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歌這回頭的一瞬間,那漂亮的波斯舞女和混血女人臉上都是驚歎之色,離歌的美出乎天地山水之間,自然地流瀉,美得驚人而又帶著一抹妖冶的搖曳。水墨畫上點上了上好的色彩,那色彩生動卻又不突兀,隻是讓著畫兼具了色彩的美和水墨的意蘊。 離歌一笑之後又轉回頭喝那首領繼續說話。而波斯舞女和混血女人仍是呆呆看著離歌的背影,顏焉臉上則是掩不住的笑意。 波斯舞女和混血女人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但是臉上仍然是驚豔之色,顏焉笑道:“怎麼樣,我沒有騙你們吧。” 兩人點點頭,波斯舞女向混血女人說了幾句話,混血女人又轉頭向顏焉道:“這個人長得很是漂亮,我們從沒有見過這樣漂亮的人。” 顏焉笑了笑道:“其實中土有不少美人,等你們到了金戈城會聽說一個叫阿伊達的少女,這人也是很漂亮。” 混血女人生硬漢語又問道:“那和這個男人相比呢?” 顏焉看著離歌的背影笑著猶疑了一會兒,道:“客觀來說呢,我覺得是你們看到的這個男人更漂亮的,不過阿伊達長得也是非常漂亮,你們看到也是會驚訝的漂亮。” 波斯舞女臉上有些不相信的懷疑神色,還有些自負的神色,顏焉看到她臉色笑了笑沒有說話。漂亮女人在看到更漂亮的女人之前往往是會認為自己是最漂亮的,而也還有一群漂亮女人即便在看到更漂亮的女人時候仍然還是覺得自己是最漂亮的。至於眼前這漂亮的波斯舞女屬於前者還是後者顏焉就不知道了。 混血女人的長相雖然冷厲,但是也彆有一番風味,顏焉看到她的時候偶爾會想起蔣瑟,不知道此時蔣瑟已經怎麼樣了,蘇卻的病,想到這裡她心頭先是一些麻,又升起的是痛,不知道秦淵有沒有繼續給蘇卻治病。秦淵,秦淵,顏焉在心底念了幾遍這個名字,又抬頭看了看萬裡晴空,碧藍的天上雲很少,藍的澄澈透明,丹青山的天不是這樣的,三師兄現在又是在冥界不知怎樣,不知道會不會轉世投胎,現在又去了彆處。顏焉胸口升起一陣疼痛和恨意,秦淵的決絕,自己的錯誤,最後卻是那樣的結果。 波斯舞女和混血女人嘰裡咕嚕說著波斯語,顏焉置若罔聞。隻是隨著駝隊一起前進。離歌和那首領說了很久話後也放慢了步子,和後麵的顏焉並肩而行。波斯舞女和混血女人在兩人身後低聲說著波斯話,離歌嘴角勾起一絲微笑。 顏焉看到離歌臉上的微笑,問道:“你笑什麼?”回頭又看了看波斯舞女和混血女人,接著道:“她們在說什麼,你這樣笑。” 離歌低聲在她耳邊說道:“她們說我雖然比你長得美,但是我們兩人也是相配的。”話音裡每個字都融化了滿滿的笑意。 離歌清新的淺淡的蘭花香氣嗬在顏焉耳邊,又飄到鼻尖,她在氣惱這話之前先是有了微微的恍神,那香氣似乎從鼻尖又飄到了心尖一樣,當然僅僅是似乎,因為心放在那麼深的地方。恍神之後顏焉方才開始氣惱這話,轉頭瞪了離歌一眼。 離歌卻是笑意盈盈看著她,顏焉看著他的臉那微薄的怒氣又消散在風中,轉過話題道:“還有半個月到金戈城,你這樣陪著我,沒有自己的事情做嗎,對了,都沒有見到你修煉,你不需要在修煉了嗎?” 離歌看著她,臉上的笑意收起來了不少,眼中還是無限的溫暖笑意,答道:“我這段時間都沒有事情要做,修煉我也是剛出關不久,最近暫時不宜再修煉太久。” 顏焉答了聲哦不再說話。 離歌看她臉上並沒有多麼開心神色,心中也有些沉抑,自從花翎死後,顏焉全然不如之前那樣活潑,花翎的死在她心中始終是一個心結。 他看了看天空,轉頭又向顏焉笑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大漠上有一個狼女的傳說?” 顏焉收回心神,看向離歌搖搖頭。 離歌緩緩道:“在大漠上從前有一個傳說,就是有一個女孩子從小被人丟棄,被大漠上的母狼給拾去,那母狼照料這小女孩長大,小女孩生在狼群之中,便是如狼一般,後來她遇上了一個英俊的王子,那王子教會她又像人一樣生活,後來那王子與狼女便成親了。” 顏焉撇嘴道:“這 道:“這故事肯定是你亂編的,狼怎麼會不將那小女孩吃掉,之前我遇到的那猴兒女孩也就算了,猴子也不愛吃人,那狼怎麼可能不直接一開始將女孩吃掉。” 離歌道:“怎麼沒有可能,無論怎樣,都是有可能的,那母狼可能是剛剛喪子,正好母愛無窮,她保護著女孩不被吃掉便是了。而且這也是一個傳說,至於是真是假便是沒有人知道了。” 顏焉問道:“那個狼女嫁的是哪一國的王子?” 離歌道:“這傳說哪裡有說的這樣詳細,而且這種事情是越傳越離譜,以我看得話,應該不是王子而是一個普通人,隻是傳成了王子。” 顏焉道:“不錯。” 駝隊叮鈴,向東而去,波斯話的交談聲中還夾雜著顏焉和離歌的漢話的低低的聲音,時而還有兩人的笑聲。 太陽一落,這波斯人駝隊便停下來開始搭帳篷,到得天完全暗下來,所有的帳篷都已經完全搭好,篝火也已經一堆堆全部點燃,人聲笑語不絕於耳,比起白日裡行路來說人們都已經完全進入了休息狀態,臉上都是笑意,顏焉耳邊都是一句句波斯語,然而雖然聽不懂這些人是在說什麼,但是隻是看見眾人臉上的笑容聽見眾人的笑聲,心情也是會愉悅起來。 離歌和顏焉同坐在一堆篝火旁邊,離歌的容貌雖然美麗異常,但是他不笑時候也是令人不敢接近,而且美得太過分的人本就會讓人產生一種自慚形穢的距離。所以離歌和顏焉這一堆的篝火隻多是一些粗豪的大漢在一邊,而女人們雖然會看向這邊,但是除了那波斯舞女和混血女人在這邊以外,也並沒有女人再來到這一堆篝火邊。 顏焉盤腿坐在篝火旁,聽著離歌講的笑話也是哈哈大笑。 混血女人聽到顏焉講的笑話也是莞爾一笑,笑完之後那漂亮波斯舞女便拉著她胳膊要她翻譯成波斯話講一講。混血女人用波斯語講出來篝火邊的男人女人也是哈哈大笑。 離歌一個接著講著笑話給顏焉聽,而混血女人也是聽完便翻譯成波斯話,有些還會解釋一下,篝火邊本是互相交談的人也是停下說話,聽混血女人翻譯的離歌所講的笑話。彆的篝火邊的人聽到這邊哈哈大笑之聲不斷,也是不少跑到這邊聽笑話,最後這篝火旁竟是裡三層外三層都是人。 離歌將記得的笑話講了不少,看到月亮漸漸升得高了,向眾人一笑,卻是用波斯話道:“現在已經不早了,各位就先歇息吧。” 顏焉雖然不懂波斯話,但是也猜出了離歌意思,眾人也是向著離歌笑笑,然後各自散開。有些篝火旁因為沒有人所以已經漸漸熄滅了。而還燃著的篝火也被弄熄了不少,僅僅隻剩下幾堆篝火還亮著,而亮著的篝火旁邊都各有兩個大漢守著。 波斯首領早已和兩人說過問兩人需不需要帳篷,兩人都是拒絕了帳篷,因為大漠的夜間現在這時節雖然苦寒,但是以著兩人的能力還不會覺得怎樣,若是用帳篷的話就要和波斯駝隊中的共用帳篷,顏焉在那波斯舞女旁邊時候便已經聞到了即便是女子,身上的味道也是重於中土人,雖然身上明顯有重重的香料的味道,卻也是讓顏焉更不能靠近去聞,所以顏焉也並不願意和波斯女人一起共用帳篷,而離歌一向是乾淨慣了的,自然不願意和彆人共用一個帳篷了。 兩人坐在篝火之旁,火光映照在兩人身上。兩人單獨守著這一叢篝火,不遠處便是一個亮著的篝火,一叢叢篝火閃耀在帳篷周圍,顏焉知道這是守夜。 遠處的黃沙在月光中,銀色月光流灑,沙漠宛如一片銀色的海洋一般,那些隆起落下的沙丘便如海上的波浪一般。兩人靜靜坐在篝火旁,如彆的篝火邊的人一般,都是沉默。不知道哪裡的狼,嚎叫聲從遠處傳來,漸漸落下,沉入到漫漫黃沙之中。 顏焉看那遠處的銀色的沙漠海洋看得久了漸漸低下頭合上了眼睛,初始還是自己獨自低著頭坐著,坐著打了一會兒瞌睡,身子便漸漸向離歌斜過去,最後靠在了離歌的肩膀上。 離歌轉過頭看著顏焉靜謐安寧的睡顏,臉上浮出淺淺的微笑,他的頭微微向下低,雙唇在顏焉的烏發上輕輕一吻。 在這沙漠上的靜夜裡,這一吻是那麼輕,那麼輕,隻有天上的月亮,和沙上的風,和一粒粒沙子看到這輕輕的一吻,再沉睡在這一片靜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