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忙碌小鬟(1 / 1)

妖遊錄 綃曉 1756 字 2個月前

顏焉轉動井軲轆從那口水井中將那提水桶提了上來,又將其中的水倒進自己提來的桶中,按照方老頭的說法用濾紗將井水過濾之後使用,雖是打了一桶水,可是過濾時撒了近一半,將那草藥的藥包打開藥倒出浸在水中。 搬過一個小凳坐在一邊,雙手舉著腦袋,思索著這秦淵這多了一魂兩魄,一個凡人怎麼會多了一魂兩魄呢。不過他的身世到底是怎樣也隻有他師傅知道了,他師父身為那什麼圓明觀觀主,不知道知不知道秦淵身上多了一魂兩魄的事情。 啊,時間差不多一刻鐘了,泡的時間夠了,顏焉忙站起身來端起大瓷碗,將其中水倒掉,把藥材倒進那陶罐中,又在陶罐中加了稍量的清水。正要將陶罐放在小火爐之上,卻見小火爐中毫無火焰。 顏焉放下陶罐,看著那小火爐微微一笑,這升火也不是難事嘛,她蹲在火爐之旁,用火折點燃下麵火炭,又從旁邊盛著黑炭的麻袋中雙手捧出來一把放在火爐之中,火炭燒的極快,不一會兒火爐中便炭火紅彤彤一片,又添了些乾柴進去,乾柴燒起來火焰烈烈,她忙將手在身上擦擦將陶罐坐在火爐之上。 自己又坐在小板凳上,一手拿過旁邊的小蒲扇對著風口大力扇著,方老頭說要先大火煮沸,要大火必要用力了,她手腕使勁,還在扇動中帶上內勁,火焰熊熊,火苗躥出爐口舔舐著陶罐。 一邊扇一邊注意著陶罐中是否煮沸,待得有冒泡之聲時候,她放下手中蒲扇,將風口堵上,又坐在一邊,不時掀開罐蓋看看裡麵怎樣,是否到了該用大火的時候,是否裡麵的水煮乾了。火爐之邊溫度甚高,顏焉不得不時時擦汗,又要一邊注意火勢,一邊注意陶罐中藥煎的怎樣,若是不能一次煎成,再弄第二次的話就要多費許多時間,想到方老頭臨走那句話,不由又擦擦汗,全神貫注注意著煎藥。 廚房裡濃濃藥香和柴草煙氣,頗為嗆人,顏焉時而站起,時而蹲下,端起那晚騰著熱氣的藥湯之時,心中大慰,忙了這樣久,總算一個時辰就搞定了。又將陶罐中的藥湯倒入另一個小青瓷碗中,打得一桶清水,大碗中倒上微涼的井水,將小瓷碗放在其中按照方老頭所說的那般泡在水中冷卻。自己端著那碗熱氣騰騰的藥汁去了秦淵躺著的房中。 秦淵仍是如死人一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麵色慘白。顏焉先將湯藥放在桌上,將椅子搬到床邊,又將秦淵上身墊起來,靠在一床多餘被子之上,她坐在椅子上又端起湯藥,用那小湯匙舀起一小勺湯藥向秦淵口唇喂去,秦淵雙唇緊閉,顏焉放下藥碗,左手捏住他兩側麵頰使他嘴巴微張,右手持湯匙將藥汁微微吹涼一些送到他口中。秦淵此時恍若死人一般,藥汁進入口中,完全不能咽下,顏焉往他口中倒了幾口,竟又溢了出來。 黑色藥汁從口邊流出灑在衣襟之上,斑斑駁駁,顏焉忙放下藥碗。用手帕擦去那流出來的藥汁,又拿過藥碗,灌了一勺藥到秦淵嘴裡,卻依然沒有咽下,秦淵此時隻是心臟被護住,四肢肌肉已經僵硬,喉頭咽下的肌肉完全無反應。顏焉擦下他嘴角的藥汁,看著他胸口微微的起伏幾乎已經看不見了,手指搭在他脈搏之上。 脈搏比之之前還要弱上許多,顏焉心中一驚,緊皺眉頭看著那碗藥,又看著秦淵衣襟上的斑駁藥汁,一顆心起伏不定,似乎在火上煎熬一般,怎麼辦,這藥根本喝不下去,去問問那個方老頭吧。 顏焉站起身來轉身就要出了房門,走到那正屋的房門之前,輕扣了幾聲門,卻無回應,她不敢貿然而進,萬一惹怒了那個古怪大夫就麻煩了,於是站在窗戶之下,大聲說道:“方老先生,我那位朋友根本喝不下去藥怎麼辦?” 屋裡還是悄無聲息,顏焉又加大聲音放聲喊道:“方老先生,我那位朋友根本喝不下去藥怎麼辦?” 幾聲咳嗽之聲輕輕傳了出來,“喂藥,你自己想辦法吧,很簡單的。你這個小姑娘是聰明模樣,不要那麼蠢笨拘泥於湯匙不就好了。” “請老先生指點一二。”顏焉聽他說話卻是有些疑惑,應道。 房內傳出來的聲音頗為不耐放,“這還不簡單,你自己去想吧,快些喂進去。不要再來吵我了,這碗喂完了就去燒一鍋小米粥,炒兩個小菜,我起來之後得吃飯。快去做吧。” 顏焉聽了這話大為氣滯,自己若是能想到還來問他做什麼,還讓自己給他做飯做菜,又不是他的仆廝,哼,你敢吃我就敢做,到時候不要說難吃。 她一個轉身就又進了秦淵房中,看著桌上的藥碗,想到那方老頭說的一句不要蠢笨拘泥於湯匙,不要拘泥,拘泥,到底是什麼意思。端起那還冒著熱氣的藥碗,心中一動,臉上也是騰地紅起,要這樣喂嗎,自己雖然已經幾百歲了,但是到底怎麼著妖界裡還是個小姑娘。 顏焉又放下藥碗坐在椅子上,一會兒看看秦淵,一會兒看看藥碗,臉上一會白一會兒紅,搖搖頭又站在房間中走了幾步,低頭轉了幾個圈子,轉頭看看秦淵,臉上紅暈更深, 暈更深,似下定什麼決心一般重重點了點頭停下腳步,往藥碗看了一眼拳頭放在胸前比了一比,又走到床邊椅子上坐下,端過藥碗喝了一小口,伏下身子,雙唇貼在秦淵唇上,將口中的藥汁吐在他口中又用氣送進去。 一口喂完,她滿臉通紅,一手扇著嘴巴,好苦。端起藥碗又喝了一口低頭喂給秦淵,如此這般弄了數十次,一小碗湯藥才全部喝完。 喂完之後,顏焉一張臉紅的似乎要滴血一般,心裡隻是暗歎,幸好秦淵現在是暈著,根本沒有意識。 而她沒有看見的是秦淵右手食指卻是微微一動。 給秦淵用帕子擦淨口角預留的藥汁,顏焉便站起身端著藥碗。雖然紅著臉,心中卻是暗罵道,這個方老頭實在是懶惰至極,這個時候,日上早就三竿了還在睡大覺。 走到廚房看著廚房裡的種種物事又罵了一句臭老頭,放下藥碗,牆邊數個大缸,她一一打開看,一個是裝著清水。 第一個掀開之後一股酸氣撲麵而來,她趕快將蓋子蓋上,用手扇了扇味道。 掀開第二個時顏焉屏住呼吸,生怕是什麼怪異味道,可是掀開之後輕輕呼吸一下,卻是一股甜膩的香味,顏焉深深吸了幾口氣,低頭往下看到底是什麼卻是隻見黑漆漆一片,黑沉沉的水下麵不知道什麼,甜膩香氣卻是甚重。顏焉狠狠吸了兩口又將蓋子蓋好。 第三個掀開後卻是一股苦臭味,和空氣中餘留下的甜膩香味混合在一起更是難聞,顏焉忙又將蓋子合上又去掀開第四個大缸。 一股刺鼻的味道急衝而出,辣的顏焉連續打了幾個噴嚏。顏焉連忙將蓋子蓋上跑到廚房之外,口中還是打著噴嚏。 再到了那些大缸旁邊,顏焉每次掀開缸蓋都是屏住呼吸匆匆一瞥就連忙將蓋子蓋上,直到第九個大缸之時,方才是米缸,顏焉拿過灶台上的用半個葫蘆做成的瓢舀了小半個葫蘆的米,心裡想道: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粥我還是會煮的。 顏焉先將米在水中淘了幾淘,又將白米倒入灶台之上鍋中,加上了半鍋的水,用火折先點燃稻草放到灶台爐膛之中,她坐在一邊,煙氣熏在臉上,雙目不住流淚,打了幾個噴嚏,連忙站到一邊,側著身子向裡麵放了些乾柴,煙氣稍微少了一些方才坐在一邊,不停的往裡麵遞著柴火,開始時頻頻掀開鍋蓋看水沸沒有,看看水中的米煮爛沒有。 可是顏焉見始終卻是沒有動靜,索性直接在下麵不停地添著乾柴,不多時便在乾柴的劈啪聲之中有了咕咚氣泡之聲,她站起身來掀開鍋蓋,蓬勃熱氣而起,頭湊上去看,卻把臉給一蒸痛的啊啊一叫,放下鍋蓋忙跑到水缸之邊舀起涼水潑在臉上。 返身回到灶台之旁,又坐在凳子之上向裡麵不停添著乾柴,不再去掀那鍋蓋。這樣大火燒著,顏焉聞到一股焦糊之味時暗歎糟了,小心翼翼打開鍋蓋,一股焦糊之味濃濃散發出來。顏焉手撫著額頭歎了一聲,又坐下將灶火撲滅。 站起來拿起旁邊大勺舀起一勺那糊了的粥,顏焉尖著嘴巴小心翼翼喝了一丁點,一股苦澀之味在嘴裡化開。雖然味道不佳,可是畢竟還勉強能吃,顏焉又歡歡喜喜蓋上鍋蓋,抓了一個大菜籃中的一把青菜,放在另一個小籃子中到水井之邊打水洗了洗。 到了廚房之中,在灶台上另一鍋中先倒上些油,又將菜放了進去,又澆了些清水,接著燃起來下麵的灶火,這次她不敢添太多乾柴,隻放了一些便停了手,拿起一邊鍋鏟翻著鍋中的青菜,見那青菜顏色漸漸失了豔綠之色,她拿起筷子夾了一根,咬了一口忙吐在地上。 腦中一閃,沒有加鹽,她看著櫃中各式各樣小瓶子,有六個瓶中皆是白色顆粒晶體,想到適才那大缸各式不知道什麼東西味道各異,這六個瓶子之中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她倒是不敢貿然嘗上一口。 索性什麼也不加了,不好吃總比奇怪味道的好。顏焉笑嘻嘻看了看那一排小瓶子又走到桌邊。看了看桌上沙漏,已是距離方才喂秦淵吃藥將近半個時辰了,她端起藥碗,臉上卻已是紅暈滿頰,這次也不知道秦淵能不能自己喝下去了。 到得秦淵房間,顏焉先是如之前一般先試了試秦淵能不能自行咽下,及看到藥汁又從秦淵嘴角流出之時隻能滿麵通紅擦去流出藥汁,又端起藥碗自己含了一口附上秦淵口唇。 一碗藥喂完,顏焉袖子一揮往嘴上一擦便站起來一個轉身,卻正見到那方老頭站在門口笑盈盈看著兩人,不知道站了多久。顏焉瞪了他一眼便拿著空碗直接出了門。 方老頭跟著顏焉出來,悠悠笑說著:“真是個聰明的小姑娘啊。” 顏焉並不回話直接走到廚房,放下藥碗。轉身向著方老頭宛然一笑道:“你要的粥和小菜我做好了,吃也不吃?” 方老頭笑道:“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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