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瑟背過臉擦乾臉上的眼淚,淒然道:“蘇卻受傷了。” 顏焉見她模樣,便知道蘇卻受傷肯定是非常嚴重,不然蔣瑟不會這樣,已經嚴重到婚禮不能舉辦也罷,應該是生命有了危險。她問道:“受傷多麼重,大夫怎麼說?” 蔣瑟搖頭看著顏焉,恍惚道:“大夫也沒有辦法了。” 顏焉拉過秦淵道:“蔣姐姐,秦淵的醫術很好的,要不要讓他看看?”她真誠看著蔣瑟。 蔣瑟看著秦淵心中升起一些希望,但是想到之前爹找來的神醫所說的話,那一點微弱的希望又被冷水澆熄,秦淵雖然是圓明山有名的弟子之一,可是醫術到底有多麼好,她也並不知道,想到蘇卻如今的模樣,悲傷從心底升起。 秦淵先道:“蔣捕頭,你若是不嫌棄,可否讓在下看看蘇捕頭到底如何,在下醫術上不敢說多麼好,但是也還行。” 寧有心聽到秦淵又要去幫人看病,心中著急,忙道:“師兄,我們。”一句話還沒說完,顏焉低身伏在他耳邊道:“你師兄是幫名捕蘇卻看病,現在你眼前的就是蔣瑟蔣捕頭,若是想找消息,問他們比問刑部的人更方便也更多,你彆太著急,你二姐既然逃得出去,必然是有人幫忙,我們不多指導些消息,無頭蒼蠅一樣,是找不到你二姐的。”寧有心點點頭不再說話。 顏焉讓秦淵去給蘇卻看病,其實考慮到更多的還是為了蔣瑟,但是這件事情也確實是可以幫助寧有心找寧眉青,所以也就這樣安慰寧有心。 蔣瑟聽了秦淵的話點點頭,道:“多謝了。你們跟我來。” 蔣瑟與顏焉並行,秦淵牽著寧有心走在後麵。 顏焉還認識路,這路正是向蔣瑟家而去,她轉頭看蔣瑟臉上神色恍惚,不禁輕歎一口氣,看來蘇卻和蔣瑟之間的感情很深。 到了蔣府,蔣瑟低聲道:“現在蘇卻受傷甚重,我父親也是臥病在床,就不打擾他了。我們直接去看蘇卻吧。” 秦淵點頭道:“好,蔣捕頭還請帶路。” 蔣瑟帶著三人穿過一道長廊走到後院中,蘇卻正坐在一個秋千上,看著許多人走過來,大叫道:“彆過來,不準過來。”說著雙手捂住臉,奔跑著向房間而去,他捂住了臉,跑了幾步被地上一個石子絆倒。 蔣瑟忙奔過去,將他扶起,拍打他身上的灰塵,柔聲道:“你彆害怕,這些不是壞人,是來給你看病的。聽話。等會兒我給你拿好吃的糕點。” 蘇卻抬頭戒備看著四人,他眼中稚氣神色看起來與他身形極不相稱,似乎是三四歲孩童一般。 顏焉看到這情形,心中又驚又異,她本以為蘇卻隻是受傷臥床不醒,卻沒有想到蘇卻竟然是變得癡呆了。她看著蔣瑟柔聲安慰著他,又為他拍打身上的灰塵,像照顧一名幼童一般,這才明白了蔣瑟為何這樣悲傷。愛人變成了一個傻子,尤其是曾經那樣厲害的蘇卻,名滿天下的蘇卻竟然變成了一個傻子。這件事情肯定是還沒有傳出去,若是傳了出去,街上肯定早已經風言風語不斷了。 蔣瑟柔聲哄著蘇卻,抱歉而羞愧地看著眾人,她幾乎是將蘇卻抱在懷中如哄幼童一般輕輕拍打著他的背,蘇卻身形高大,被蔣瑟要高上一頭,兩人這樣,顏焉看得是心中也是悲傷淒然。蘇卻是被人所傷,那是誰?顏焉回憶著曾經知道的關於蘇卻的所有信息,難道,難道是因為他,這怎麼可能,不過這也是他做事風格。想到這裡顏焉歎了一口氣,天空飛過一群大雁,雁過低鳴,秋風又一掃,落下幾片落葉,此情此景,顏焉心中百感交集。 蔣瑟哄好蘇卻,將他拉到石桌之邊,向秦淵道:“秦六俠,你看看,他到底還能不能好?” 秦淵走到石桌邊坐下,蘇卻看著他,眼睛裡有些呆滯,呆滯中又有些害怕,他的眼神比起一般的幼兒孩童還要再呆滯傻氣一些。 蔣瑟在蘇卻耳邊柔聲說話,將他的手放在石桌之上,讓秦淵把脈。秦淵將右手搭在蘇卻腕上,並不說話,放的久了蘇卻著急,開始大哭,蔣瑟又是在他耳邊安慰,讓他將手放在桌上以讓秦淵來為他把脈。秦淵把了半晌的脈後方才皺眉說道:“蘇捕頭心脈和大腦都受損嚴重,似乎是外力和內力共同所致。不僅有人用武功在他身上動手,而且他還服食過損害心智大腦的藥物。不知道我能不能看看蘇捕頭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