以返祖,成為純血神獸,高於這個層次,會讓母體元氣大損,代價難以接受。兩條特征,獵空蝶都符合,難免讓紫鏡王升起這方麵聯想。“還有這種秘辛?”吳煊吃驚,關於神獸,他了解得比較少,沒想到獵空蝶竟能改變性彆,然後借其他種族的血脈生育,實在有些……怪異。不過這不是重點,關鍵在於,獵空蝶雖能翱翔於空間亂流,但她肯定不會把巢穴放在那樣危險的地方,隻能是正常的世界。一頭處於生育期的雌性神獸活躍在乾元氏,如果消息走漏,肯定引來一群先天搜尋,必然帶來諸多不穩定因素。“唉,你可真是個暴風眼,走到哪裡,哪裡就出大事。”紫鏡王無語地看著吳煊,一股腦把黑鍋甩給他。乾元氏幾百年來平靜無波,現在這小子一來,天巫山牧魔地被毀,雌性神獸現世,血毒牙元嬰隕落,再加上他與紫鏡城本土勢力的恩怨,已經可以預見未來有多麼烏煙瘴氣了。“怪我咯?”吳煊攤了攤手,大大咧咧,一點都不認為是自己責任,反而叫屈稱自己也是受害者。紫鏡王無奈,同時心裡也有些警惕,暗自決定,無論自己感應到的死劫是不是天劫欺瞞,這段時間可堅決不能突破,必須等風波平息再說。“天巫山不確定我是凶手,報複程度肯定不激烈,血毒牙這次死了一位元嬰,應該也會消停些,算起來,前輩你的麻煩隻有獵空蝶一個,如果管好陣台上那些人,更是一個麻煩都沒了。”吳煊見她臉色不太好看,於是覥著臉,這樣安慰。“想得倒是真美。”紫鏡王沒好氣瞪了這廝一眼,告誡道:“不要小看血毒牙,被獵空蝶殺死那位元嬰叫季寧虛,僅是龍牙一脈三大支柱之一,血海龍窟還有一群先天坐鎮。這個殺手組織跟野狗差不多,逮著人就咬,季寧虛的隕落,不僅不會嚇退血毒牙,反而會讓他們更加瘋狂,不惜一切代價殺掉你。”“光是一個龍牙就有三位先天?”吳煊微驚,連忙向她請教血毒牙的真實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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