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沉晏之尋(1 / 1)

妖遊錄 綃曉 2517 字 2個月前

鬼教主立在地麵之上,陽光落在他臉上打出片片陰影,而且站在地上是有影子的,隻是那影子比起一般人來說似乎要淺上一些。 “那又如何?”鬼教主看向離歌,頗有些不以為意,並沒有初次見到離歌時候的恭敬,而多出來的狂妄表現出來,另人聽著很是不舒服。 離歌微微一笑道:“看來你找到了一個好靠山啊。” 鬼教主笑了笑,向離歌道:“你說的確實不錯。” 離歌低頭微微笑著,忽而抬起頭來長劍一指,身體迅疾間向鬼教主飄去,速度之快令人訝然,鬼教主閃避不及,雖是向後一仰,但是喉嚨之上還是被離歌挑破,血如泉湧。 離歌收回長劍,看著鬼教主笑道:“不管你的靠山如何,我都不會有什麼忌憚。”從袖中拿出一方錦帕,輕輕擦拭長劍。 鬼教主手捂著喉嚨之上的傷口,想要說話,卻是不能說出任何,身子一軟便倒在地上。 鮮血蔓延到顏焉腳下,顏焉看著腳下的鮮血,離歌站在一邊已經將長劍擦拭乾淨收回。 “你這樣輕易殺了她,為何不問問他關於挖心的事情再殺。”顏焉對於離歌殺了鬼教主並沒有什麼異議,不是聖母心腸,隻是奇怪離歌為何不得到一些有用信息再將他殺死。 離歌走到顏焉身邊道:“問他他也不會說,不過這樣直截了當,他為人惡多,留在世上也隻是留下禍害,不知道他怎樣吞噬一個身體,竟然能在陽光下,看來魔界中還有些東西。” 顏焉忽指著鬼教主的屍體道:“看,那。” 離歌回首向鬼教主看去,隻見那地麵之上,冒出白氣,皮肉如腐化一般,白氣繚繞,地上的血水也如灼燒一般,冒出氣泡,一會兒功夫便蒸發殆儘,連拿鬼教主身上的衣衫都變作了一片黑灰,陽光之下這樣快的腐蝕顏焉從未見過,所以有些心驚。離歌見多識廣,看到這副場景並無太多驚訝,這是魔界中人死亡的必然之路,死後也不可留給敵人任何信息。 魔界人便是如此,離歌與魔界打的交道並不多,但是這種情況也見過幾次。 沙地之上什麼也不再剩下,那一切東西消失的太快,如幻影一般開始又結束,不過轉眼,死亡就這樣沒有了蹤跡。 離歌看向遠方,道:“看來,也許我們要去魔界走一遭了。你要與我同去嗎?” 顏焉點頭道:“那是當然,你去哪裡,我都和你一起。” 離歌遲疑道:“可是我怕事情不像我預料的那麼簡單,我怕你去了就回不再來。我把你送到畢那裡和畢一起好嗎,我放心一些。” 顏焉看著離歌的眼睛道:“我一定會保重好自己,而且我也並不是一無是處的妖,現在比起以前來說已是精進了許多。你還是不放心嗎?” 離歌道:“你受到哪怕一點點的傷害,我都會不忍。” 顏焉抬起手拍著離歌的臉笑道:“小傷我不怕痛的,你一個人去我還不放心呢?” 離歌伸手將顏焉攬在懷裡,抱住顏焉道:“我你還不相信嗎,誰能夠傷到我分毫,你若是不願意去畢那裡,我們還是一起,” 顏焉在離歌懷裡悶悶一聲嗯傳出來。 沉晏從蓮花之上躍起,跪在一人身前,那人穿著僧袍,雙手合十看向沉晏,聲音沉鬱,“你太重感情,不過是過眼煙雲,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真的還要再去尋找她嗎?” 沉晏點頭道:“我要去,還請師父原諒。” “天帝那邊你不去先見上一麵嗎?” “等我找到她再帶著她一起去見天帝。” “你就知道她會陪著你一同回到天上?” 沉晏肯定說道:“她一定願意的。” 那僧搖了搖頭,低聲歎道:“罷了罷了,你去吧。” 沉晏磕了三個頭轉身而去。 層層疊疊的白雲在他腳下展開,站在東京城外,楊柳葉已經落儘,灞橋的水還在流著,沉晏站在東京城外,看著城門上的大字。走進東京城中,他依著以前的記憶,走到蔣府門前,輕叩大門,來開門的是一個少年,那少年仆從看著沉晏,微微一愣,道:“客人稍等,我去稟告主人。” 蔣瑟走到門前,看著沉晏,眼中都是疑惑,她並不認識這人,這人容貌氣質都是不俗,自己若是見過,一定會有印象的。 沉晏道:“蔣小姐,你好。我叫沉晏,來此處是想問您顏焉在何處?” 蔣瑟聽到顏焉這個名字,臉上現出一抹驚訝神色,顏焉這個名字她已經許久沒有聽過了,赫連一伊和王爺都曾來問過她顏焉的名字,可是不見顏焉已有一年,沒有顏焉的分毫消息。 蔣瑟看定沉晏,道:“我並沒有顏焉的消息,我已經不見她一年了,她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沉晏聽到這個回答,有些失望,但是也是意料之中,點頭向蔣瑟W微笑謝道:“多謝蔣小姐,在下告辭。”轉身,便要離開。 “公子。”蔣瑟又喚住沉晏,道:“我聽說她去過金戈城,但是金戈城以後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沉晏回首謝道:“多謝。” 沉晏的麵容是難見的沉靜,隻是看著便讓人覺得心中畏懼。蔣瑟見過當今聖上,但是即便是皇帝也沒有眼前這位沉晏那般的令人畏懼的上位氣質。蔣瑟並沒有立即關上門,直至看到沉晏走到巷口,轉彎背影消失不見,方才將離開門邊,將大門關上。那一日的情景,她至今還記得清清楚楚,顏焉並不是凡人,而眼前這個尋找顏焉的大概也不是凡人吧,隻是不知道是妖還是什麼。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這樣的運氣,遇到這麼多不是凡人的人。圓明山的情況自己因為身在朝廷也知道一點點,秦淵離開圓明山而去,殺傷師父和師兄弟不少,雙腿殘廢卻是如此厲害。不知道又是什麼樣的際遇,顏焉,秦淵,沉晏,對了,還有那位辛離,這四個人才是真正脫離不開關係的四個人吧,都不是普通人,不知道那個辛離又是什麼。現在,也不知道那小姑娘如何了。 蘇卻的手輕輕搭在出神的蔣瑟身上,輕聲道:“想什麼呢?” 蔣瑟回頭看著蘇卻,微微一笑道:“沒什麼,進去休息吧。” 沉晏走在人來人往的東京街道之上,身邊的人都是與他之間空出一些距離,似乎這人是什麼瘟神一般。其實並沒有什麼原因,不過是沉晏看起來那種上位者的氣質太過深厚,不免讓百姓有些猜測,不願意和這位靠近,以免引火燒身。 沉晏並不介意,隻是這樣直接出了東京城。他看向圓明山,晚霞落在山上,一大片淒豔的晚霞如一片霞帔,蓋在山上。 沉晏隻是看了圓明山幾眼,並沒有駐足,腳下生出雲朵,平地之上再看不見這人。 一眼看去,金戈城中熱鬨非凡,比起東京又是另一番氣象。沉晏站在街道之上,看著街上的人群,還並沒有想好去何處打聽顏焉的去處。 金戈城中最高的建築便是將軍府,此時金戈城仍是江從晉鎮守,沉晏看著那將軍府,雖並沒有證據,但是卻覺得顏焉與那將軍府有些關係。抬腳向將軍府而去,不需要問路,卻是自行走到了將軍府門前,將軍府門前把守嚴密,沉晏直接走上前去,有人攔住沉晏,沉 沉晏,沉晏隻是向兩人各看了一眼,兩人卻是鬆開,又回複原位,放沉晏通行而過,旁邊的守衛看到此等情形正要再問,卻是被沉晏一看,全部啞然無聲,如未看到此人獨闖將軍府一般。 沉晏走進將軍府大堂之中,江從晉此時正坐在椅子之上,看著沉晏,卻是心中一沉,這人自己從未見過,但是自己卻可以感覺到,絕不是一般人,是敵是友,現在還是未知,這樣的人,最好不要是敵。 “你可認識顏焉?” 江從晉聽到這個名字卻是一呆,這名字,他是聽過,隻是不過萍水相逢,在東京時候,似乎是赫連一伊的朋友,可是自那以後卻是再也沒有見過這個人。而眼前這人初來便問自己可認識顏焉,他看著沉晏,點了點頭。道:“我和她並不熟識,不過是在東京時候曾見過她一麵。” 沉晏向前走上一步,看準他眼睛問道:“你在金戈城從未見過她?” 江從晉看到沉晏的眼神呆了呆,回過神來,卻有些慌亂,麵對這個人的眼神,自己不知為何卻有著一種慌亂和不知所措,這人到底是什麼人,即便是皇上也沒有讓自己如此,而且這人似乎極為寒冷,他站在這大堂之中,周圍的溫度好像都低上了一些。 江從晉看著沉晏道:“我是未見過她。” “確實?”沉晏這句話說得平靜無波,但是其中的寒意卻是如冰冷利刃穿過空氣直射向自己,自己的回答若是有一句不屬實,那麼這利刃便會再上前一步,直插進自己的胸口。 “我好像見過她一個側影,隻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大概也許是她。” “為什麼?” 江從晉穩了穩心神,又將心神壓回到鎮定狀態,緩緩解釋道:“我在東京那次見到她時候,她身邊有一個人,叫做辛離。去年我在金戈城又看到過一次那顏焉的側影,而那側影身邊的就是這個辛離,辛離這個人我看得清清楚楚。” “辛離?”沉晏對於這個名字很是陌生,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難道是他,名字中都是有著一個離字,沒想到他還沒有放棄,不過有他在她身邊,自己也不必為她擔心,他一定會護得她無事。 江從晉知道這一句疑問並不是向自己問出,但是還是解釋道:“是我那時候在東京遇到那顏焉時候她身邊的一個男子,麵貌平常,氣質甚好,不知是做什麼的。” 沉晏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可知道他們後來又去了哪裡?” 江從晉答道:“我對他們的事情並沒有太過注意,後來金戈城時局很亂,並沒有注意他們二人去了何處。” “多謝。”沉晏轉身而去,除了留下一個背影,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留下。 江從晉看著沉晏的背影,沉晏將要走出門時候,他卻是從椅子上猛地站起,向門外奔去。 沉晏並沒有在乎身後的江從晉,隻是走到街上,卻是心中忽地劇烈一跳,他停下腳步,左手撫上胸口,抬頭看向天空。這,這是自己的震天鼓被人敲響了,是誰,是誰竟然敲響了自己的鼓。 那鼓聲一聲接著一聲,他一顆心如痙攣一般跳動,他雙眉皺起,左手撫著自己的胸口,這敲鼓之人為何如此,是誰。 街上的人看到沉晏如此,都以為他是忽然犯病,圍到一邊,沉晏目光向旁邊一掃,目光如炬,被這目光掃到的人,隻覺得如寒冬裡一捧冷水澆著胸口而下。沉晏腳步有些虛浮,押住心口的疼痛,人們自覺為他讓出一條道路。 沉晏走到一邊,但是還未走幾步,左膝一彎便跪到地上,周圍卻無人敢上前扶起他。 天上霞光忽然大熾,此時正是正午,出現這樣的霞光,卻是令人驚訝,可謂是天生異象。 沉晏心跳回複正常,那鼓聲已經停下,他站起身來抬頭看向霞光大盛的東方,眼中已經有了幾分肯定,原來如此。風從他發間吹過,長袍被風鼓起,站在這西風的咽喉裡,臉上的冷峻令人望而生畏。 霞光中走出數人,排成兩列,這兩列中有一人,從天上緩緩而下,身上帶著的霞光比起天上的霞光更盛,頭戴金冠,所有人看到這一幕都不得不大為驚訝,先是幾人跪下,接著一群群,全部跪下,如風吹過的麥浪,倒下。 沉晏向那人迎去,那人降落到地麵到時候,沉晏單膝跪地,道:“參見天帝。” 天帝走到他身邊,伸臂扶起沉晏,“愛卿,辛苦了。”將一麵小鼓放到沉晏手中。 沉晏抬頭看向天帝,道:“還請原諒臣下如此之久缺席天上。” 天帝仍是扶著他道:“愛卿還能回到天上為寡人守護,寡人已感萬幸。” “天帝過獎臣下了。” 天帝牽著他的手,又踏上雲朵,向上升起。霞光漸漸收起,天空又回複清明,眾人看著萬裡無雲的晴朗碧空,剛才發生的一切宛如夢境。 江從晉呆呆看著天空,剛剛和自己對話的竟然不是人,是什麼,是神仙嗎。自己奮鬥如此,不過是一將軍,那人竟然是神,是神。他看著天空悠悠出神,即便周圍的人已經漸漸散開,他還是沒有離開。一位護衛走到他身邊,恭敬地低聲道:“將軍,公主找您。” 江從晉回過身來,沒想到那個顏焉的背景竟然這樣不簡單,這人找沉晏不知意思是那顏焉也是神還是對立之麵,原以為她不過是一個美貌女子罷了。回憶顏焉的與眾不同之處,卻是除了那一雙靈動的眸子再也想不起許多,不過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女。 江從晉走回到將軍府中,直到最後他名垂青史,位高權重,直至宰相,那史冊之中還是記著一筆,江臣,性喜仙道,廣納名山道人,煉丹弄藥,以求長生之道。帝常與之論之,夜半坐論,不知天明。 沉晏並不知道,也不會注意,自己改變了一個人的信陽。 天庭之上,沉晏站在庭下,天帝一人坐在庭上,庭下無人,但是庭外卻是無數人。都是聽聞沉晏重返天庭而來看看的,隻是天帝下令現在不得進到庭中。 “真是沒有想到沉晏上神還能夠回來,那時候我還以為他灰飛煙滅了,好生傷心。”一個小仙子對著另一個仙子笑著說話。 另一個仙子推了她一把道:“好生傷心,你怎麼不去跳了誅仙台。不要在這裡表傷心啦,沉晏上神人家在裡麵也是聽不見的。” 又一個仙子插口道:“真是可惜了荼蘼,見不到沉晏上神回來,不知道荼蘼是不是也是灰飛煙滅。沉晏上神一如往日,真是一點也沒有變。” 一個仙子抱著臉道:“是啊,是啊,沉晏上神看起來冷冰冰的,但是卻是就是讓人看著就喜歡啊。” 一個白胡子老者道:“沉晏居然還能回來,這一次,天帝親自下界去迎他,看來是要委以重任啊。” 另一位上仙點頭道:“沉晏本就是神界的功臣,若是沒有他上次不知將會怎樣。唉,真是,一恍都這麼多年過去了,記得那時候他都快要成親了,可惜了那一樁親事,若是辦成了也是天庭盛事,那麼多位仙子喜歡的沉晏卻是要娶一個小小的荼蘼仙子。可惜那畫兮卻是福薄,唉,真是可惜啊。不知道是灰飛煙滅,還是去了何處。” “這次沉晏醒來卻是沒有直接回到天上,而是天帝親自下界去迎他,方才回到天上。有沒有可能是在凡間尋找那荼蘼仙子畫兮?”旁邊一個手裡拿著芭蕉大扇的濃髯男子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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