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摸日頭快照進房簷下了,好像該是起床的時候,不知道阿完怎麼還不把自己的早飯端進來。正神思仙遊不知通往何處,外麵傳來了阿完的聲音:“大師兄,大師兄,還沒起來麼,快吃飯了。說曹操曹操就到。正想著早飯,外麵又傳來了人聲,阿完在門外叫道:“大師兄,起來沒有,吃早飯了。”蕭雲道:“阿完,你這小子今天怎麼的?早飯晚了不止一個時辰,快進來吧。”隻聽見吱呀一聲,那門就開了來,隻見門口站了一人,身段甚為單薄,背對著日頭,完全看不到臉上的麵貌,卻站在那裡不知是該進還是要出。阿完當然不用經過任何人的同意,就直接推門進來了。原因很簡單,已經與他心目中的學習對象相處了這麼久,他當然知道蕭雲這個時候是一定沒有起床的。如果這麼早他就起了床,他還怎麼能稱得上是天河宗的百年奇材,所謂奇才當然是花費的努力比彆人少,獲得的收益卻比彆人多。其實世界上哪裡來的天才,所謂的天才不過是當彆人正在蒙頭大睡的時候他卻在挑燈夜戰,所以從來隻有人看到他的成功,卻沒有人看到他的努力,蕭雲正是如此。隻是,他現在已經對自己這個天才的名聲有了徹頭徹尾的懷疑。蕭雲道:“阿完要死啊,師兄我沒穿褲子呢,你還不進來把門關上,要是阿軻看到了,又要把我痛罵一頓。”阿完就走了進來,隻見他身材雖是弱不禁風,隻看他挽起袖子的胳膊卻甚是粗壯,臉色也是黝黑,麵容倒是斯文有禮,隻是穿著略顯寒酸。門已經打開,清晨的陽光如此的耀眼,陽光從來都是意味著新生,因為隻有陽光才是萬物生長之源,而蕭雲現在隻覺得陽光是讓自己失去鬥誌的原因。阿完還是著粗麻葛布的衣衫,那些衣衫也並不十分的破舊,隻是在他的身上,卻透出的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意味,一切都顯得毫無生氣,以前蕭雲卻從沒有這種感覺。阿完道:“大師兄,今天早上吃的是油條。”阿完將手上的碗放下,一看,碗裡就是些稀粥早點,賣相大是不同,讚歎一聲:“阿完,你做得飯是越來越有進步了,我看到這吃的就食指大動,看你做飯做得如此之好,下午師兄再教你個練氣的法門。”阿完臉上笑意盈盈,隻是不知為何總覺那笑中透出苦來,阿完道:“謝謝師兄,我也就這做飯的本事了。”蕭雲伸了個懶腰,又看了看阿完,他倒還是那番木訥的樣子,於是問道:“阿完,你上天河山多久了?”阿完道:“已經數月了。”蕭雲道:“你還是進益不少了。”阿完收了收自己的袖口,仿佛有些神傷,這無疑又說到他的痛楚,他喃喃道:“我能有什麼進益,無非就是把這飯做得越來越好了。”