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寧以一人之力,卻是和這些高手立於不敗之地,台下的眾人也都是驚訝,這樣年輕一個小姑娘竟然能和劍閣的這些中青年高手相鬥,卻不落下風。 童寧一邊和劍閣眾人相鬥,又騰出口道:“各位師叔師兄師姐,我童寧沒有做錯過事情,我也沒有任何對不起劍閣的地方,你們如此逼我,我也不能和你們一起回去。”說完又抬高頭看向童寧以一人之力,卻是和這些高手立於不敗之地,台下的眾人也都是驚訝,這樣年輕一個小姑娘竟然能和劍閣的這些中青年高手相鬥,卻不落下風。 童寧一邊和劍閣眾人相鬥,又騰出口道:“各位師叔師兄師姐,我童寧沒有做錯過事情,我也沒有任何對不起劍閣的地方,你們如此逼我,我也不能和你們一起回去。”說完又抬高頭看向後麵的安至微,顏焉可以看到她眼中有隱隱的淚光,道:“三師兄,我先走了,以後我會找你的,等我。”最後兩個字說的極慢,無限情意氤氳在這水汽之中。 說罷童寧便抽身而出,從台上躍下,腳尖在人群中某些人肩膀上點過,那些台邊看台桌上的人果然是沒有人出手,但是童寧沒有走多遠,身邊便是已經圍上一群人,這些人的手段更為淩厲,而且兵刃多種,便是武林大會所組織的攔下童寧的人。 童寧一人之力抵抗這些人便有些吃力了,而劍閣上的人也又追過去,顏焉為童寧擔心道:“她這次可能是要被攔下了。” “搖花宮應該會有保護她的人。”離歌搖頭道。 眼見童寧在眾人圍攻之下有些不支,顏焉看著那群正在酣鬥的人,童寧一身白衣在雨中早已淋濕,她的身影在眾人圍攻之下有些難辨。道:“搖花宮保護她的人怎麼還沒有出來。” 顏焉語音一落,便又是一陣驚呼響起,不錯,正是搖花宮的人出手了,來的可見都是精良高手,來了十二人,童寧也有些驚訝,向後退了一步,道:“你們來這裡做什麼,不用管我的事情。” 那十二人都是穿著搖花宮統一裝束,衣角的花紋上也是一致,但是和顏焉從前見到的又有些不同,搖花宮區分類彆等級正是從衣角的花紋而辨。十二人齊聲道:“受宮主吩咐,前來保護大小姐。” 童寧有些無奈又有些氣憤,但是那十二人說話時候卻也並不停手,有幾個人已經倒下,對戰對麵數十人不到一會兒便有幾人倒下,童寧叫道:“不要傷白衣的劍閣的人。” 一聲齊聲答道:“遵命。” 這十二人武藝上雖不如童寧變化多端,但是手法上,內力上明顯都是多年修習的高手,隻過了一會兒,便是除了白衣的,便是都已經倒下,有的死,有的傷,死的居多,因為搖花宮的人下手不容情,招招都是斃命。他們並不認識哪些是劍閣的人,所以凡是白衣都沒有受傷害。 搖花宮極少在眾人麵前露麵,這一次在武林大會中展露出武功,旁邊圍觀者如此之眾,都是驚歎搖花宮果然實符其名。 穿白衣的看到旁邊的眾高手都一個個倒下,卻也並不退下,仍是各自舉著兵刃對抗。童寧叫道:“師叔,後會有期。”又向那十二人道:“走。”說完便向東疾奔而去,而十二人則是刷刷刷擋住要去追童寧的的人,見童寧走的遠些了,方才放下劍閣的人,也向東而去。 搖花宮的人走了,可是搖花宮留給眾人的震撼卻並沒有消失,他們這十二人不知道在搖花宮算是什麼層次的高手,但是知道這十二人在中原武林已經算得上是高手中的高手。 劍閣的人向東看去,隻是雨簾濃重,根本看不到他們離開的背影,但是劍閣的人仍是立在雨中,看著東邊,一臉肅穆的凝重。過了許久之後方才離開。而地上倒下的人,則是搖花宮的人一走,便有人將他們搬走,搬到了哪裡便是武林大會的事情了。 這一場惡戰發生在看台的最外圍,為了看戰鬥,大家都是淋著雨夜不退開。搖花宮的人離開後,天色便已經重重的暗下來,夜來了。 搖花宮來了又去了,這讓許多人心中都多了一些擔憂和害怕,但是又有著一種莫名的興奮。所以這個夜晚,在哪裡都能聽到有人在討論搖花宮和正派的那一場打鬥,有人說搖花宮厲害很多,有人則說這一次派出來的並沒有那些高手,是的,最後埋伏的圍堵童寧的也還沒有那些有名的高手。而讚成搖花宮中人的武功更為厲害的也說搖花宮沒有派出高手中的高手,所以這樣的爭論毫無意義。 顏焉和離歌坐在酒樓中吃飯時候,又偶遇到傅維意,顏焉問他道:“傅少俠吃過飯沒有?” 傅維意答道:“謝謝,已經和同門一起吃過了。” “哦。” “那顏姑娘,我先走了,二位慢用。”傅維意向顏焉和離歌微笑道。 離歌向他點點頭以示作彆之意。 傅維意走後,顏焉和離歌一邊喝酒一邊吃菜,離歌從未問過顏焉如何與傅維意相識,與傅維意這相遇第三次時候才問道:“你怎麼會認識這樣一個人?”言下之意是傅維意算不上多麼特彆的人。 顏焉答道:“以前我和秦淵一起走的時候救過他一次。” 離歌不再問下去,轉過話題道:“你看,那一桌都是峨眉山的女弟子。” 顏焉順著他所看的方向看過去,確實是峨眉山的女弟子們,峨眉山的這一桌女弟子有中年,有青年,也有少女,所穿衣服都是素色,沒有什麼花紋,看起來甚是簡樸。 顏焉道:“峨眉山上全部都收男弟子嗎?” 離歌點頭。 “真是有夠奇特的。” “峨眉派的創派祖師是一個受過情傷的女子,終生未嫁,收的徒弟也是如此。”離歌為顏焉解釋峨眉派的來曆。 顏焉問道:“那難道那些年輕的少女以後若是想要成親嫁人也不行嗎?” 離歌道:“她們若是有人想要離開,那麼就可以自行脫離峨眉派,成親便是成親去了,便是自己自願脫離峨眉派。” 峨眉派那一桌也是說說笑笑,一派和樂融融的景象。 飯後,雨竟是停了,月亮從雲裡探出頭來,澄澈的月光如滿地的白雪一般,顏焉走出酒樓,看著滿地的月光,道:“這真像金戈城的夜雪。”說完抬頭看向天上的明月,月亮並不圓,不是圓月,顏焉看著天上的月亮道:“你說月亮裡有沒有嫦娥?” 離歌道:“嫦娥很美。” 顏焉扭頭問道:“你見過?” 離歌微微一笑,低頭深深看著顏焉的眼睛,道:“不過我不喜歡她。” “為什麼?” “因為她不喜歡你。” “開什麼玩笑,我根本不認識她。”顏焉笑道。 離歌轉過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道:“你有沒有聽過一首詩,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辰,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顏焉道:“這是曾經一個書生的詩吧。我記得我曾經讀過,二師兄很喜歡他的詩。” &n nbsp;離歌道:“其實嫦娥她一個人在廣寒宮很寂寞。” 顏焉道:“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離歌道:“你最近修煉還是很勤奮,有一天你會有機會上到天上的廣寒宮裡看看她的。” 是的,顏焉雖然近來來武林大會看熱鬨,但是即便離開了金戈城,這幾個月以來也從來沒有放下過修煉,她雖然已經回複到平日的開朗,但是卻也始終沒有忘記自己要好好修煉,將三師兄從冥界帶出來。 第四日果不其然是個豔陽天,昨天的陰雲密布,風雨如晦如夢一般,夾雜在晴朗的天氣中,看到陽光晴朗,討論了一晚的搖花宮也被人遺忘了,每個人又展開新的表情去看那新的比賽。 顏焉和離歌今日卻沒有再在下麵觀看武林大會,兩人連看了三日已是有些煩厭,況且看了排序名單,這第四日上的比賽並沒有二人感興趣的人。 衡山雖無太多名勝古跡,但是畢竟是五嶽之一,也有不少值得一看的風景,因為武林大會的原因,雖然來到衡山縣的人很多,但是多少集中在山腳下,顏焉和離歌一路上山,除了偶爾能夠看到一些衡山派的人和打柴的山民,很多時候是看不見人跡。若是兩人選了常人極難行走的某些山路的話,周圍更是看不見人。雨後的空氣很是清新,兩人走在清晨的山上,心中也頗為暢快愜意。 六月已是春末夏初,春日的百花雖然已經謝儘,但是按著時令,也還是有不少山中的野花開放著,而且山上本就比山下寒冷一些,有些春花也還掛在枝頭或者草尖。 山路上隨處可見荼蘼花,離歌道:“這些都是荼蘼,這花種在院子裡的不多,還是喜歡山野。” 顏焉笑道:“荼蘼是長不慣皇宮貴院的,它一向是在普通庭院或者鄉間小路的。” 離歌彎腰低身要去采一朵荼蘼,顏焉連忙阻止道:“不要**。” 離歌回頭看她,顏焉道:“你也知道,很痛的。你若是喜歡,我給你開一朵。” 離歌站起身來,笑意晏晏看著顏焉道:“你現在便能夠開花?” 顏焉笑道:“這個簡單,難道你不會嗎。”說著雙目一閉,兩頰暈出兩朵梨渦,發間生出一朵粉白的荼蘼。顏焉伸手從發間摘下,遞到離歌手中,笑道:“你看,開的漂亮吧。” 離歌接下那荼蘼花,看著顏焉道:“漂亮。”看了看荼蘼花,又伸手將荼蘼的花枝折斷一些,伸手將荼蘼花插在顏焉耳邊發間,道:“更美。” 顏焉並不摘下,從儲物鐲中拿出一方鏡子,看著鏡子,笑道:“還行。” 兩人在這山中,因為周圍無人,所以也便沒有了絲毫的顧忌,不必掩藏妖的能力,兩人甚至還飛跳在山澗中,因為剛下過雨,山中的溪水都是漲滿了的,顏焉坐在石頭上,流水衝過雙腳,涼意沁心。 離歌站在顏焉身邊卻並沒有如顏焉一般將腳放進溪水之中。 山中鳥兒清脆的鳴叫也讓人心曠神怡,所謂鳥鳴山更幽,這些鳥鳴也為青山增加了一些趣味和美麗動人之處。花香也是彌漫在山澗之中,香氣並不明顯,隻是淺淡的縈繞在鼻尖,蝴蝶偶有飛過,都是色彩極鮮豔的蝴蝶,讓人看了也是心中喜悅。聞著花香,聽著水聲,兩人未喝酒,可是卻也有些心醉了,不是春風勝似春風,清風揚揚,溪水中有些打落的花瓣,順著溪水從上流漂下來,經過兩人又漂下去,顏焉掬起一捧水,水從指縫中流下,她手中輕輕一揚,花瓣又落回水中,花瓣順流而下。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顏焉在溪水中呆了一會兒便又從溪水中將雙腳抽出,在石頭上踩來踩去,離歌坐在一塊較大的石頭上,笑著看著顏焉跳來跳去,心中也是舒暢,許久沒有看到顏焉這樣開心了,和顏焉一同在這衡山中,時間的流逝都變得溫柔了許多,風拂過頭發,看著顏焉的裙擺在石頭間跳躍,他恍惚間有種自己回到過去的感覺,隻是畫兮絕不會如顏焉這般。想到畫兮,難免又想起,沉晏,想來沉晏應該快要出來的。 離歌想著沉晏的時候,此刻,沉晏也正在蓮花之上,眼神漸漸清明,隻是沉晏想著的並不是離歌,也不是顏焉,而且畫兮。天上這一段舊事,再多的人傳唱講述都沒有當事者刻骨銘心,隻有當事者才能夠真真切切感受到明白所有的感情和感受。 即便是神,也是如人一般的感情,不是佛,那麼七情六欲總不會全部都沒有,沒有感情的神是冰冷的,沒有感情的人也是冰冷的,所有的冰冷之中也總有那麼一點點溫情,而沉晏和畫兮都是有著溫情的神。 最初的感情往往是心中難以磨滅的印記,初春的綠草,晚霞的紅暈,都不過是伊人唇畔的風景,再美的夕陽,再美的花開都敵不過意中人輕輕的微笑,為了這微笑多少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為了這微笑,多少人一生都在懷念著曾經的時光。 是畫兮先愛上沉晏的,沒有一個仙界的人不知道這事情,一個花仙愛上了上神,本是多少人都不在意和輕視的,可是除了畫兮,沒有人知道其實沉晏的心中也住著畫兮,隻是沉晏一向如他名字裡的沉一般,沉默寡言,雖是長著一張英俊的臉龐,卻不愛笑。被大家看到沉晏和畫兮在一起時候,便沒有人再嘲笑畫兮。兩人的大婚本是安排好了的,沉晏要將花界的神仙迎娶過來,本來也是一件歡喜事情,天庭裡也是喜氣洋洋,原本嫉妒畫兮的一些年輕女神仙也放下了嫉妒,都喜氣洋洋等著看大婚。 可是大婚之前,誰也沒想到,居然神界與魔界的大戰居然在大婚之前爆發了,沒有人想到了這一點,沉晏和畫兮的婚事擱淺了,喜氣洋洋的天庭變得陰雲密布。沉晏是戰神,自然是由他帶兵抵抗魔界。這一場戰事連綿而慘烈,最終竟然是以雙方最高領兵者同歸於儘而止,秘術共宓已經幾乎成為了傳說,沒想到竟然在這場戰爭中出現了。 神界與魔界兩敗俱傷,這一場戰爭除了造成了慘烈的傷害之外,沒有帶來任何好處。 畫兮得知沉晏使用了共宓的時候,手上還在繡著自己的嫁衣,那嫁衣是用最美的花瓣,最纖細的花莖縫製而成。畫兮聽到了這個消息,手上的針隻是微微動了一動,停頓了一下,但是接著便又開始縫起來,低聲說了一句,這不可能。旁人沒有再說,默默離開。 沉晏消失了,為了神界而犧牲了。畫兮將那件嫁衣縫完也始終沒有說話,花鏡中也無人提起神界的沉晏灰飛煙滅。 畫兮嫁衣繡好便穿著那嫁衣離開了花鏡,她離開的很安靜,花鏡中的神仙沒有一個察覺到。 畫兮穿著新嫁衣來到了神界,並不是成親的喜慶,而是很安靜地來到了神界,神界竟然也沒有一個人察覺到,知道畫兮跳下了誅仙台,才有人發現沉晏的未婚妻,荼蘼仙子不見了,找了許久,才有人想到誅仙台,調來誅仙台的資料來看,眾位神仙圍著去看一麵小鏡子,看到的隻是一個穿著無與倫比美麗的嫁衣的女子,一臉微笑地跳了下去,衣袂刮起的風似乎都能夠隔著那麵鏡子,隔著時間透過來,透到人的臉上。 畫兮沒有和噬骨湯,所以並不能夠下世投胎,畫兮去了哪裡,沒有一個人找到她,也沒有人算到她在哪裡。 時間就這樣一日日過去,天上一日,地下一年,時光歲月都是悠悠而往,沉晏,畫兮都變成了天界惹人唏噓的故事和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