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淵還未回答,寧有心搶先答道:“我和師兄來山下找何師兄!”語氣中帶著驕傲和歡快。 “何師兄?”顏焉聽到這個詞,心裡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寧有心答道:“是啊,就是何師兄,他兩個月前就離開了,師父讓我來找他。”他說話中將秦淵去掉,隻說師父讓他來找何師兄,語氣中充滿驕傲歡喜。 秦淵接著他答道:“是何有仲師弟,師父讓我們下山來找他。” 顏焉聽到何有仲三個字一顆心道,不好,何有仲已經淹死了,他們怎麼可能還能找到他,不過何有仲死在那水道裡,秦淵應該找不到他的屍體,不知道他和何有仲是什麼交情,若是知道了我是見死不救何有仲不知道會怎樣想,可是那時候我也沒有辦法救那何有仲啊,離歌怎麼願意給他渡氣。顏焉對於何有仲並沒有交情,也並不算是朋友,而且何有仲的作風並不讓她喜歡,所以對於何有仲死活從沒有多麼在意,此時見秦淵去找何有仲隻是有些擔心他會責備自己沒有救他的師弟。 顏焉轉過頭看著寧有心道:“你這小鬼自不量力,隻說自己。” 寧有心氣急敗壞道:“我不叫小鬼!我叫寧有心,不準叫我小鬼!” 顏焉笑笑又連著叫了幾聲:“小鬼,小鬼,小鬼,小鬼。” 寧有心看得生氣卻又無可奈何,這人和秦師兄是朋友,也不能去打她。 顏焉向秦淵問道:“你們要去哪裡找他?” 秦淵答道:“先去東京城裡看看,有沒有消息吧。” 顏焉點頭笑道:“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寧有心瞪了顏焉一眼,站在秦淵身邊,拉著他的衣袖,對顏焉很有敵意。 秦淵笑笑點了點頭道:“那現在就走吧。” 顏焉和秦淵並肩而行,而寧有心和秦淵走在一起,和顏焉之間夾著秦淵。走到小路邊時候,路邊一匹馬看見主人過來便緩步向三人走來,秦淵牽過馬韁,遞到顏焉手中道:“這馬你和有心騎吧,我用輕功在你們後麵就好。” 寧有心叫道:“師兄,你這樣很累的!” 秦淵不理會他隻是對顏焉道:“我的武功你是知道的,就這麼一段路不算什麼的,他騎術還不太行,你和他同乘我放心些。” 秦淵這樣說,顏焉也不知道該怎樣說,隻得接過馬韁翻身上馬,她伸手去拉寧有心,寧有心極不情願地伸手拉住顏焉,被顏焉拉上馬坐在她身前,寧有心坐在顏焉身前,嘴角緊抿,看著秦淵道:“師兄,我們走慢點,你不要著急,彆累著了。” 顏焉一抖韁繩笑道:“看不出來你這個小鬼還算善解人意嘛。” 寧有心撅嘴道:“當然。” 三人一馬向著東京城而去,太陽漸高,東京城門前時候,守衛攔住三人,秦淵亮出圓明觀的牌子,守衛才忙恭敬放行。 顏焉卻是奇怪,問守衛道:“最近東京是戒嚴嗎?” 守衛恭敬答道:“最近出了大案子,有犯人外逃,皇上正在抓。” 顏焉聽到大案子,雙眼一亮,抬手用衣袖掩住嘴巴問道:“什麼犯人?” 那守衛手指牆壁上幾丈紙道:“喏,就是那幾張通緝令上的人了。” 顏焉和寧有心都湊上那通緝令看,寧有心卻是忽然叫道:“姐。”姐姐兩字還沒叫完,便被秦淵捂住嘴,那守衛看向三人,秦淵向守衛笑笑道:“小孩子看著新鮮。”忙拉著寧有心向城裡走去。 顏焉看著那其中一張通緝令上的女子本覺得看著眼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裡曾經見過。聽到寧有心叫,又看到那通緝令下麵的字,腦中一閃,忽然想到一點,轉頭去看寧有心,仔細看寧有心相貌。 三人走進東京城裡麵,離守衛們有些遠了,秦淵才放下捂住寧有心嘴巴的手。寧有心眼淚已經流了下來,哭道:“姐姐的畫像為什麼在那什麼通緝令上麵?” 秦淵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你家犯了什麼案子,我們進城打聽一下先。” 寧有心還是哭著,但是又不敢放肆大哭,隻是流眼淚道:“那姐姐會有事嗎?” “我不知道,我們先去打聽一下,你彆害怕。”秦淵拍著他肩膀安慰道。 顏焉低聲問道:“他是寧相的兒子?” 秦淵點頭道:“嗯,寧成安兩月前將他送到圓明山,入了圓明山做弟子了。” 顏焉看看寧有心,又抬頭看著秦淵問道:“那通緝令上的可是寧家二小姐寧眉青?” “是的,你認識她?”秦淵問道。 顏焉搖頭道:“我不認識她,隻是見過她。” 寧有心抽噎道:“那是我二姐,我二姐人長得漂亮,字也寫的話,畫也畫的好,琴也彈的好,詩也做的好,人家都說她是京城第一美人才女。” 顏焉不語,和秦淵寧有心一起走進了一家酒樓中。 秦淵撿了一處人多地方坐下,叫了飯菜,方才問小二道:“寧相府時出了什麼事,我看到外麵貼著許多寧家二小姐的通緝令。” 那小二一揚手中的巾子,搭在肩頭,道:“客官您是剛進城吧,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寧相府謀反,滿門抄斬這二小姐寧眉青不知道怎麼逃了出去,現在不知道在哪裡,刑部就貼了這通緝令。” 秦淵驚道:“什麼,寧相府謀反?”顏焉聽了這話也是大出意料之外,自己離開東京一個多月而已,沒想到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難道這便是史書上說的狡兔死,走狗烹嗎。 小二答道:“是啊,寧相府被查出來謀反。皇上一怒之下就下了旨意,滿門抄斬。” 寧有心忽然問道:“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也都謀反了嗎?”太後和皇後都是寧家的女兒,太後是皇後的姑姑,皇後是自己的大姐,寧有心自然是知道的。 小二道:“兩位娘娘並沒有謀反,皇上仁善,隻是說失望,也沒有廢後,現在皇後娘娘還是過去的大小姐呢。” 寧有心咬緊牙關,聽了小二這許多話,卻並沒有哭泣,隻是忍住不哭。 顏焉看了看寧有心又抬手用衣袖掩住嘴巴,向小二問道:“那滿門抄斬可行刑了嗎?” 小二臉上做出誇張表情,一臉得意又帶著害怕,道:“寧家的案還牽連了一大批官兒呢,昨天菜市口那裡可真是血流成河啊,斬首了足足有兩百號人呢。” 寧有心聽到這裡雙眼一翻,暈了過去,秦淵忙扶住他將他抱在懷裡。 那小二問道:“這位小哥沒事吧?要不要叫大夫?” 秦淵道:“不用,你去忙吧。他身子弱,聽了你說話害怕。” 小二忙退下。 秦淵按住寧有心人中,寧有心哇的一聲叫醒來,眾人都看向他們。 寧有心緊咬嘴唇,低頭,眼中湧出大滴眼淚。 秦淵抱起寧有心,對顏焉道:“我們先走吧。”放下一錠銀子在桌上,向店家叫道:“我們有事不吃了,飯錢在桌上。”抱著寧有心急匆匆向外走出。寧有心伏在秦淵懷中咬著嘴唇低聲哭泣,他不敢大聲引來彆人注意。 三人走到街上,到了僻靜處,寧有心方才放聲大哭道:“爹,姐!爹,姐!” 顏焉遞給寧有心一張錦帕,道:“你姐姐還沒有被抓住,我們得趕快在官兵之前找到你姐姐,把她帶到安全地方。” 寧有心重重點點頭,用那錦帕擦了擦臉,向著秦淵哭道:“我要找到二姐。秦師兄,你幫我找我二姐好不好?” 秦淵在他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安慰道:“我一定會幫你找你二姐的。我們先去查一下這案子是怎麼回事,你和我們一起,現在雖然你不在通緝令中,但是若是有人發現你是寧相府的公子,一定不會有好事。所以你一定忍住不要哭出聲,京城裡人多口雜,要是被人發現了,不太好辦。我們現在就一起去找你二姐,現在先去刑部看看情況。” 寧有心擦乾眼淚點點頭跳到地上,道:“嗯,好,我一定不哭。”寧有心咬著嘴唇道:“師兄,謝謝你。” 秦淵拉起寧有心的手,和顏焉道:“我們先去刑部打聽一下吧。” 顏焉點頭道:“好。” 刑部門口,兩人正要進去,一個穿白衣的人正低頭從刑部急匆匆出來,顏焉卻是被她肩頭一撞,兩人都抬頭看對方,顏焉一看驚喜叫道:“蔣姐姐。” 那撞到她的人正是蔣瑟,而蔣瑟臉上卻是並沒有喜色,隻是擠出一點點笑意,她臉上趨勢呢還愁苦之色,而且臉色很糟糕,似乎已經幾日沒有休息一般。 蔣瑟擠出那一絲笑容道:“好久沒有看到你了。” 顏焉拉著她手笑問道:“我最近到彆的地方玩去了,你的婚禮快到了吧,我記得沒有幾日了,準備的怎麼樣了?” 蔣瑟聽她問到婚禮,再也忍不住,腮邊滑下兩滴淚水。顏焉忙拉著她驚問道:“怎麼了?蘇卻不娶你了嗎?” 蔣瑟抬起衣袖擦去臉上的淚,搖頭道:“不是,阿卻,阿卻他,他。”卻是說不下去了。 顏焉關切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蔣瑟聽到顏焉問,臉上淚流更甚。蔣瑟本是極堅強一個人,顏焉從未見過她哭泣,此時見她哭泣,便知必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她看著蔣瑟哭泣,心中焦急關切,蘇卻必是出了什麼大事,自己再那海上這一個多月,東京到底是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