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瑟隨著王管家出門,顏焉跟在她身後,卻在門外時,王管家扭頭向蔣瑟一臉歉意道:“蔣捕頭,相爺請您一人去。” 蔣瑟扭頭向顏焉低聲道:“你先在這裡等我,我等會兒來找你。” “嗯。” “姑娘可到翠華堂中坐下歇息。”王管家向顏焉笑著說道,一臉客氣。“ “好的。”顏焉又轉身走進翠華堂中,而蔣瑟隨著王管家向相府內府而去。 蔣瑟進翠華堂時,其中眾人正要離開,見顏焉進來,都讓開門讓她先進,顏焉向他們微微一笑,仔細看兩眼那副班主風千葉,隻見他氣質蕭疏灑脫,看起來卻是名士風範。風千葉掃了她一眼並不在意,直直出門而去。 顏焉坐在椅上,端起桌上的茶盞一口將其中茶水喝乾,品茶最忌牛飲,但是顏焉從早到現在未喝過一口水,此時已是口渴了。 她坐在堂中,穿堂風過,清涼怡人,絲毫沒有夏日的炎熱之感。心裡想著,這辦案子確實有趣,殺人凶手是誰呢,錢莊欠錢,蔣瑟一定會去調查,那容班主死前死後門窗皆是緊閉,而且門栓,窗栓都在屋內,凶手進去殺了人又出來了,門窗卻依舊是緊閉,有趣,屋內不知道蔣瑟有沒有檢查有什麼密道,她定是不會大意的,若真是無密道而做了這案子,真是不簡單。 顏焉站起身來,走到翠華堂正中,抬眼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副中堂,畫著的是一處庭院花果累累,筆意瀟灑,意境灑脫。 她看了半晌畫又轉身回到椅子上坐好,不到片刻後便見蔣瑟回來,顏焉站起來迎上去,蔣瑟走到她身邊道:“走吧。” 王管家一直送到早上進門之處,蔣瑟和顏焉躍上馬仍是共乘一騎,“駕。”蔣瑟一夾馬肚,那馬奔出。 “無趣吧?”蔣瑟問道。 “有趣啊,隻是不知道凶手怎樣殺的人,凶手又是誰?”顏焉笑道。 “現在還不知道,過些時候自然就查出來了。到時候一定告訴你。”蔣瑟道。 “我和你一起吧,我也沒有什麼事情。” “你還真是愛湊熱鬨,這也不是什麼大案子,你要玩就玩吧,不準搗亂啊。”蔣瑟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 “當然不。接下來去哪裡?” “祿財錢莊。”蔣瑟一揮馬鞭,快馬疾行。 閃金字招牌在陽光下金光閃閃,蔣瑟下馬進門,手中拿出一塊腰牌,店中的掌櫃忙迎上來道:“不知道官爺何事來此?” “查案,你們誰是管事的?” 那掌櫃兩撮小胡子生成八字形,臉上圓圓胖胖,笑道:“小的就是管事的。您是?蔣捕頭?”說話時候那胡子高低顫動,顏焉看得低聲噗嗤一笑,蔣瑟扭頭瞪了她一眼,她斂好神情,臉上換上嚴肅神色,直直站著。 蔣瑟環顧了祿財錢莊,道:“是我。這是你們的總號是不?” “正是。” “那你可識得容風戲班班主容廷?” 掌櫃點頭道:“識得,他來過我們錢莊借錢,都是借的大筆,前三筆都已經還上了,這還有兩筆沒有還。” “他昨夜被人殺了,你可知道?”蔣瑟問話時候緊緊盯著他,看他臉上表情神色。 掌櫃驚訝道:“啊,他死了?那我的錢怎麼辦?”此時容廷被殺還是不久,消息並未傳開,故而這掌櫃並不知道。 蔣瑟不理他問話問道:“把他在這裡借錢的賬單抄寫一份給我。你們有沒有向他追過債?” “沒有,我們都知道容風戲班班主,還錢他自己也是承諾過的,若是他賴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所以沒有追過債。” 蔣瑟繼續問道:“你可知道他為什麼老是借債,又為何借這許多錢?” 掌櫃道:“他是我們說做生意,至於做什麼生意我們就不知道了。” “果真不知,欺瞞官府的罪你可是擔待不起的。” 掌櫃一聽她話惶恐之色頓現,忙道:“小的是真的不知啊。官爺,我怎麼敢騙您呢。” “快把賬單抄寫後拿給我。” “嗯。”掌櫃說著叫了旁邊一個小役,交代了幾句。接著又轉過頭向蔣瑟陪笑道:“官爺可要喝些茶水?” “不用。”蔣瑟擺手道。 蔣瑟就站在大堂之中,那掌櫃也不敢離開,隻是陪站著,蔣瑟不說話,他也不說話,顏焉隻是看著店中陳設以及牆上的字畫。 片刻後那小役送上來幾張薄紙,掌櫃接過看了兩眼點點頭,雙上遞上來給蔣瑟道:“官爺,這就是容廷借錢的賬單,給您。” 蔣瑟接過賬單看了看,不發一語。看後又將賬單放入懷中方說道:“容廷最後一次來這裡是什麼時候?” “我想想,是這個月初十。”掌櫃答道。 “來做什麼?” &n /> “他送過來一副字畫,說是抵押,想再借一些錢,不過我們讓他自己送到當鋪自己當掉,我們是不做這種擔保借錢的。他就走了。” 蔣瑟問道:“什麼字畫?他又去了哪個當鋪?” “那時候他自己說說是去同仁當鋪看看,就是一副題字的山水畫,我是不會看這些東西的,沒這水平,他自己說是是一副名品。” “嗯,那他和你交談的時候有沒有流露出焦慮擔心的神色?” “沒有注意到,當時看起來還是和他一向一樣,都是笑哈哈。他那個戲班名聲很好,掙錢也是不少的,也就是這個原因,所以我們一直都願意借大筆錢給他。”說到最後,眉頭微微一皺,顯是擔心容廷一死,這筆債怎麼討。 “好,多謝了。” 說完蔣瑟便轉身又帶著顏焉出去,上馬時候說道:“我們去同仁當鋪。” 同仁當鋪生意做得極大,樂國許多地方都有它的分號,蔣瑟仍是去了同仁當鋪總號,總號位於東京長椿街西邊,並不是東京城最繁華的之地,長椿街雖然甚是繁華,但是同仁當鋪所處的西邊卻是蕭條了許多,這也是考慮到到當鋪的人不願意讓比彆人看見自己去了當鋪,畢竟失麵子。 蔣瑟一進當鋪門,一個小役便迎上來問道:“需要當什麼?” 蔣瑟拿出腰牌道:“叫你們掌櫃出來。” 小役一見那腰牌,又看了看蔣瑟身上的服色,忙奔到後麵,一會兒便有一個高瘦老頭走出,雙手抱拳道:“蔣捕頭好。蔣捕頭還是是英姿颯爽啊。” 蔣瑟還了一禮道:“過獎。這次來還是查案。” “我們當鋪來的人雜,蔣捕頭也是常客啦,哈哈。”高瘦老頭笑道。 “容風戲班班主容廷可來過這裡?” “我想想,得看看簿本。” “嗯。” 高瘦老頭向著旁邊一人道:“去把總簿本拿來。”那人退去。高瘦老頭道:“怎麼了?這次是什麼案子,驚動了蔣捕頭的大駕。” 蔣瑟答道:“相府裡出了一樁命案。” 高瘦老頭聽了點點頭又問道:“是誰出了事?容風戲班班主容廷?” 蔣瑟點點頭。 這時候那退出去取簿本的人手中捧了一本簿本走了上來,高瘦老頭接過他手裡的簿本翻開問道:“蔣捕頭說的最近可是這個月裡?” “嗯。” 高手老頭一頁頁仔細翻開,看了不少頁又翻回到前麵看過的一頁,道:“容廷來過一次,但是來的不是這間店,去的是西陽街的那家。他這個月初十來過一次,後來就沒再來過,當時是當了一副字畫,是死當。”說著將那簿本翻開在那一頁遞給蔣瑟。 蔣瑟接過簿本看著,問道:“可否把他當的那副字畫拿給我看看?” “他來的不是這間店,我們是一月將東西彙到總庫房一次,所以那字畫現在還在西陽街那家店。如果蔣捕頭不嫌麻煩,可隨我去取,或者我也能夠派人去取來。” 蔣瑟擺手道:“我直接去那家店看看。還請董掌櫃和我走一趟。” “好。”高瘦老頭向旁邊那人道:“備一頂小轎,我要去西陽街那家店。” 蔣瑟聽了道:“我們是騎馬,要先到一步了,我先去和那裡的管事問些事情。” “嗯。老頭現在老了,不行了啊。令尊最近身體如何”高瘦老頭笑歎道。 蔣瑟道:“您是老當益壯。父親最近身體還好,隻是如今也是年紀大了,可是總也不聽我勸,還是天天往衙門裡跑。” “閒不住啊。”高瘦老頭笑道。 蔣瑟答道:“嗯。我們就先去了,西陽街的同仁當鋪見了。” 高瘦老頭點頭道:“好。” 蔣瑟轉身攜了顏焉出門而去,又乘上馬匹奔馳而去。此時已中午,顏焉雖有些腹中饑餓,但是又不想中途說停,這些找線索過程實在是有趣,此時看到的蔣瑟不同於平日裡的蔣瑟,冷靜中帶著威勢。 西陽街的當鋪店麵不小,蔣瑟走進去仍是拿出身上腰牌,叫出管事,那管事是個中年男人,笑問道:“不知官爺何事?” 蔣瑟問道:“容風戲班容廷可來此處當過一副字畫?” 那管事點頭道:“來過的。” “嗯,他當時是如何說的?” 管事撓了撓頭回憶道:“他當時就是說缺錢花,要當些錢,而且他當得還是死當,不打算贖回了。” “他可說為何缺錢?” “這個到沒有。” “那幅畫還請拿出來您拿出來一觀?” “這個,已經放到店裡的庫房了,而且現在還在請師父修繕,那畫有些汙損。”管事遲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